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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宋熹之走到了门口,司琴才猛地回过神来,急急的跟上了。

可不曾想,还未等宋熹之出门,却直接被秀王死死的拽住了胳膊。

秀王现在才猛地回过神来,原本一丝不苟竖起的发髻,现在毛糙的就像是鸟窝,整个人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你不能走!你是这里的老板,你走了本王怎么办?”

宋熹之仍旧是在想着方才的事情,此刻皱着眉抬起头看他。

直到看见秀王一脸狼狈的样子,她紧锁的眉头才在此刻松开:“辛夫人也是这里的老板,她会处理好这件事,把您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秀王摇头,执拗的抓着宋熹之的手:“那……蓬莱仙境……她能给本王吗?本王很急。”

听见“蓬莱仙境”这四个字,宋熹之原本凌乱的思绪才在瞬间收拢了回来,心脏为之一震。

有什么事情比她母亲的死,来的更加重要呢?

两世,她活了两世,都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母亲一面。

宋熹之沉默了片刻,又是看了司琴一眼,最后当机立断的让身边的吴嬷嬷回侯府一趟。

吴嬷嬷担忧宋熹之的身体,不愿意走,宋熹之只是语气沉沉的对她道:“今日我不知为何遇险,您回去看看夫君是否有事。”

司琴一听这话,张了张嘴,可宋熹之的语气却不容反驳:“司琴留下来,继续保护我,可能后面还会有危险。”

一听这话,吴嬷嬷点了点头,于是带着人急匆匆的回了侯府一趟。

而宋熹之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沉沉的望着司琴,随即把不相干的人都请了出去,留下了司琴。

她又是重新坐在了秀王的跟前。

宋熹之的语气十分严肃:“方才的事情您还没有回答完,珍嫔娘娘对您说了什么,导致您突然向苏府求取熏香?”

秀王听见这话,也是看了司琴一眼,神情里还是有些犹豫。

宋熹之又道:“蓬莱仙境马上就能献与您,整整五两。”

秀王一听这话,眼眸一亮,也不犹豫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直接开口:“因为母妃,母妃虽然出生低微,可她在宫中已经待了二十余年。”

“她处处谨慎,谨小慎微,却突然对我说,从前那位废皇后,很喜欢苏家姑娘做的熏香,还送给父皇使用。”

一听见秀王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宋熹之的手陡然收紧:“然后呢?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秀王点了点头:“宫中秘辛,本王也知晓此事关于你的母亲,本王愿意说,可宋老板切莫外传。”

宋熹之点了点头,便听秀王继续道:“母妃说,父皇的身体又不好了,但是父皇在睡梦中叫了废皇后的名字,问本王应当如何是好?”

“本王一听这话,便只知道母妃是想要从前你娘研制的那种熏香,帮助父皇安神健体,与从前那位废皇后一样。”

秀王说到这里,又是耸了耸肩:“后来,本王就给苏家送信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宋熹之看着秀王真挚的眼神,看起来是单纯、纯粹的想要母亲研制的熏香,来讨好陛下。

可母亲……居然与从前的废皇后有关系。

活了两世,宋熹之也有听说过废皇后的事迹,但是她没有想到,废皇后居然能与自己的母亲有关系。

废皇后,是从前镇国公韩氏的嫡长女,镇国公韩氏满门世代忠烈,镇守边疆,指兵西戎,是三朝元老,也是皇帝身边的肱股之臣。

当光启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废皇后韩卫宜便嫁给了皇帝,并倾家族之力扶光启帝登上帝位,同年生下了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可谁知皇帝登基不过五年,根基未稳,向来所向披靡的乾朝大军,却在西戎之战中节节败退,乾朝十万精兵输给了西戎三万的游兵,数半士兵都被坑杀。

消息传出后,举国震惊。

光启帝随即派了朝中三位大将和八万精兵支援边疆,可派出去的人却传来消息,说又输了。

是镇国公韩雄通敌叛国,私吞军饷,才打了这样一场败仗。

光启帝闻言,当场在朝堂上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不省人事。

太医诊断出,光启帝身中剧毒,而那毒,则是来自于西戎。

日日能近皇帝身边的皇后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皇后虽素来贤良,是天下称赞的贤后,可帝后关系本就不和,年少夫妻,兰因絮果,皇帝厌恶皇后多时,便将她幽静在深宫之中。

直到边疆传来消息,韩氏反了。

皇帝派去的三位大将,一位战死,两位重伤,甚至于韩雄带着儿子,也就是韩卫宜的亲兄长,逃向了西戎的方向,不知下落。

光启帝勃然大怒,以在京韩氏族人性命相要挟,勒令韩雄回京请罪。

一月不回,韩氏满门抄斩。

可韩雄最终没有回来。

后来就是韩氏满门抄斩,韩卫宜被废,皇帝看着年仅五岁的太子,心中厌恶至极,也生了废储的心思。

可韩卫宜突然自尽,以死明志,证明自己与太子全然无辜。

朝中向来中立的文臣,见皇后刚烈,忆其贤良,为废皇后叫屈,也纷纷上书,求皇帝放弃废太子的心思,其中也有苏绍元。

于是皇帝拗不过,大手一挥,把五岁的太子送去寺庙清修,十余年了,从未见过一面。

太子弱冠后,便直接奔赴了西戎战场,贺景砚便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

宋熹之皱着眉,把前程往事想了一遍,心中千回百转。

于是她又是对着秀王继续开口询问:“我的母亲,从前是经常进宫,把熏香送给那位废皇后吗?”

“她与废皇后的关系很好?”

宋熹之觉得自己的母亲不是那种喜欢贪慕虚荣、结交权贵,又或是惹火上身的人,她甚至于都不愿与京中的贵女诸多来往。

外祖为太子叫屈,或许是出于忠君之道,可母亲却频繁出入宫中,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或许皇后被废的事情,母亲有部分知情,这才成了母亲的真正死因。

秀王听见宋熹之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本王不知,当初发生废后一事时,本王还未出生呢,这件事大概本王的母妃会知道。”

宋熹之的眼眸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秀王殿下能否为臣妇牵桥搭线,臣妇有稀有熏香,想要献给珍嫔娘娘。”

秀王翻了一个白眼,又是伸出了空荡荡的手:“本王为了一个熏香,已经说的口干舌燥,还被刺杀了两轮。”

“你那要求,是另外的价钱。”

宋熹之火急火燎的点头,又是亲自掏出了蓬莱仙境,递到了秀王的手上,她无比认真的开口:“蓬莱仙境,天下除您以外,没有任何人得到!”

秀王急急结果熏香,又放在鼻尖闻了闻,闻见那曼妙的芬芳,终于是喜笑颜开了起来。

他将熏香揣到了怀里,对着宋熹之幽幽开口:“母妃近日将会出宫,跟随父皇去参加封禅大典,此外还有许多其他宫中妃嫔。”

“本王记得,这个主意是你的小舅舅提出来的。你的夫君昏迷,怕是没有法子,若是你想见她,便央你的舅舅带你去封禅大典吧!”

一听秀王提起这件事情,宋熹之猛地回过神,一下子从椅子前站了起来。

“贺景砚……”

她急急朝着秀王告罪:“抱歉殿下,臣妇要先回家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