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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赤煌记 > 第112章 儿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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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振天一家终得团聚,段振天能平安归来,对妻女来说实是莫大的喜事。

自段振天等人被强敌擒去,妻女二人日夜悬心,坐卧难安,时时牵挂,生恐段振天已遭杀害,若那样,对她母女二人,将是一个万分沉重的打击。

自夏松救出段振天二人,传信报平安后,她们才得放心。如今这日思夜挂之人终于安然回归,她们都喜极而泣。

先是段夫人,又是段媃。

与苏帆做工回来的段媃,见到夏松之后,又接着见到正在屋中静坐的父亲和叔叔段啸海。

段媃直扑到父亲身上,紧紧抱住了他,万分激悦下,忍不住呜呜哭起。

段振天知道,自己与女儿分开已久。当初女儿亲见自己阻住强敌,以让她和苏帆脱身逃离,对他的安危自是无比关切,此刻见他平安回来,心中激动自然难以言喻。

段振天轻抚着女儿后背,温声道:“媃儿莫哭,爹爹这不是回来了么?”

段媃紧紧抱着父亲,生怕这是一场梦,随着时刻推移,哭声减缓。

一旁段啸海、苏帆看着这一幕,也都觉眼眶湿润。

好一刻,段媃才慢慢放开父亲。只见她早已哭得双眼通红。

段振天疼惜之余又觉歉疚,一手轻握女儿的手,一手抬起,去给她拭泪,安慰道:“爹爹日后绝不再让你们担心了。”又看向苏帆,唤了声:“帆儿。”

苏帆急走上前,向段振天、段啸海行礼:“门主,教习。”又道:“你们能平安回来,真太好了。”

段振天微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苏帆忙道:“门主客气了,帮助师母师妹,是我分内之事。只可惜,我实力太弱,帮不上夏松师兄。”

段振天笑道:“每个人能力有大有小,能做好分内之事,已不错了。”

苏帆憨憨一笑。

段振天见段媃、苏帆刚做完工回来,就让他们坐下歇息。

段媃坐不住,便去找母亲了。

没多时,洗刷完餐盘的夏松回来,与苏帆问了声好,也坐下。

当下,夏松向苏帆问:“苏帆师弟,上次自我走后,可有歹人来滋扰?”

苏帆回道:“那倒没有,这里虽山清水秀,景色不错,却地处僻远,钱粮物资不多,因此少有歹人来这里。有那么两次,魔牙岭的人来此搜查,我与师母、师妹都躲到地窖避过。想来,他们是搜捕各个门派的逃亡之人,就那么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来。”

夏松与段振天、段啸海都微微点头。

夏松又问起苏帆的修为状况。

只见苏帆面现愧色,道:“这些日子,我多在帮师母师妹做工,少有时间修炼,修为未有提升。”

夏松拍拍他肩膀,以为安慰:“劳烦你了,而今门主、教习已回,天武门不日便可重建,到时,你便有大把时间可以修炼了。”

苏帆一听,精神一振,喜悦道:“重建天武门?太好了。”又面现忧色:“只是,有次我曾到天武山附近察看,发现有魔牙岭兵士在山上巡游,天武山必已被魔牙岭之人霸占,这可如何是好?”

夏松慰道:“师弟勿忧,我与门主、教习,正准备消灭这些魔牙岭残存力量,夺回天武山。”

苏帆欣喜,又一怔:“就我们四个?”

段振天道:“你不必参战,继续留在这儿即可,等灭尽敌人,夺回天武山,再接你回去。”

苏帆道:“我想助你们一臂之力。”

夏松劝慰:“苏帆师弟,你修为尚浅,对敌作战有风险,安全起见,还是听门主的,待在这儿。”

苏帆点了点头,轻叹口气。

夏松又拍拍他肩膀,安慰了下。

苏帆虽觉郁闷,却也知,门主他们是为自己安全考虑,并不为之不满,只叹自己实力太弱,帮不上忙。

段振天又问苏帆:“这些日子,你没回自己家看看?”

苏帆回道:“去过几次,我父母一切都好,他们也牵挂门主你们,而今你们平安回来,他们必也欣慰。”

夏松听得此话,也想起自己父母,不由羡慕苏帆,能有空回家看望父母。

自己却诸事缠身,奔波不停,时常与强敌激战恶斗,行走在生死边缘,若让父母得知,不知要愁成什么样。想当初,他去天武门习武,父母便如何也不应,只因习武一途多有风险。后来是自己偷偷报了名,被天武门接收,生米做成熟饭,父母只得答允。

“与苏帆师弟相比,我倒是个不安分,不孝顺之人了。”

夏松不由感叹,“可是,若没我,门主、教习依旧被困魔牙岭,也不会让他们一家得以团聚。这或许,就是不同之人,所走的不同之路吧……”

……

又听苏帆问道:“门主,夺回天武山,就你们三人?”

段振天还未答,便听一旁段啸海哈哈笑道:“帆儿,你不知,你夏松师兄如今修为大进,已是凝元境后期。你可知那魔牙岭之主穆枭么?就是败在你夏松师兄之手。”

苏帆闻之,惊讶得半晌合不拢嘴,好一会,才缓转过神,将无比敬佩、崇拜的目光投射向夏松,怔怔道:“夏松师兄,你……”

当初,听到魔牙岭覆灭消息,苏帆本以为,那魔牙岭之主必是在多位高手合围下,才最终败倒,不曾想,竟是被夏松师兄所败。一时间,他对夏松怀有的那份尊崇,已达到无以复加地步。

夏松见苏帆向他投来的崇拜目光,微微一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了一会,才道:“也不尽然,若不是卢门主消耗了穆枭不少力量,另有其他门主抵住魔牙岭多员战将,我也难以将其击败。”

段振天、段啸海,还有苏帆,都微微一笑,他们都知夏松这是谦逊之词。

又听段啸海道:“有松儿在,夺回天武山大有指望。可惜,让那三位巡捕走了,若他们在,我们也能多些助力。本来,我想让他们助我们夺回天武门,再回县府。”

段振天道:“这我不是没考虑过,但三位巡捕,当初是为助我们天武门才被捉,现好容易获救,实不便再劳烦他们。我们目前所需的,是一定兵力,不求能尽灭敌兵,只要能将之牵制和拖阻,我们便乘机除掉乌厉等人,那样便可稳胜。敌将共有六人,分别是乌厉,乌猛,乌刚兄弟三人,还有那阎魁、阎璋兄弟,最后,便是段铁山。我们需一人对付两人……”

夏松、段啸海闻之点头。

又听段啸海道:“要不要向飞虎庄求助?”

段振天挥手:“算了,我观飞虎庄上庄丁,虽有些功夫,却都不强,难与魔牙岭敌兵交斗。还是向县府请援、”

夏松道:“可是,上回您去平阳县县府求援,不是白受了那新任巡捕好一通气……”

段振天道:“那位巡捕,向我索要钱财,不然不发兵相助,确实可恨。但此次为夺回天武山,我们只能再去请援,若要钱财,便答允给他些。毕竟我天武门附近就平阳县一处县城,别处县城都较远,来回颇费时间,不便于求助。”

段啸海皱眉道:“就怕此人又狮子大开口,索要大量钱财,若给了他钱财,反倒助其气焰,我看不如另想他法。”

段振天道:“也保不准此人已被调离。这样,我们先在此歇息几日,过后,再去平阳县打探消息,以商量办法……”

段啸海点头说好。

夏松却未做声,不知在想什么。

接着,苏帆去帮师母师妹忙家务。

夏松与段振天、段啸海又在屋中静坐一会,随之起身出屋。

跟段夫人说了一声,三人便外出,在村中各处游走,一路观赏着村内景致。

行走在一条条乡野小路上,环望着四周一片青山绿水,辽阔田野,嗅闻着从远处飘来的阵阵植草清香,三人都觉十分舒怡,心中烦忧都为之消除大半。

路上偶遇一些乡民,都向他们投来诧异眼光。

只因夏松、段振天、段啸海都衣着非俗,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村中之人。

乡民本担心他们是歹人,但观他们神态宽和,举止大方,态度友善,便都放了心。

傍晚时分,三人都从外回来,与段夫人、段媃、苏帆共进晚饭。

为庆祝段振天三人平安归来,段夫人做了满满一桌丰盛饭菜。

与在玉剑门,飞虎庄时不同,段夫人所做饭菜更新鲜洁净,请嫩可口。

她知段振天等人口味,做的都是他们爱吃的,直让段振天、段啸海、夏松吃得锅碗盘净得发亮。

饭后,段夫人又去给三人整理好了床铺。三人一番饭后活动,便各自歇卧了。

……

夏松静躺在床,因觉无聊,便取出小说翻看。

忽听房门吱呦一声打开,夏松望去,只见段媃探进头来,轻声唤道:“夏松师兄。”

夏松便将小说放到一边,应道:“小师妹。”

只听段媃道:“我可以进来么?”

夏松想小师妹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来找自己,便点点头:“进吧。”

段媃随之迈步而入,来到夏松床边坐下。

夏松便问:“小师妹,什么事?”

只见段媃杏眼含光地看着他:“我听苏帆说,那魔牙岭之主是夏松师兄你击败的,夏松师兄,你真了不起!”

本以为小师妹找自己是有要紧事,听了这句话,夏松便轻轻一笑,未说什么。

段媃抓住夏松一条胳膊,一脸崇慕,说道:“这些日子,夏松师兄你,一定经历了不少事,跟我讲讲吧。”

夏松笑道:“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便简要给你讲讲吧。”

当下,夏松便将自己当初离开这里,去飞虎庄与冯奇汇合,与之同去另一片地域,寻求强援的先后经过择要讲来,虽省略不少内容,却依旧让段媃听得入神,连发惊呼惊叹之余,又生起对夏松的浓浓钦佩。

夏松讲完后,便对段媃道:“时候不早了,小师妹你快去歇息吧,明早不是还要去做工?”

却见段媃默不作声。

夏松便向她轻呼,连呼数声,段媃才渐渐回神,只见她深深看着自己。

夏松看段媃神情,便知她有重要的话要跟自己说。

只听段媃忸怩:“夏松师兄,我……我……”

夏松便问:“怎么了?小师妹。”

段媃吞吐好一会,才道:“我……我已经答应苏帆了。”

夏松一听,呆怔了住,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直升上心头,久久不语。

段媃见夏松这般反应,心中也颇不好受,螓首低垂,目泛晶莹泪光,

夏松虽当初未接受小师妹一番情意,可若说对她没心思,也是自欺欺人。

他知自己无法娶小师妹,小师妹自会嫁与他人,所以,往日都将这份心思收起,一心放在修炼上,以此来忘却和冲淡这等烦恼,自己也因此极少去想此事。

这时听小师妹所言,他自是难以接受,心中颇有一番酸苦。

如此默然许久,夏松终于开口,向段媃问:“师母她知道吗?”

段媃回道:“娘她起先不同意,后来见苏帆为人老实,勤劳善良,又时常关护我,便也慢慢接受了他。也是她给我们撮合的、”

夏松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段媃便道:“苏帆自然远远比不上夏松师兄,我自是更喜欢你,可是,我……我也知道自己与你差距太大,配你不上……”说着面现哀伤之色,忍不住流下泪类。

夏松忙道:“别这么说,什么配不配得上?感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总不能因为我强,就抛弃与我多年有感情的人。我……我也喜欢小师妹你,并非是你配我不上,而是我情况特殊,无法给你一个安定宁静的生活。相较起来,还是苏帆师弟更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也是好事。”

“夏松师兄。”段媃忍不住扑进夏松怀中,呜呜哭起。

夏松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一阵,只道:“小师妹别哭。”

段媃缓缓起身。

夏松又给她擦拭掉眼泪,慰道:“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日后不管我身在何地,都会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

此话一出,又差点让段媃哭起。

接着,段媃忙转身离开。

段媃走后,夏松便倚躺在床,怔怔出神,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小师妹的倩影娇颜。

每每想到她已答应苏帆,心头便好一阵酸楚,不住在心中自语:“夏松啊夏松,你既未接受小师妹的感情,她自会嫁与他人,你又在这儿徒自伤神做什么?这既是你的选择,你便该为此承担结果……”

如此反复自我告诫,感伤虽未去,头脑却变得逐渐清醒。

夏松又感慨:“自我遇见师父,身负重托,是不是便注定要孤独终身了?”

随之连发轻叹,睡意皆无,便下床走到窗边,望着夜空,思潮起伏。

一番思虑,自我开解后,便听夏松说道:“罢了,不去想这么多,我还是按部就班,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既踏上修行之路,就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不能为此儿女之情所困,若无法摆脱,便无法继续前进。”

如此一番自我疏导,夏松心中终得舒缓,随之回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