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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结婚了,就不知道“害臊”二字如何写的贺春生无视了一旁的侄子侄女们,低着头与禾稻苗咬耳朵,他说出来的一些话可把禾稻苗给羞得都要冒烟了。

这人结婚前结婚后怎么就有两副面孔呢!

婚前看着多正经的一个人啊!

禾稻苗刚如此感慨,忽然想起之前天黑之后贺春生抱着她在知青院外啃都会画面,忍不住捂住了脸。

其实贺春生结婚前也不是很正经啊!

禾稻苗偷偷扫了贺大米他们几个小家伙,努力压下心底的羞意,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可不许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些!”

贺春生咧着嘴笑道:“好的,等晚上没人时咱们在深入探讨!”

禾稻苗感觉贺春生话里有话,可惜它没有证据。

她轻哼了一声,往贺春生的腰上拧了一把:“你给我正经一点儿!”

贺春生一脸无辜地看着禾稻苗:“我怎么不正经了?”

禾稻苗一噎,更是往贺春生腰上用力地拧了一下。

“嘶——谋杀亲夫啊——”

贺春生龇着牙吸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他媳妇拧人的劲儿还真够疼的。

贺大米他们这些个小家伙看到这一幕,皆是震惊不已。

在他们心中英勇无比的四叔,居然被他们四婶给欺负了。

这一刻,他们看向禾稻苗的眼神都变得十分敬畏,当即把她放在了跟他们奶奶一样凶残不能惹的行列之后。

禾稻苗要是知道这些个小家伙是如此看待她的,一定大喊冤枉啊!

她自觉自己可是温柔、善良、体贴的那一挂,怎么就跟凶残不能惹挂钩了,都是贺春生误她,害她风评被害!

就在禾稻苗拧着贺春生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贺老栓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压过了其他人的声音。

“老四——老四媳妇——快快快——快过来——”

贺老栓激动的声音都快要劈叉了。

禾稻苗和贺春生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是出了什么事,能让贺老栓如此激动?

贺春生从禾稻苗的怀里抱过贺南瓜,将这个小豆丁塞到贺大米的怀里,拉着禾稻苗从床上站了起来,两人齐齐朝外面走了过去。

贺大米抱着贺南瓜带着其余的弟弟妹妹紧跟在禾稻苗和贺春生的后面。

禾稻苗他们出了屋子,就看到院子不少人都围成了一堆,就连在厨房忙活的田翠花等人也都围在人群外。

“爹,出什么事了?”贺春生拧着眉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送信的来了!”魏蕨菜这个嘴快的听到贺春生的话,转过身看了过去,视线落在贺春生身旁的禾稻苗上,眼睛亮得惊人,“死弟妹,你又上报纸了!”

禾稻苗眼底闪过一抹茫然,她又上什么报纸了?

就在她发懵中,魏蕨菜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后面的贺冬瓜往她身上推:“四弟妹呀,你再摸摸冬瓜的头,给他沾更多的文气,好让也跟你一样能写能画,我也能早些上报纸!”

禾稻苗听到这些话,嘴角止不住地抽了好几下。

她真没这个能力,摸人家头就能给人沾文气了。

贺春生没能忍住毒舌了一回:“三嫂,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不能指望着老鼠会生出龙凤出来!”

魏蕨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贺老四是在骂她。

她急道:“老四,你是在骂我是老鼠?我怎么就是老鼠了?我再怎么说那也是……那也是……那也是……”

她一时没能想出自己是什么来,卡壳了。

还是贺冬瓜贴心,接过了她的话茬,十分真诚道:“娘,奶奶经常说你是大蠢驴,你不是老鼠,你是大蠢驴!”

魏蕨菜听到自家儿子的话,一口气差点儿没有上来。

她抓着贺冬瓜往他屁股上拍了好几下:“你才是大蠢驴!你才是大蠢驴!”

贺春生差点儿笑出了声,赶紧拉着禾稻苗往前走,至于解救哇哇大叫的贺冬瓜,那是没这个想法。

当娘的打儿子,他们怎么好插呢!

贺老栓知道禾稻苗和贺春生过来了,转过头急道:“老四,老四媳妇,你们可算来了!快点!快点!你们都上报纸了!”

他说这话时激动地满脸通红,好像喝了好几斤酒似的。

人群中央一只手伸到半空中摇晃了好几下,手中的报纸和信件也随之跟着晃了起来:“禾稻苗是谁,有你的信!”

“人来了!人来了!是我家小儿媳妇!”贺老栓吆喝了一声,“都别挤着,让邮递员先出来!”

他的话音刚一落,人群中就让开了一条路。

被挤得差点儿呼吸不上来的邮递员可算是出来了。

贺老栓、沈满仓引着邮递员朝禾稻苗和贺春生走了过去,其他人跟在了他们身后。

“这个就是我小儿媳妇禾稻苗,我刚刚看到的报纸上的那画,画的就是我儿子,贺春生,他是个军人!”贺老栓的腰板挺得老直了,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禾稻苗闻言眨了眨,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她除了上一次往报社投了急救措施的画稿外,还投了一份田间丰收劳作的稿件,当时还附上了一幅以贺春生劳作的画稿。

只不过投稿之后这么久了,她没有收到任何反馈,她都不抱希望了。

禾稻苗回过神来,对着擦着汗的邮递员笑道:“你好,我就是禾稻苗。”

邮递员咧着嘴:“有你的信件和报纸,是从省城寄过来的!”

他把信件和报纸递给了禾稻苗,又让她签字。

禾稻苗接过信件和报纸,走到桌边签了字后把纸笔递给了邮递员。

田翠花抓着几颗糖挤到了邮递员身边把糖塞他手中,喜滋滋道:“今天我小儿子和小儿媳结婚,沾沾喜气!”

邮递员也没有推辞,连说恭喜的话。

他只聊了两句,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院子里,禾稻苗和贺春生被众人团团围住。

大家伙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禾稻苗手中的报纸,激动喊道。

“春生媳妇啊,你又上报纸了,刚刚人家邮递员指着报纸上的一行字,就是咱红旗大队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你咋就这么厉害呢,这才多久啊,就又上一回报纸了!”

“对了,春生还有你呢,你也上报纸了。那报纸上好大一幅画,我刚刚瞥到了,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你,你干什么上报纸了?跟我们说说?”

贺春生眉眼间皆是茫然:“啊?我上报纸了?”

他真不知道他干什么了能上报纸。

“你们会不会看错了?”他不确定道。

“肯定没看错!那画上的人跟你起码有八分像呢,就是衣服不像,人家没穿军装!”

贺老栓仰着头:“春生,大家都说像你,不会有错的!你这是真的上报纸了!咱老贺家祖坟冒青烟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竟然红了,眼里蓄满了泪水:“春生啊!你这是真出息了,都上报纸了!”

他没能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田翠花一巴掌往贺老栓的后脑勺拍了下去:“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

贺老栓抹了一把脸:“你不懂,我这是高兴呢!”

十几二十年的愿望终于让自家儿子替他实现了,他能不激动地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