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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晨说话间迅速钻入车内,一股暖意与松木香瞬间包裹住他,与外面的寒凉截然不同。

车内空间虽狭小,却布置得极为考究,柔软的坐垫、精致的茶具,无不透露着主人的不凡品味。

胡惟庸坐在对面,面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莫测,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两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交锋在无声中流淌,预示着即将展开一场关乎权谋与命运的密谈。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

胡惟庸二人分别后,回到府中。

此刻夜色已深,府邸内灯火阑珊,却掩不住他心中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

他步入书房,烛光摇曳,映照在他坚毅而阴鸷的脸庞上。

而书案上摊开着一张详尽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京城内外的兵力分布与要害之地。

他拿起一支精致的狼毫笔,在地图上缓缓勾勒,每划一笔都似在编织一张叛乱的巨网。

其中不乏有秦王府、锦衣卫所在。

窗外,月光稀薄,风携着几分寒意透窗而入,却吹不散书房内的凝重与紧迫。

胡惟庸的双眼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低声对唤来的心腹吩咐道:

“你们即刻前去暗中联络各处,告诉他们皇帝太子即将改土制及税收一事。

本相和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若再不起兵,死的就会是我等!

让他们即刻准备兵马,暗中调集粮草军械,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此役,本相本不欲发动,奈何朝中有奸人作祟、祸乱天下啊~”

“至于起兵时间,就定在秦王大婚之时!”

“本相要给这该死的竖子,一个狠狠的教训!!!”

言罢,他重重地将笔掷于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书房内,仿佛是对即将来临风暴的预告。

“还有,死死的盯住锦衣卫!莫让他们发现丝毫端倪,必要之时,直接杀了!”

随后这些心腹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却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书房内的烛火,也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将席卷整个皇城,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胡惟庸独自立于书案前,凝视着那幅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仿佛已预见到自己站在权力巅峰的那一刻。

在夜晚天色暗淡,谁也不看不清下一刻的风云跌宕。

·~·

天色微亮,百官像无事发生般,如同往常一样赶赴早朝。

早朝内,按照之前的章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就当要以为结束时,朱标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今日有要事启奏!”

“儿臣此次前往泰山祭天之余,路途各个府县,发现我大明官员生活之贫瘠,难以维持日常生活。”

“故,儿臣在回应天查阅商讨之后,特制定了合适的官员俸禄。还望父皇同意!”

“说说吧,你制定的俸禄为多少?给朝上百官听听。”

“是!”

“原正一品大臣,俸禄为一千零四十四石,儿臣改为一千九百石!”

“原从一品大臣,俸禄····”

“原正二品····”

···

···

“原从九品官员,俸禄为六十石,改为一百三十余石~”

朱标从怀中拿出早就备好的折子,慷慨激昂的高声喝道。

朱元璋本来还不知太子到底决定涨多少官员俸禄,此刻当自己听到之时,差点没心疼的晕死过去。

原本就不显白的脸,此刻更黑了些!

也就多亏此事决定的人是朱标,但凡换个其它人,老朱早就发飙喝退了。

如此高的俸禄,这不就是在他身上割肉么?

而殿内文武百官,在经历了几年朱元璋苛责的俸禄后,一听到翻了近乎一倍的俸禄,个个的兴奋不已。

一时间朝堂内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要知道这时‘银一两、钱千文,皆折输米一石。’

虽正一品哪怕涨俸后,一年俸禄不过一千九百两;

远比不过前宋,那时的宰相一月光俸银就又五百两,一年下来…

啧啧~

就这诸多文臣武将双眼都在发红,赤裸裸的盯着前方的太子朱标,像看着再生父母似的。

现在的从九品官员,一月俸禄就相当于以前的正六品!

宣读完毕,朝内嘈杂声一片,不过余光都在死死的盯着龙椅上的那位。

而朱元璋双眼在打量着眼前这个‘败家子’怀疑是不是朱樉附身了,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不气不气,那可是自己的好大儿,是标儿,可不是老二那个逆子。

老二?

对!

都tnd怪那个兔崽子!

不然,咱如何用的着如此割肉放血!!

而远在秦王府还在睡眠中的朱樉,紧皱起眉头,冥冥之中仿佛有奸人想暗算自己。

没多想,双腿夹着被子,翻个身继续囡囡睡去。

老朱心里找到了安慰,一时间念头通达了起来,也不在纠结。

当场决定道:

“那就如太子所言!尔等莫要忘记,你们有今日皆是太子之恩德!”

说罢,朱元璋眼不看为净,直接起身离开。

“臣等恭送陛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多谢太子殿下恩德!!”

朝内大臣送走皇帝后,无论何人都齐齐拜谢起了太子朱标。

太子在众多文臣武将内心的地位愈发崇高,难以撼动。

“殿下可当真宅心仁厚,有贤君之资。”

“殿下···”

··

诸多受益的大臣,纷纷围到太子身边,拍起来这位爷的马屁。

而胡惟庸一系的大臣,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有的人不屑,又或是在坚定自己的野心;

也有的在后悔,若是早些时日,自己也不至于上胡惟庸的贼船吧?

但一切都没有了退路不是么?

·~·

胡惟庸刚出宫就坐上了马车,看着周遭还在兴奋讨论俸禄的百官,不慌不忙的吩咐起了随行心腹。

“去派些人盯着参与昨夜之事的官员,一旦有异心,不必回报,直接做掉。”

“干净点。”

“老爷,不若再派人挟持他们家眷,多份保障?”

“此事本相不知。”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