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旖旎的私情,那是没有的,纯粹就是曾经玩伴之间的挂念。
\"你也是。\"
姬凌音抿着嘴,有细微的不爽,反怼一句,这家伙明明比自己还小,却这么故作老成的讲大道理,还一副教导自己的模样!
装相儿!
\"嗯,伯母还好吗?我好久没有见你们了。\"
顾缚卿笑着点头,也不反驳,知道凌音不会谈恋爱后,就放下了一颗老父亲的心了。
\"嗯,挺好的。\"
姬凌音眼神有一瞬间黯淡,但也没有细说,而是模棱两可的隐瞒,毕竟这是自己家的事,没什么要对外人说的。
顾缚卿抿了下唇,知道姬凌音这是不肯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认真地微微俯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目光是16岁少年的真挚,对于姬伯伯一家发生的变故,顾缚卿当年是无能为力,他心疼姬凌音,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合适。
都是青春少年少女的年龄,性格正在古怪变动期,姬凌音也不尽然,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所以顾缚卿才拿捏着话说说看。
怕姬凌音反感,这个年龄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
\"我记得当时问你要了签名照。\"
姬凌音回忆了一顿往昔,能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那时她唯一的朋友就是胡婧泽,朋友之托,举手之劳罢了。
\"嗯,我当时还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了,可能是你那个朋友。\"
顾缚卿眼睛此时亮晶晶的,溢满了惊喜,像是终于发现了埋藏在时光里的秘密宝藏,说实在的,他没期待凌音记得这件事。
自从重逢以来,凌音一直都很厌恶自己,这一点,顾缚卿还是心知肚明的。
\"嗯,她很喜欢你,准确来说是欣赏,还想着要考天京大学,和你做校友呢。\"
想起那段为数不多的轻盈时光,姬凌音也不禁有一丝动容,那段友谊的每个片段,她都反刍着不曾忘记。
\"后来呢?她去天大了?\"
顾缚卿随口追着一问,看到姬凌音现在这副悠远安宁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多留一会儿。
\"……\"
姬凌音目光慢慢变得有些哀伤和愧疚,默默摇了摇头,眸子也暗了暗,旋即又有些不忿地狠狠戳了戳顾缚卿的胸肌。
\"你不是也没去天大?当年在电视上那么大的口吻,信誓旦旦的,迷惑了多少女孩子!\"
姬凌音有些哼哼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的翻江倒海,她想念胡婧泽,却自觉没有立场再去联系她了。
当年要不是自己天煞孤星,亲友厄逆,胡婧泽又怎么会……
姬凌音有点咬了牙,事情总是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原始根节上,而罪魁祸首的得益者,正在搂着自己的腰,耳鬓厮磨的。
\"是我不好。\"
顾缚卿不知道姬凌音和好友之间的过往,只是看凌音情绪高低起伏的,立马乖乖认错,低着声儿屈服样儿。
他15岁上蓝莓台综艺时,的确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要考天大,这是国内的顶尖985大学,和华清大学,金京大学,复旦大学,并称华国的四大代表名校。
只是后来顾缚卿忙于事业,学业上就有些疏忽了,他初中都是蝉联年级第一的。
加上后来的追求更偏向于艺术表演这方面,于是和天大的路途就渐行渐远了。
在18岁那年,顾缚卿同时被华夏戏剧学院和华夏传媒学院录取,总成绩均是第一,思考抉择了一下,最终去了华戏读了四年本科。
今年2023年,是他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本来有想进国家戏剧院的想法,但是当时网上舆论很热,顾缚卿就暂时放弃了。
\"我不太想听了,我要起来,你松开手。\"
姬凌音一回忆起过往,这气性和杂然就一齐涌上来,她对顾家的恨意也从心底慢慢燃烧起来,自从得知真相,就从未熄灭。
想揍顾缚卿一顿,但他现在刚刚捡一条命回来,真给揍死,就没有人虐和玩了。
因此姬凌音心情一不爽,就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挣扎着推搡着顾缚卿,让他别在箍着自己的腰,松下手来,自己好从床上起身。
\"凌音,你有时候真的难哄……\"
顾缚卿松了手,怕姬凌音挣扎大力弄伤了她自己,目光是无可奈何的淡淡落寞。
凌音总是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变脸了。
而他们之间的氛围,从来都不是顾缚卿的主场。
\"你和那个朋友闹掰,是因为我吗?\"
顾缚卿跟着姬凌音坐起来,目光轻轻柔柔地看着她,上次在华夏医科大学东门口,自己的保时捷卡宴里,凌音好像就嚎过一嗓子这事儿。
当时顾缚卿一头雾水的,加上姬凌音一直在哭,就手足无措的,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第二次凌音变脸,顾缚卿想了下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貌似那个胡婧泽的朋友,对姬凌音是很重要的。
\"是,也不是。\"
姬凌音淡着脸,有一瞬间颓败地坐在床上,没有继续动作下去,鼻息间沉沉叹息。
\"你要讲的话,就把你那件事说完吧,我累了想睡觉了。\"
姬凌音抿了抿嘴,目光从过往里抽出来,不想讲述那些事,而是偏头看着顾缚卿,脸上是\"继续\"的催促表情。
她一向做事有始有终,顾缚卿故事都讲了半天了,总得有个结局。
姬凌音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只是不知道,将来或许可有补偿胡婧泽的机会,那些变故一直压在姬凌音心里,愧疚的成泥深坛。
\"我当时给你签完照片之后,忘记把你的笔还给你了,坐上回天京的飞机才发现。\"
顾缚卿对姬凌音一向很听话,看着她亮着眼睛要听,只好简短快速讲着。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想让别人触碰和窥视的地方,凌音不想说,自己是绝不会勉强的。
\"嗯,这个我倒是不记得了。\"
姬凌音微微皱下眉,她是一点不记得这个细节了,只记得把签名照带给胡婧泽后,好朋友开心地蹦跳着亲了自己一口。
惹得苏恒辰那段时间很幽怨,有事没事就瞪自己几眼,有点想刀人又忌惮的那种。
\"嗯,你那支笔是旋帽拧开的,里面是半截小钢刀,我当时忘记还给你,坐飞机拧开才发现的,还惊讶你们学校居然不检查这个。
那支笔的设计风格我很喜欢,就随手装在了衣服里,那段时间天天带着,还正义的想着,就当是给你没收了,小孩子玩什么小刀。
结果没过几天,就被临时拉去参加了那场庆生会,喝了一口水,醒来就被那个男人弄到房间里了。
我衣服是完好的,但是被搜身了,手机电子表定位器都被摘除了,完全没法和外界联系。
他站在床前一直等我醒过来,听到动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顾缚卿大略地讲讲,有些事同时经历,但是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另一个却完全没有印象,看凌音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记忆。
\"然后呢?\"
姬凌音比较关心后面。
\"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翻身就要下来跑,但是他更高更快,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按在床上坐着。
他自己则是半蹲着,反反复复地念着自己有多爱我,说自己原本是直男什么的,还有一个很爱的未婚妻,又哭又笑地质问我为什么不是女的。\"
顾缚卿说到这,眼神很黑,胸膛起起伏伏的,玛德,那个老东西,千刀万剐的烂人!
姬凌音没吭声,默默闭嘴听他讲。
\"哭笑够了,我让他放我走,他就变脸了,让我陪他,还让我给他吹箫。
我坚决不肯,他就放弃了,但是不知道冒出什么变态想法,想在我身上写字。
我这时想起来你那支笔了,没被收走,就是那个变态留着打算呢,但是他也没想到里面有钢刀。
我冷静了一下后,假意奉承,说我想先在他身上写字,他当时很惊喜,但又有点不可置信,就是那种犹疑的目光看着我。\"
顾缚卿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发现,凌音现在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听得可入迷了,代入感满满。
\"继续讲!\"
姬凌音还真的有点听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