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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狅面色黑沉,疾言厉色,吓得云光瞬间瘫软,跪倒在地,心脏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奴,奴婢是承乾宫的宫女,见殿下神色疲惫,所以才想为殿下舒缓一二……却不想惊醒了殿下,奴婢有罪!”

说完,立刻往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祁狅的脸阴沉得能渗出墨来。

刚才的举动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那个老东西还真是会享受,难怪病一直好不利索。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也不怕马上风。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刚才被这样的女人摸了,他就觉得浑身刺挠,哪哪儿都不舒服。

刚想开口叫人,云光眼泪婆娑,嗓音暗哑地爬了过来。

“奴婢姓崔,虽然只是崔氏的一名庶女,但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德,还研习过……祖传的房中术……”

崔氏?

祁狅听闻此言,眼神变得愈发阴沉,宛如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海。

东宫被他围得好似铁桶一般,于是便跑到这儿来钻空子。

他看起来像是饥不择食,连善恶美丑都分不出来吗?

“你们崔家还真是令孤刮目相看……连房中术都有人教导。”

祁狅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望过去,竟然发现她的长相与奚娆颇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鼻子、眼睛和嘴唇。

这未免也太巧了!

云光见他对自己果真感兴趣,立马小心翼翼地把头抬起来了一点。

恰到好处地露出漂亮的眼睛与小巧莹润的红唇。

含羞带怯道:“殿下有所不知,奴婢从十二岁起就开始研习这……房中术了,家里的嬷嬷都说,奴婢是天生的媚骨,腰肢比一般女子要柔软许多,最适合……”

她话未说完,就脸颊绯红地垂下了头。

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双唇一开一合,红得快要滴血。

“哦?那孤真的要见识见识……”祁狅的声音突然间柔和了许多,纡尊降贵地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可愿意随孤回东宫?”

云光把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脑袋。

她浑身抖颤地站直了,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静。

还故意歪了歪身子,想要靠得祁狅再近一些。

家里的嫡姐全都看不起她,说连她们干不成的她更无可能,但她豁得出去,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法子,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眠夫人算个什么东西,只要她今晚能爬上太子的床,太子妃的位置还远吗?

祁狅把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野心尽收眼底,忍住了心头冷笑,“好,那就先陪孤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吧。”

云光喜不自禁,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了,亦步亦趋地跟在祁狅身后。

乖顺地如同木偶。

却浑然不觉祁狅的眼神早已寒得像冰一样。

门外的内侍见他身后带着云光,顿时面面相觑,恭敬地垂下眼帘。

幸好刚才他们没拦,不然挡了人家往上爬的路,迟早是会遭报复的。

祁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上了轿辇后催促内侍快一些,云光在后面跟得很是吃力,连喊了好几声殿下,他都置若罔闻。

“殿下,奴婢要跟不上了,您慢些好吗?”

等到了鸾凤宫,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头上的双环髻也已经跑乱了。

乱糟糟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看起来既邋遢又丑陋。

祁狅淡漠地扫了一眼,便嫌弃地收起眼神。

——就这副鬼样子,也敢模仿奚娆?

就算在最狼狈的时候,她那张脸也是好看的。

祁狅没管她,径直走入殿内,给太皇太后行过礼后,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姑姑她……这几日都没来过?”

太皇太后面露惊讶,“月儿想要进宫吗?没听宫人禀告啊。哎呀,哀家真是老糊涂了,她的身份令牌还在你七皇伯那里,没办法随意进宫。”

“元嬷嬷,快把哀家的令牌拿过来,让太子带回去交给月儿!这样月儿随时都能进宫了。”

祁狅瞬时皱起眉头。

七皇伯,厉王。

他可是荀氏那边的人,一向与他不对付。

“多谢太祖母,我回去便把令牌交给姑姑。”祁狅顺势把令牌揣进怀里。

“对了太祖母,我刚才在承乾宫替父皇批阅奏折时,遇见一丫头乖巧懂事,容貌出众,特想向您求个恩典。”

太皇太后愣了一愣。

不得了,月儿的十全大补丸真是管用,太子这才吃了几日,居然就对其它女人感兴趣了!

“一个宫女罢了,你要看上只管带走!至于你父皇那边,哀家帮你知会一声就是了。”

祁狅笑着谢过了太皇太后,便把这云光带出了宫。

坐在太子雍容华贵的马车上,云光双手悄悄绞着帕子,难掩心底的激动。

每偷看祁狅一眼,脸上就抑制不住地泛起一点红晕。

太子不愧是南祁最俊美的男子,单单是这五官,就比许多女子还要标志。

更别说他这通身的气度,矜贵而冷峻,宛如玉石一般凛凛不可犯。

端的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想到今晚就能与他翻云覆雨,她这可小心脏就抑制不住地怦怦乱跳。

却不想此时看向窗外的祁狅心里早就恶心透了,恨不能快些回到东宫,把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全都搓洗一遍。

“东市到了吗?从平安里那条路走,千万不要走错了。”

外面的亲卫:“殿下放心,还有一刻钟就该到了。”

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今日非要绕这么远的路回东宫,难道是他孤独久了,特意想要到这儿来沾点烟火气?

跟在不远处的暗卫甲无语地望了望天。

老天保佑,这会儿公主可一定要在家,否则殿下回去又该砸书房了。

正在屋子里给昶儿做沙包玩的奚娆,冷不丁鼻子发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昶儿立时把手伸了过来,小大人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又软又糯:“娘亲,你冷吗?”

奚娆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没有,别担心,大约是因为刚才出去吹了会冷风,所以鼻子不太舒服。”

说完,起身走到窗户那儿。

哐的一声,毫不犹豫把正面对街边的那扇窗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