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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荒野里尽是小小的欢呼雀跃声。

有热乎的米饭和面条吃,谁乐意吃那干巴巴的饼子。

随着吵闹声,食物的香味蔓延开来。

在知道这些食物是姜绵绵准备之后,那些亲兵也壮着胆子过来道谢,一个个捧着手里的泡面或是速食米饭,面上表情真诚。

“姜姑娘大义!”

“给我们准备了避寒的帐篷不说,还备下了食物!”

姜绵绵不大习惯,只能挨个同他们点头。

秦怜香在一旁闷笑了会,便把人都赶走了。

辛劳一路,吃了顿饱饭,众人也都收拾收拾回自己帐篷里休息。

也好在此行人数不算多,这些食物还够分,不然人多了这些食物她在马车里还藏不下。

之后一行人日夜兼程接连又赶了两日,远远的可以看见青州的城门,众人皆是欢欣不已。

姜绵绵坐在马车里,身边是秦怜香,她昨夜领着几名亲兵商议了番进城后的事宜,现在困倦的紧,便弃了马,同她相依偎着补眠。

马车似是撞到了石头,颠簸了两下,姜绵绵和秦怜香俱是醒了。

“这是快到了,待进城后我得找大哥问清楚青州眼下形势。”秦怜香自说自话,打了个哈欠。

只是她说了好几句也不见身边人回应,便偏过脸看去,见姜绵绵凝神打起帘子往外看,脸上表情有几分古怪,笑着把人拉过来,“看什么呢绵绵,前面就是青州了。”

姜绵绵仍支着帘子没有放下,将脸往外探出去嗅了嗅,须臾小脸轻皱,“秦姐姐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什么?”秦怜香眨巴眼睛,跟着探出头去嗅了嗅,“没味啊。”

姜绵绵一手抠着衣摆,咬着下唇想着刚刚闻见的一丝气味,想了想还是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喊道:“三哥,让人先停下!”

因着秦怜香休息,姜怀之接过她的职,正在一侧监督随行,闻声勒马回头。

“三哥,不能往前,让人都停下!前面——”

忽地前方一阵轰隆巨响,震天撼地的响声震得土地都跟着摇晃。

姜绵绵有一瞬耳鸣,漫天黄土席卷下她瞧见一摊模糊的血肉,是最开始走在前面的亲兵和他座下的马匹。

那人她认得,昨晚还采了野果子笑盈盈地来问她吃不吃,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笑起来时两颊还有小小的梨涡。

可眼下却是连尸骨都拼凑不全。

等她从刺耳的耳鸣中回过神,身子已经被身后的秦怜香拉了回来,眼睛也被盖住。

姜怀之第一时间喝令所有人,围在一起,点燃了信号弹。

他脸色阴沉,盯着最前方被炸的尸首无存的一人一马,咬牙低骂了一句。

若不是绵绵刚刚出声引得一些人和他回头,这会被炸死的人里面也该有他一份。

姜绵绵拉下秦怜香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脸色有些白,却撑着摇头,“我没事,秦姐姐下去处理事情吧。”

如此关头,秦怜香势必不能留在马车里安慰自己的,她还要下去稳定人心,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秦怜香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末了还是咬牙下去了。

哪个杀千刀的东西敢算计到她头上,她非把人找出来千刀万剐不可。

姜绵绵坐在马车里稳了稳心神,努力不去想刚才看见的那摊血肉,掀开帘子跟着下去。

几步开外,姜怀之和秦怜香正皱着眉讨论,秦怜香一口一个对方祖宗,恨不得当场把设计这场埋伏的人祖坟都给刨出来鞭尸。

姜怀之则是眉心紧锁,安排人去附近山头查看情况,看有没有人埋伏。

“三哥。”姜绵绵走过去,“那火药容易引燃,方才那场响动应当是地下面埋的所有火药都被点燃了。”

姜怀之点头,却仍眉心不展,“虽是如此,那条路却是不能再走。”

就算里面埋的炸药都引燃了,他也不敢再去堵。

姜绵绵颔首,将目光落在那些银甲亲卫上。

他们也被刚才那场响动吓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就是吴王所用的火药,这会皆是风声鹤唳守着姜绵绵等人。

姜绵绵目光悠悠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末了垂下眸子没有作声。

不多时,青州城内出来接应的人到了,姜怀之领着众人换了条路进城。

秦怜香大哥秦方应也在接应的人里面,二人原本该叙阔一番,但城门口出了这样大的事,若不是姜绵绵警觉喝止,这会恐怕就不是死那一个人,只怕他们队伍大半都要交代在上面。

秦怜香也没有叙旧的心情,把外袍一解,随手丢在地上,就同他说道:“那条道不算正路,而且那火药也是事先埋下的。”

“你的意思是?”秦方应拧眉问道。

秦怜香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我们此行行踪被人泄露了。”

她话音落下,在场几人都没有反应。

姜怀之低头喝水,姜怀临揉着姜绵绵的手低声问她刚才有没有吓着。

秦怜香见没人吭声,眯了眯眸子,抄起手边花生扔向姜怀之,“说话。”

一想到他们一行人被人算计,还死了名亲卫她就一肚子火气,这人还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姜怀之端起杯盏,将剩余茶水一口饮尽,方才掀了掀眼皮懒散看她,“要我说什么,火药是端州吴王独有,今日算计的人不是他就是他麾下人马。”

“我没问你这个。”秦怜香恼道,“我日后自会削下吴王那狗东西人头挂在青州城门上示众。”

姜怀之闻声点头,有一搭没一搭接话,“好志气。”

秦怜香更气了,“你明知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姜怀之看向她,目光晦暗不明,“我们一行人出发来青州,得知此消息的有我和大哥手下的人,还有你手下亲兵。”

“但是此后的路线,还有我们几时抵达青州,这些详细消息——”姜怀之顿了顿,似笑非笑看着秦怜香,“秦珍珍,剩下的还要我说明白吗?”

这些事情除了他们在座几人,就只有秦怜香手下亲兵知道。

秦怜香磨了磨牙,好一会应声,“此事是我的过错,险些置你们于危难,我——”

不等她把赔罪的话说完,姜怀之不轻不重搁下杯盏,“你说错了。”

秦怜香看他。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与我们一同涉险,险些……嗯,尸骨无存。”姜怀之说道,“底下人生出异心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也没有神通广大到能掌控人心。”

秦怜香琢磨着他的话,好一会柳眉扬起,勾唇道:“你是在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