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没有想到,十五的办事效率这么快。
其实,调查白芙蓉并不难。
她的事情,当年的邻居都知道。
而十五为了早点回来找初一,也是拼了。
大半天时间,就已经完成任务。
所以,裴煜想要在去后花园赏月,增进感情的计划就此泡汤。
他和七七带着十五,直接去了白芙蓉母子的院子。
“王爷,你回来了!
妾身就知道,你是不会任由王妃,这么欺负我们母子的!”
白芙蓉一见裴煜,立即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地说道。
那样子,分明是在告诉裴煜,七七苛待他们,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父王!你就是父王?
琛儿好想你啊!你不要琛儿了吗?
她是坏人,她要杀琛儿,要杀母妃。
你要给琛儿报仇,杀了她,让母妃做王妃!”
裴元琛听见娘亲称呼裴煜王爷,先是一愣。
然后迅速的转换神情,惊喜中带着亲热,娇憨中带着恨意。
当然,恨意是对着七七的。
听着是童言无忌,其实,包藏祸心。
他抱着裴煜的一条腿,仰着头,泪水在眼圈中打转。
裴煜看着他,心中叹息。
没看出,这孩子还是一个做演员的好苗子!
只是,这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小朋友,话可不能乱说呦!
会被割舌头,乱棍打死的!”
裴煜伸手,薅着裴元琛的衣服,将他提到眼前,邪恶的说道。
谁说,熊孩子就不能吓唬的?
恶人,可没有年龄划分。
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不仅表情吓人,身上的煞气,也是蓬勃而出。
裴元琛跟他几年未见,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印象,其实就是陌生人。
刚才的热络,都是装出来的。
再怎么,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见到裴煜如此,吓得脸色发白。
想着裴煜说,要割他的舌头,乱棍打死。
一撇嘴,哭出声来。
白芙蓉一见,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立即起身,一把将儿子抢了回去。
“王爷,您为什么要吓唬琛儿?
您忘了,当初对妾身的承诺了吗?
您忘了,曹阳是怎么死的了吗?”
白芙蓉也看出了裴煜的不对劲儿,慌乱之下,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呵呵!承诺?
不错,本王当年是承诺过,视他如亲子。
那是因为,你说他是曹阳的遗腹子。
但是,他是吗?
曹阳将你从万花楼赎出来后,就去了边关,一年未回京城。
算算时间,你是在他死后半年,怀的身孕,
本王也是个傻子,竟然相信,这孩子是曹阳的血脉。
白氏,你还有何话说?”
裴煜说话的时候,面露鄙夷。
不仅是对白芙蓉,也是对自己。
这么明显的漏洞,自己却没有发现,真是个傻子。
而白芙蓉听了裴煜的话,立即神色巨变,面露恐惧。
她没有想到,裴煜竟然在几年以后突然醒悟,翻起了旧账。
当初,她跟曹阳的事情,并没有人知晓。
所以,曹阳死后,也没有人通知她。
而曹阳作为神风卫的首领,口风极严,也没有跟她透露过身份。
突然间被带进王府,她开始是惶恐的。
见到裴煜后才知道,曹阳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神风卫首领。
为了保护战王而死,临终前,还将她托付给了战王。
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曹阳死了没几天。
能够进王府,给战王做妾,她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也是大胆,于是就张冠李戴,将腹中的孩子,说成了曹阳的血脉。
本来是以此,想要获取裴煜的怜悯,得到更多。
无疑,她的目的达到了。
得到了侧妃之位,还有裴煜的承诺。
只是入府之后,她知道了真相。
于是每天提心掉胆,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谎言被揭穿。
但是,她和裴煜的谈话,其他人并不知晓。
就算有所怀疑,经过裴煜的一番镇压,也都不敢提起此事。
就算荣太妃看不上他们母子,说裴元琛是野种。
裴煜也是信守承诺,护着他们母子。
去了别苑后,该有的份例,也是丝毫不差。
久而久之,在白芙蓉的心里,已经认为,裴煜不会怀疑自己。
自己当初的谎言,也不会被揭穿。
因为别人并不知情,只要裴煜相信自己的话,信守承诺。
那裴元琛,就是战王之子,自己就是战王府的侧妃。
却没有想到,裴煜被蒙蔽了这么多年,却突然开窍了。
这样一来,她该怎么办?
这样的情景,换做其他人,绝对是无话可说。
但白芙蓉是谁?
没点儿本事,怎么能在百花楼那种地方生存下来,并且当上头牌?
于是,叽里咕噜的转了几下眼睛,立即委屈的对着裴煜,叫起了冤。
“王爷,你听我解释啊!
我是有苦衷的,当初欺骗王爷,确实是妾身不对。
但是,妾身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我与曹阳两情相悦,是准备白头偕老的。
要不然,也不会把全部积蓄拿给他,让他为我赎身。
只是,他为救王爷而死,王府并未发放一文钱的抚恤。
我为了生活,只能重操旧业,接客度日,这才有了琛儿。
这些,都是在他死后的事情,我并没有对不起他。
当日得知,他死前的安排,我心中羞愧。
自然是没脸说出实情,所以才谎称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遗腹子。
所以并不是诚心欺骗王爷,还请王爷明鉴!”
白芙蓉一脸羞愧的说道,声泪俱下。
话里的意思,却是大有文章。
她要表达的是,第一,我是在曹阳死后,受生活所迫,才会重操旧业。
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有办法,没有对不起曹阳。
第二,我之所以沦落至此,都是你们的错。
因为曹阳死后,你们并没有第一是时间,妥善地安置好她,也没有给一文钱的抚恤。
要不然,我何致如此?
就连对裴煜说谎,她都解释得合情合理,符合逻辑。
只是,裴煜听着她的话,却是满脸的不屑。
“就知道你出身娼门,巧舌如簧,会狡辩。
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推卸责任,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十五,把人带上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裴煜拉着七七,在椅子上坐下,冷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