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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军,你们先走,我殿后。”看着黑衣人们逐渐缩小的包围圈,车夫神色决然地大声喊道。。

谢临闻言犹豫了一瞬,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林予笙,随后还是咬牙道:“阿笙,我们走。”

林予笙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了一眼车夫那坚定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谢临身上的伤口,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择跟着谢临往外走。

她手里是匕首,谢临又带了伤,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执意留下,恐怕他们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谢临一手紧紧持着染血的剑,一手牢牢拉着林予笙,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径直钻入了山林之中。

身后的刀剑碰撞声不断响起,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谢临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拉着林予笙在黑暗中摸黑艰难地往前走。

为着逃命,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地上,衣衫和裙子也在仓促的奔逃中被横生的树枝荆棘无情地挂烂,划出一道道口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予笙感觉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有些跑不动,谢临将林予笙护在身侧,侧耳去听身后的脚步声。

风声很大,呼呼作响,卷起满地的枯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嘈杂声,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让人实在听不清楚。

保险起见,谢临不敢有丝毫懈怠,又拉着林予笙继续往前摸黑走了一段。一路上,两人磕磕绊绊,不知被多少石头绊住,被多少树枝抽打。直到终于找到一处三面背风的凹处,谢临这才停下了脚步。

“在这里避一避吧。”谢临一开口,声音已然是有些气虚,仿佛这短短的几个字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临缓缓靠在山壁上,身子微微颤抖着,慢慢地坐下身。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林予笙喘息了片刻,待呼吸顺畅之后,才往他身边凑去。

见他紧紧捂着腰上的伤口,神色痛苦,担忧道:“你的伤口还好吗?”

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事。”

林予笙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看着他疲惫至极的脸色,心中满是不安,不放心道:“让我看看。”

说着,她伸手去摸索他受伤的位置,触手一片温热粘腻,粘稠的血液瞬间沾染在她的指尖。而他捂着伤口的手却冰的像石头,没有一丝温度。

“谢临?”林予笙有些慌张地叫了他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焦虑。

“嗯。”谢临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另一只手松开剑柄,抬手握住她放在他身侧撑着的手腕,安抚她,“没事,别怕。”

夜风冷得刺骨,身上也没有保暖的披风或者大氅。

林予笙无奈之下,只能强打精神从周边费力地捡了些枯枝木棍,想着生火来给他取暖,好让他能舒服一些。

她装模做样地试着钻木取火,双手不停地搓动着木棍,神情专注而焦急。然而,试了几次,却连个火星子都没有出现,只有被摩擦得微微发黑的木头。

谢临虚弱地掀了掀眼皮,声音低沉地道:“火折子,怀里。”

林予笙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还是立刻转到他身边。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到他衣襟里。他的胸膛很结实又有弹性,隔着衣料传来火热的温度和令人脸红心跳的触感。

她的手小小的,凉凉的又很滑腻,在他胸前钻来钻去,腰间的伤口突突地疼也没有让谢临觉得有这么难熬,他抑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哼。

那一瞬间,林予笙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手也有些颤抖,她脸上很快烧了起来,但眼下不是暧昧的时候,林予笙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专注起来,摸索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火折子。

她揭开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只见火星瞬间舔着枯叶,很快燃烧起来,跳跃的火焰驱散了黑暗,总算成功生了火。

借着火光,林予笙才看到谢临脸上一片绯红,耳垂更是红的像在滴血。

她担忧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千万别发高热?”

谢临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脸,没有说话。

林予笙掀开裙子,从内层撕下干净的布条,来给谢临简单的包扎。

火烤了一会,人也变得暖和了,谢临咬着牙挪开手,解开衣服。

那劲瘦的腰身上,一道长长的刀伤斜贯而过,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狰狞而恐怖。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着,血肉模糊,血水不断地渗出,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所幸虽然看着可怕,但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和骨头。

林予笙略微松了一口气,拿着布条绕着他的腰,一圈一圈,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每绕一圈都格外小心。

“谢临,你忍着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也因为紧张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临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嘴角轻轻弯起,道:“我不碍事,辛苦你了。”

林予笙没有回应,只是更加专注地包扎着伤口,直到布条用完,她才轻轻地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暂时只能这样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心中有些忐忑,想再重新检查一遍包扎的伤口,目光却不可避免地滑过他的身体。

他的腰身紧实有力,腹肌线条分明,犹如雕刻般硬朗。再往上,是宽阔坚实的胸膛,肌肉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随着呼吸的律动轻轻起伏。

皮肤上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新伤与旧伤层层叠叠。那旧伤有的颜色暗沉,有的微微凸起,像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一道一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谢临抬手拢住了衣衫,慢条斯理道:“你在看什么?”

林予笙回过神,尴尬地别开脸,咽下口水,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看看绑好了没有?绑的还行。”

谢临看着她有些失笑,林予笙拿木棍扒拉了一下火堆,又添了些柴火进去。

“还冷吗?”她回头看着他。

谢临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然而一阵风一吹,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打了一个冷颤。

林予笙微微皱眉想了想,随后往他身边又凑了凑,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旁边。

谢临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接着还是伸出长臂一展,动作轻柔地轻轻将人圈在自己的身侧。

林予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迸发的火星怔怔地出神,半晌才缓缓道:“谢临,你还记得在石头村的冬天吗?我怎么觉得,上京城的冬天比石头村还要再冷一些呢。”

她双手环膝,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谢临低低地应了一声,看着林予笙被火光映亮的温暖的侧脸。

“你说娶我,是为了报答我当年救你的恩情吗?”她突兀开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怀疑。

谢临微怔,忙道:“不是。”

兴许是着急解释,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全然忘了腰上的伤口。这一动,瞬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小心一点,你别乱动。”她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推回去,手摁在他的胸膛上,触感坚实而炽热。然后,她的手腕被他的手紧紧攥住。

谢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道:“不是。”

林予笙鬼使神差道:“你难道不是应该堆陆锦棠那样的大美人一见钟情吗?为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声音低如蚊蝇,“为什么喜欢我?”

在原剧情中,谢临作为反派,一向是与身为男主的三皇子针锋相对的,不止是体现在朝堂上的政见之争,还体现在对陆锦棠芳心的争夺。

他们为了权力、地位,不择手段,互相算计。谢临逐渐看不清楚他对陆锦棠是意气之争,还是真心使然。

陆锦棠那样美丽明艳的女子,谢临真的会背弃剧情,转而爱她吗?

毕竟作为配角,她的外表跟陆锦棠比起来,称得上是平平无奇。

谢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缓缓说道::“阿笙,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娶你,我想陪着你,我想与你朝夕相处,晨昏与共。阿笙,别再怀疑我的真心。”

他的心脏在她掌心沉稳有力地跳动,林予笙有些怔然,然后像触了电似的收回了手。

她复又坐直身体,只留给谢临一个侧脸。

谢临收回手,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似乎是在回味方才掌间滑腻的触感。

林予笙笑了笑,抬手摘了发髻上的首饰,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谢临将脸贴在她毛茸茸的鬓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直到天色渐明。

林予笙熄了火,从谢临怀里探出头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谢临撑了一下地面,用力尝试了一下,然后抬眼,略带一点委屈道:“有点使不上力。”

谢临生的昳丽,平日里薄唇一抿,眼睛微眯,显出几分冷情冷血的姿态,这时候又瞪着眼水汪汪地瞧着她,唇瓣微张,又显得无辜无害起来。

林予笙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

然后,她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搭着她的肩,好把她当作拐杖似的借力。谢

临也顺理成章地靠着她,将她削瘦的肩揽在臂弯里,鼻尖萦绕着她特有的淡淡清香。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好在离城门已经不远。

刚远远地看见城门,就有一人策马而来。谢流光勒住马,身姿利落地翻身下马,神色慌张道:“可算找到你们了,阿临,你受伤了?”

谢临瞥了他一眼,还未及开口,谢流光却已急急地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

“林姑娘辛苦了,我来吧。”说着,他就要上手把谢临接过来。

林予笙看了谢临一眼,收回还在他腰间的手,言简意赅道:“我们路上遇见了刺客,他受了刀伤,条件有限,只能用布条包扎了一下,你快带他回去看大夫吧。”

谢流光点了点头,还不忘道:“林小姐,你家的马车在城门口候着呢,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林予笙担忧地看了谢临一眼,道了声谢,把谢临交到了谢流光手里。

虽说谢临说要娶她,但毕竟还没有过明路,两人明面上也不能太过亲密了。

随后,林予笙就依着谢流光所说的方向走了。

谢临望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远,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从谢流光手里缓缓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谢流光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他腰间的伤口,着急道:“你到底怎么样啊?我扶你走回去吧?”

谢临面无表情地抬脚往前走,轻描淡写道:“不用,我无碍,一点皮外伤而已。”

谢流光眉头紧紧蹙起,心中更加摸不着头脑,提高了音量道:“皮外伤?那你刚刚整个人都压在人家林妹妹身上,看你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

谢临的神色瞬间一僵,瞥了他一眼,强装镇定道:“刚才是有点疼痛难忍,这会已经好多了。”

疼痛难忍?

谢流光咂摸了一下,之前在南疆跟着裴将军冲锋陷阵,也没听这小子说过一句疼。

然后,谢流光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谢临动作敏捷地翻身上马,听道:“我回去找大夫了,你慢慢走。”

谢流光瞠目结舌地看着谢临,难以置信地道:“你骑马,我走路?”

谢临拧着眉,慢悠悠道:“不然呢?你难道是让我一个重伤之人走回去,你骑马?还是说,你要跟我共乘一骑?”

没等谢流光开口,谢临脸上就先行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然后一扯缰绳,掉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谢流光连连咳嗽,徒留给谢流光一鼻子灰。

“咳咳,咳,不是,咳咳——”谢流光咳嗽了两声,无奈又无语道:“有你这样的重伤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