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凌王点兵出发前往边关。
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之后,驻扎在京城的兵力威胁骤减。
凌王的离开仿佛带走了贤王所有的希望,他不敢再明目张胆找晏九黎的茬,也不敢暗中与她为难。
金吾卫中又多了晏九黎亲手提拔的人,他们对***的忠心已远远超过对皇上,哪怕还有一小部分态度不明,至少明面上来说,这些人的立场已经改变不了朝中的局势。
御史台有明御史在,很久没人弹劾***了。
户部提拔了萧清河做尚书,裴丞相暂时没有跟晏九黎作对,晏九黎也没打算立即换了他。
但朝中各部年轻能干的官员,晏九黎提拔了不少,只是暂时还没有坐上中枢位子,但来日方长。
除此之外,晏九黎还暗中派人收拢了顾云琰旧部,把那支战斗力不太强的十万兵马掌控在手,与此同时,开始光明正大招兵买马,并日夜操练,只为了储备更强大的军队,以备敌国兴兵来战。
顾家旧部真正忠心的是上一任武阳侯。
顾云琰七年前打了败仗,致使兵力损失严重,城池连丢三座,以至于把七公主送去为质才挽回一些损失并得以停战,他在军中的威信早就大打折扣。
所以他麾下的兵马收拢起来并不难。
招兵买马之后,原有的军队全部打乱重组,杜绝了军中抱团的现象发生。
招兵之初,所有军饷按时到位,兵马粮草供应充裕,军中训练一段时间之后,隔三差五举办各种对决,表现良好的会另发奖赏。
本领特别突出的,军中职务提拔绝不吝啬。
晏九黎把这支兵马改为飞鹰军。
凌王离开之后,朝中气氛明显又开始不安起来。
裴丞相尚且镇定,但跟着他一起包围***府的几位尚书开始提心吊胆,担心晏九黎秋后算账。
以至于晏九黎出现在各部巡察时,官员们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像是在迎接一个女罗刹。
晏九黎并未秋后算账,反而大方地邀请:“诸位大人得空之时,可以随时去***府做客,本宫定设宴隆重招待。”
诸位官员尴尬陪笑。
三位王爷带官员包围***府,意图治***通敌叛国之罪的计划就此落空,并在往后数十年间,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朝中大权完全掌握在晏九黎手里。
摄政***的时代刚刚开始。
腊月初,西面边关传来消息,西陵也开始往边关增兵。
这个消息一出,朝中顿时人心惶惶。
他们不由猜测,西陵和南昭这是商议好的吗?两国同时出兵,这……齐国怎么也不是对手吧?
齐国七年前就摆在西陵之手,这些年晏玄景虽然一心器重顾云琰,但其中原因无非是他掌管的那支兵马。
顾云琰打仗的实力,朝中大臣已不再信任。
如此关键时刻,谁能承担起跟西陵对抗的重大责任?
“都慌什么?”晏九黎看着大臣们明显不安的表情,冷冷说道,“西陵跟齐国的仗打不起来,不用担心。”
“***如何确定?”
“西陵确实已增兵,有兴兵来犯的趋势啊。”
“是啊,西陵兵力强大,如果他们真的要侵犯齐国,我们如今两面受敌,局势怕是不容乐观,应尽早想办法求和。”
仗还没打呢,就开始想着求和了?
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的大臣:“求和?如何求和?把你的妻女送过去做质子?”
说话的大臣脸色一白,顿时不敢再多言。
正在大臣们都心急如焚之际,礼部接到消息说,西陵使臣要来访齐国,不日即将抵达。
这个消息让人松了口气,同时又忍不住忐忑。
他们无法猜透西陵使臣这个时候来访的目的。
毕竟齐国相比西陵实力稍弱,西陵肯定不会有求于齐国,那么他们特地千里迢迢跑来这一趟,怕是来者不善啊。
一片紧张不安的等待之中,时间来到腊月十五。
西陵使臣浩浩荡荡抵达齐国皇城。
此次来的人除了西陵两位王爷,一位公主和一位将军之外,还有一位长平侯。
裴丞相领着大臣们出宫迎接贵客,各部大臣低声交谈:“西陵皇帝没有实权,朝政大权和兵权都握在摄政王手里,不知道此次来的这几位都是什么底细。”
礼部尚书回答:“两位王爷一个是皇帝的哥哥,封号晋王;一个是皇帝的叔叔,封号淮南王。”
“淮南王有封地,雄踞一方,十年前是西陵势力最大的两位王爷之一,这几年因为跟摄政王不和,兵权屡屡被削,势力早已大不如从前。”
“晋王比当今皇帝大两岁,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生性残暴,据说当初***一到西陵时,这位晋王曾是欺压***的权贵之中,最大的元凶。”
“跟着来的这位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封号静襄公主,长平侯是她的夫婿,夫妻二人感情不错,但因为长平侯的妹妹喜欢摄政王,而那几年里摄政王一直把心思都放在***身上,以至于公主夫妇看我们***不顺眼,所以屡屡找茬,跟我们***算是结怨已深。”
大臣们听完礼部尚书说的话,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他,眼神里纷纷流露出震惊和诧异的色泽。
“看来这次真是有备而来啊。”
“说是使臣,这哪一个身份都贵重得让人不敢小觑。”
“尚书大人对他们的关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礼部尚书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胡须:“昨晚有人给我送了一封密函,密函上记录的就是此次来访使臣的身份和关系介绍,以及他们曾经跟***的恩怨。”
站在裴丞相身边的贤王,若有所思地看着礼部尚书:“这么说来,他们此次极有可能是为了***而来?”
礼部尚书摇头:“这下官就不知道了,虽然他们确实是来者不善,但是不是冲着***来,暂时还不好说。”
裴丞相沉吟:“尚书大人方才说,西陵摄政王把心思都放在***身上,这意思是,***在西陵那几年里,跟西陵摄政王牵扯颇深?”
“那自然是极深的。”贤王淡淡一笑,“不然***怎么会怀了那位摄政王的孩子呢?”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大臣齐齐一凛。
武王蹙眉:“大皇兄,七妹到底是否有孕,暂时还不敢确定。就算有孕,孩子到底是谁的也未可知,你不必太早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