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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微涅尔这个名字,原本神情就有些不对劲的玛塞勒踉跄后退两步,睁大眼睛,激动地看着芙宁娜。

“芙宁娜大人,请问、请问您是从哪里知道微涅尔的?”

“玛塞勒,你不抵抗了?”玛塞勒的表现现场观众都看得出来有问题,芙宁娜的表现也不禁让娜维娅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芙宁娜看到玛塞勒这个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开口道:“可是现在我对瓦谢这个名字比较感兴趣。”

玛塞勒长叹一口气,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艰难说道:“我、我就是瓦谢......”

“我们来啦!娜维娅!”玛塞勒话音刚刚落下,旅行者和派蒙从外面跑进来,旅行者一个翻身稳当地落到通道上。

那维莱特见状也是无奈抱胸,“这一套违反秩序的做法还要上演多少次......”

旅行者怒视玛塞勒,“你就是瓦谢!我们找到证据了!”

派蒙在一旁义愤填膺道:“你为了让溶解的恋人微涅尔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断寻找少女进行人体实验。你还伪造了玛塞勒这个身份,把和瓦谢相关的所有东西全部毁掉了!”

两人看全场都注视着他们沉默不语,一时觉得有点奇怪。

“空、派蒙,他已经承认自己是瓦谢了...”娜维娅看出两人的疑惑赶忙解释道。

“诶...这样吗......”派蒙看了看旅行者紧紧抓在手中的证据挠了挠头。

芙宁娜看他们这幅样子在心里哈哈大笑,随即开口为他们解围道:“哈哈哈,虽然如此,但两位带来的证据也可以为这个案件画上一个圆满的计划。”

她把目光投向瓦谢,“至于你嘛...真是歌剧中都很少有这么冷酷的反派呢。”

玛塞勒跪地祈求道:“芙宁娜大人啊,我愿意承认我所有的罪责并一一承担,但请仁慈的神明大人告诉我微涅尔的情况吧,为了见她一面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芙宁娜不由有点为难了,她也只是通过调查知道了这个微涅尔可能和瓦谢有关,其他的一概不知。

在她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担心调查的结果只是巧合,两者并没有关系。不过还好,虽然不像她之前猜测的那样,但微涅尔确实溶解了,两人还是情侣。

不过芙宁娜想到第一次知道瓦谢这个名字是带着芙夺夺经过露景泉的时候芙夺夺听到的,她放声大笑,头顶呆毛随之一晃一晃的。

“哈哈哈,我是众水的女王,微涅尔这个名字自然是从水中听来的。”

玛塞勒跪坐在地上不断发抖,颤声道:“好、好、好,我早该想到的,微涅尔是溶解成水,水神大人能在水中听到她的消息也不奇怪。”

他猛地站起,从口袋中拿出一根又一根试管,打开瓶塞,大口大口往嘴巴里灌进去。

随后他再次颓然地跪坐到地上,痛哭道:“可是我不是枫丹人啊,溶解不了啊,我没办法到水里找她,呜呜呜呜...”

过了好一会,玛塞勒的哭声慢慢变小了一些,他狂热地看向芙宁娜。“水神大人,您是神明,一定有办法的吧,求您帮帮我,我愿意献上一切。”

芙宁娜沉默不语,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很可怜,但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别说芙宁娜没办法帮他了,就算有她也不会这么简单让玛塞勒如愿。

倒是一旁的旅行者欲言又止在原地踌躇着。

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知道详情后显然已经对这场闹剧失去耐心了,“看来,这场审判已经有结果了。在娜维娅女士的指控之后,对达达利亚先生的指控也由此不成立了。”

达达利亚摆了摆手大度道:“哎,没关系,本来有点扫兴的,现在看了场精彩的辩论,心情也不错。”

那维莱特端坐在审判席上根据证据梳理出案件的真相,现场随之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

“那么,对瓦谢先生的指控,现在交由谕示定裁定枢机进行最后的定夺。”而随着那维莱特声音落下,谕示定裁定枢机发动,审判结果落到那维莱特手上。

“根据谕示定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结果,瓦谢先生——有罪,终身监禁。”

“警备队,把瓦谢带走!”既然审判结果出来了,芙宁娜随即朝着警备队吩咐道。

玛塞勒见警备队向他逼近,当即双膝着地向着芙宁娜爬起,恳求道:“芙宁娜大人,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见她一面,这是我一生最后的请求,事后不论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他任由两边的警卫控制、拉扯,不断挣扎,奋力地朝着贵宾席前进,声嘶力竭地不断嘶吼着。

那维莱特制止警卫,开口询问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重要程度等同于你的生命么?”

玛塞勒连连点头,“是的,不,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那维莱特闻言左手托着下巴微微思索着,“人类,真的会为了精神上的诉求而违背生命的本能么...”

一时想不出结果,那维莱特轻叹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

玛塞勒闻言狂喜,连连感谢那维莱特,随后他把恳求的目光看向芙宁娜。

芙宁娜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了两秒,她灵机一动,摆了摆手,淡淡吐出三个字。“露景泉。”

自己确实是在经过那里的时候知道微涅尔的,自己可没撒谎,至于他去了能有什么收获可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玛塞勒瞳孔露出震惊之色,嘴里喃喃道:“居然...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他踉跄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歌剧院外走去,而一众警卫则跟在他身后。

“【瓦谢】......”刚一靠近露景泉,玛塞勒就听到一个空灵的女声。

他瞳孔一缩,虽然有些断断续续地,但是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一定是她!一定是薇涅尔!”二十年过去,玛塞勒已经忘记昔日恋人的声音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过他坚信,一定是自己的恋人在呼唤他。

他快步走向露景泉,朝着泉水喊道:“薇涅尔!是我!我是瓦谢,薇涅尔!”

“【瓦谢】...【瓦谢】...”随着他越来越靠近露景泉,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玛塞勒神色激动,继续喊道:“我在,我在...你在哪里,薇涅尔,我这就来找你...”

他意识一阵恍惚,再次清醒时,他已经身处一片幽蓝的空间,一只纯水精灵在空间内翩翩起舞。

瓦谢...你怎么来了,我说过...不需要你来的...”

“你...看上去好像老了很多,已经过去多久了?”

玛塞勒愣了一下,随后悲伤地说道:“已经...二十多年了吧,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已经煎熬了二十多年了。”

“这二十多年里,我就只是为了将你复原而活着的,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他激动地抚着胸口,激动道:“啊,我是在做梦吧,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把我的心中所想统统告诉你...薇涅尔,你是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着才好......”

纯水精灵话音一转,“而我觉得...瓦谢,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玛塞勒后退两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纯水精灵怨声道:“如果没有你,我就能读完法律专业,或许可以成为一流的【代理人】...”

“如果没有你,我就能继续我的绘画梦想,总有一天在沫芒宫里也挂满我的画...”

“没有你...我至少还能陪着我的母亲,不至于让她孤独终老,流着泪水死去...”

......

“都是因为你的自私啊,瓦谢,都是因为你。”

玛塞勒用手臂挡住面庞,惊骇道:“你...等等,你不是薇涅尔...你到底是谁!?”

纯水精灵冷笑道:“没错,我不是薇涅尔,我是...【牺牲品】。每一个在你手上死去的女孩,意识都已经随着肉体的消散,回归到原始胎海之中。”

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我们的意识在胎海里不断流转,不再分散,最终如同汇聚的水流般融为一体。”

它的声音越发高昂,“我是克蕾希,我是莉莫尼,我是爱泽娜...”

“但唯独,我不是薇涅尔。”

玛塞勒惊恐追问道:“为什么...那薇涅尔呢?”

纯水精灵冷声讥笑道:“她不会想要见你了,每一缕有关她的意识都在回避你。这就是你自私的下场,自私地夺走了我们年轻的生命,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愿意为她去做一切的事情...”

“却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是否愿意看到,是否会对这样的你失望。”

玛塞勒痛苦地闭上眼,哽咽道:“我...我...”

纯水精灵接道:“你是骗子,你是杀人的恶魔,你是自我陶醉的懦夫。但唯独,你不是薇涅尔的爱人。”

“从你杀的第一位女孩死后,意识与薇涅尔融合开始,她就已经恨透了你。”

玛塞勒瘫坐在地上,痛苦喃喃着。“不...薇涅尔,她恨我...不...让我见她,求求你们...”

纯水精灵说道:“还不明白吗?我曾说,不要让你来找我。这是真正的薇涅尔的意思,她的确不想见你。但同时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她对你仅剩的一丝丝怜悯。”

它继续恨声道:“因为她知道...如果你来到了这里,【我们】...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光影闪烁,纯水精灵的身旁出现了许许多多少女的身影。这些身影闪动,快速接近玛塞勒,用仇恨地目光死死盯着他,嘴里不断喊着“【瓦谢】...【瓦谢】...【瓦谢】...【瓦谢】...【瓦谢】...”

“【去死吧】。”

玛塞勒瞳孔不断剧烈颤动,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啊啊啊啊啊————”

而在露景泉旁,玛塞勒在警卫队的注视下慢慢失去呼吸,身体逐渐冰冷...

守卫在玛塞勒一旁的警卫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把他从露景泉边拉开,去找来医生。不过最后医生还是断定他死于惊吓过度。

与此同时,欧庇克莱歌剧院内。达达利亚目送玛塞勒离去,满意大笑。“好了,真是一场精彩的戏剧,真凶落网,冤屈平反,皆大欢喜。”

“能欣赏到这样的好戏,我就不怪罪你们抓错人的事了。我这边还有事,就先离席了...”

本着审判的流程,那维莱特则是开口制止。“请稍等一下,达达利亚先生。按照审判流程,本次审判因你而起,最后也需要对你进行一次罪行裁定。”

达达利亚摊了摊手,有些不满、有些疑惑、又有些无奈道:“喂喂,还有这个必要么,真凶不是已经抓到了么,我这种配角已经到了退场的时候吧?”

那维莱特抱胸坚持道:“还请尊重枫丹的律法,这是一直以来的规则。”

达达利亚无奈耸耸肩,回到被指控者的位置。“好吧,好吧,要做什么请快一点。”

随后那维莱特根据审判流程,陈述案件始末做出理应无罪的判决。

“根据谕示定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结果,达达利亚先生...有罪。”然而一向和大审判官一致的谕示定裁定枢机破天荒地给出了相反的裁决。

达达利亚:(#`o′)

他睁大了眼睛,“喂喂喂,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啊,你刚刚明明说我理应无罪的。现在这个结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那个机器出故障了?”

这数百年难得一遇的裁决瞬间就让现场议论纷纷,而那维莱特根据枫丹法律以谕示定裁定枢机裁决为准,做出有罪判决。

达达利亚面色微冷,甩了甩胳膊,身上泛起丝丝紫色雷光,一个翻身落到舞台上。

“枫丹人引以为傲的审判居然这么荒唐...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规则,那我也有自己的规则!”

他面目覆上面具,左手虚握覆盖上甲胄,开始变身。

看到这一幕,基石自主出现在芙宁娜的手掌中。芙宁娜随即从贵宾席慢慢升空、向前,停在舞台正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