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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隽奕脸色发白。

唐凯推了推金丝眼镜框,连忙上前给封隽奕检查了一番。

随后一语道破他最近的胡乱作息:“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心脏的情况也开始不稳定了,有按时服药吗?”

封隽奕这才想起来,周六日两天扑在彗星时代那边的项目上,虽然每天都会按时收到江盼的定时催促吃药的消息,但他一般都会选择性忽略。

今晚上的药也还没吃。

他缓缓地朝唐凯摇摇头。

唐凯叹了口气,一边给他准备新药一边无奈地说:“我听封老夫人跟我说,她特意让公司给你招聘了一位私人助理,专门来负责你吃药这件事,怎么,又让你给开了?”

“从医学角度来看,适当的亲密关系可能会有利于你的健康。”

封隽奕睨着他,“唐医生改行当说客了?”

“我说的是有科学依据的好不好。”唐凯拿出一套崭新的输液用具。

封隽奕没有说话,深呼吸着,撸起了半边的袖子,手轻轻放在对方面前。

唐凯熟练地把输液针扎进血管,“先补充点营养,一会儿我们开始催眠。”

“嗯。”

两人无比默契。

康凯作为封隽奕的私人康养医生已经快十年了。

他曾是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医师,有着优异的海外医学背景,还是高级催眠师。

之所以会选择放弃医院的工作而选择做封隽奕的家庭医生,是因为两人有同样的遭遇——有共同的敌人何千娅。

事情要从二十五年前开始说起,封隽奕4个月大时诊断出扩张性心肌病,心脏极度**危及生命。

6月龄时,与同父异母刚满5岁就暴毙的封隽宗做了换心手术,也就是何千娅的亲生儿子,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就是唐凯的父亲。

手术成功后,封隽奕便一直服用药物康养身体。

而他却遭到了何千娅的憎恨,她用了几年的时间谋划,将唐凯的全家都杀光了,做得滴水不漏,只剩下在外住校的唐凯侥幸活了下来。

他在国外隐姓埋名,躲着何千娅手下人的追杀,以为何千娅的行为肯定是受到了封家的默许,于是对封家充满恨意。

他父亲只是个矜矜业业的心内科医生,他到底有什么错,要被卷入到豪门的恩怨里惨死。

他发誓要为全家报仇。

随后封隽奕的母亲裴佩在国外离奇死亡后,唐凯这才弄明白何千娅的目的,也知道了封隽奕这个封家的私生子也是受害者。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有机会靠近当时还年幼的封隽奕,告诉了他这个真相。

封隽奕是从那时候开始,才明白自己的母亲不是被什么恐怖分子杀害的,真正恐怖的人,是日夜都说爱他的继母。

何千娅就像一只极具耐心的母狼,表面上对他疼爱有加,实则怀揣着杀人不见血的心思。

封隽奕和唐凯两个人从此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一边防着何千娅,一边在找一个绝佳的报仇机会。

输液的空档里,唐凯在为催眠做准备,何群走到封隽奕身旁。

他开口汇报道:“封总,阮总那边联系到我,希望咱们能对杨先生酌情处理。”

“杨先生?”封隽奕蹙眉,有些疑惑。

“额…就是江秘书的前男友,杨航。”何群解释道。

这是阮露露的父亲想要动用自己的人脉救女婿了?

封隽奕想都没想,开口就说:“按照原计划处理。”

何群心里咯噔一下,原计划就是让杨航进监狱,不仅如此,在监狱里也给他安排了“特殊待遇”,以前被这样对待的人几乎都是非死即疯的程度。

温声劝说着:“封总,阮总那边的面子我们真的不考虑了吗?毕竟以后还是会有业务往来的。”

封隽奕眸光微冷道:“不考虑。”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何群了然,“好的,封总。”

“等一下。”封隽奕叫住了何群。

“还有一件事,你安排好……”

另一边。

封家老宅里,何千娅一身深蓝色的真丝长裙,坐在真皮沙发里,标准的瓜子脸上,却带着一副端庄又娴静的当家主母的气派。

她手上有着精心修剪过的法式美甲,正握着手机,听着霍祈山的电话。

“妹妹,你看还能不能劝劝隽奕对杨航手下留情,就当看着我的面子上。”

何千娅眯着眼看着美甲,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无奈。

“祁山哥,隽奕他现在如日中天,势头正盛,别说是我去劝,就算是他亲生父亲,他也未必会听进去什么话啊,唉,我们老啦。”

霍祈山神情一滞,质疑道:“这孩子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亏你把他从小视为己出!”

何千娅叹了口气,“唉,孩子长大了,不由得我们管了,我对他再好,也不是亲妈啊,算了算了,我都不想这些。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得去礼佛了。”

霍祈山愤愤地挂了电话。

一旁的阮露露哭哭啼啼地问:“霍叔叔,怎么样?”

霍祈山猛地一拍桌子,“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呜呜呜……”阮露露捂着肚子,“那我怎么办啊,杨航进去了,我这孩子怎么办?”

霍祈山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哭了!瞧瞧你找的那是什么男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跟他离婚,把孩子打掉!”

阮露露哭得不能自已。

霍祈山心里更是不舒服,封隽奕三番五次驳他的面子,他必须得想个办法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中午。

何千娅正端坐在佛堂的蒲团上打坐,家佣小跑过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夫人,先生回来了。”

她睁开细长的眸子,露出狡诈的光,悠悠地说:“扶我起来。”

客厅里,封韫韬刚换好鞋子,何千娅立刻迎了上去,代替了家佣帮忙替男人脱下西装。

“韫韬,长途飞机累不累?”

头发略微花白的封韫韬已经年过半百,身材微微发福,但是挡不住浑身英勇的气质。

“还好。”男人扭了扭脖子,瞥见了身旁女人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有什么事?”他问。

何千娅像是经历了许久的内心挣扎,不得已才开口:“是隽奕的事。”

“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封韫韬一听到这个儿子的名字,眉头就深深地拧在一起。

“昨晚上他把阮家的人给打了,闹到了警察局……”

“阮家?阮氏集团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边了!”他气得脑袋发昏,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你别上来就说隽奕,男孩子有点脾气是好事。”何千娅起护着封隽奕说。

封韫韬伸出食指,点着何千娅,恨铁不成钢,“你就惯着他吧,你看看把他惯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