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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近些日子的死者。

当年安王之乱的时候,林勇是第一个为先皇打开城门的人,他的背叛让安王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而当时身为副统领赵铭,在战斗中胡乱指挥,让安王的禁军陷入被动,关键时候却倒戈,带领先皇的军队包围了安王的亲兵,给了安王致命一击;

孙德本是庆王王身边的大太监,后为安王效力,在宫中浸淫多年,将宫中地道所在地告知先皇的人,断绝了安王的逃生之路。

整理完这些,苏婉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就是说,安王的余孽,他们正在向当初的背叛者们复仇。

甚至,赵铭那边的佃农,也不知是他们多久前就布下的局。

段晏舟看着她紧张的神色,缓缓说道:“赵铭死后,我察觉此事不对,亲自去见了杀害林勇的凶手,知道他是被人挑唆。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谁知那人滑得像泥鳅,跑了。”

“至于赵铭,那佃农中有个叫王二的,原本那群佃农只是想把赵铭抓了,威胁他儿子还钱,可就是这王二从中挑唆,不知说了什么,局面突然失控,双方打了起来。而在混乱中,王二趁乱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前尚未查到他的下落。”

苏婉清柳眉微蹙,问道:“侯爷可知,下一个受害者有可能是谁?”

段晏舟神色凝重,说道:“在京中有可能有三个。”

康王,当初他与安王关系颇为密切,可在先皇拿下京城后,他却是第一个忙不迭归附先皇的。

大学士陈启,安王兵败之后,是他第一个写诗痛骂安王,然而可笑的是,当时安王得势之时,他也曾写过不少夸赞安王的诗。

最后一个是安王曾经的幕僚、如今的鸿胪寺卿刘一。

“至于京城外,最有可能的是......”

段晏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苏婉清。

苏婉清咬了咬唇,一字一顿地接下:“前户部尚书朱瑞昭。”

段晏舟担忧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你放心,朱老大人那里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

苏婉清郑重地向他福了福身:“多谢侯爷。”

段晏舟挑眉问她:“你觉得他们下一个要杀的是谁?”

苏婉清毫不犹豫,直接说道:“鸿胪寺卿刘一。”

段晏舟饶有兴致地笑道:“为何?”

苏婉清微微眯起双眸,神色认真而专注:“康王和陈启他们两个都是在安王战败之后见风使舵。对安王来说,成王败寇,他们为了活命,这般行径,算不得背叛。但刘一不同,他身为安王的幕僚,他却在关键时刻背弃旧主,这对于安王而言,才是彻彻底底的背叛。安王毕竟也曾是个枭雄,这种背叛,他必然难以容忍。”

段晏舟望着苏婉清,只见她目光坚定,段晏舟望着苏婉清,只见她目光坚定,条理清晰地分析着,那自信从容的神态似乎格外吸引人。

苏婉清发现段砚洲在出神,挑眉问道:“侯爷不信?”

段晏舟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自然不是。”

他分析下来,也是六一最有可能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苏婉清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分析,让人准备纸笔。

“侯爷,安王余孽或许,还有两个背叛者要杀?”

段晏舟这下真来了兴趣,“如何说?”

她现在只有让段晏舟明白自己的用处,才能让自己加入到这个追查当中。

才更有可能保护曾外祖的安全。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握着毛笔,宛如白玉雕琢,落笔时姿态优雅,字迹娟秀。

段晏舟用目光喝退椅秋,亲自为她研磨,目光落在纸上。

只见纸上写着:

六月二十,校尉林勇在深夜醉酒回家的路上,被下属持利刀贯穿而死;

七月初十,护军统领赵铭在返乡途中,被告御状的佃农乱棍打死;

七月三十,京中隐居的前大太监孙德,护城河中淹死,凶手尚未查清。

有些东西一旦写在纸上就显得一目了然。

每二十日杀一人,每次杀人,安王的余孽都潜伏其中。

每次的直接凶手都是一些与死者有关系的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安王的余孽就潜伏在这些小角色周围,不断放大他们心中的仇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正是因为他们潜伏在这些小角色周围,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因为,谁也不能知道,关键时候到底是哪颗螺丝钉出了问题。

“利刃、乱棍、护城河。”苏婉清喃喃地念着,美眸中满是思索,“侯爷可发现了这其中的规律?”

段晏舟目光紧紧地落在那几个字上,忽然神色一凛,道:“五人!他们一共要杀五个人。”

苏婉清轻咬下唇,目光坚定地说道:“利刃乃金,乱棍是木,护城河是水,他们是按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杀人。”

“那这最后的二人,”段晏舟目光深邃,紧接着说道,“是鸿胪寺卿刘一和......前任户部尚书。”

郑经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心中暗自思忖:主子和县主啥什么有这般默契。

他转身朝着万通挤眉弄眼,一脸兴奋:主子不会铁树开花了吧?

万通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咋呼的家伙。

习以为常的郑经回头的时候,恰好对上椅秋那清冷的眼神。

郑经赶忙讨好地朝她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椅秋出于礼貌,微微颔首,嘴角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郑经立马来了兴致,咧开嘴笑得更加灿烂,眼睛不停地眨动,活像个调皮的猴子。

郑经心里暗想,自己作为主子身边的第一长随,主子以后肯定会和县主打不少交道,自己提前和这丫鬟把关系打好,那是相当有必要。

椅秋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人,莫非脑子有疾?

苏婉清款款转身,神色急切,眼中满是恳求之意,“请侯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