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阴阳笑嘻嘻地往上走了两步,说道:“二毛兄弟,我问你一句话,左庄主是怎么说的?”
二毛梗梗着脖子说:“庄主说此处山处任何人不得通过?”
“还有呢?”
“没有了。”
乐阴阳又往前跨了一步,他和二毛就相距只有三尺了。
忽然乐阴阳脑袋一歪,冲着二毛身后瞅去,嘴里“咦”了一声。
二毛下意识地一回头。
就在这一瞬间,乐阴阳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掣出来,向前一递,无声无息地插入了二毛的胸口。
动作又快又猛,二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闷哼一声,仰面栽倒。
乐阴阳冷笑一声,低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眼见二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乐阴阳把他拽到旁边的草丛里,用枯草匆匆掩盖了一下,然后拔腿向前疾奔。
……
老虎口,是个险要的山口,崖壁上有几个浅浅的洞穴,下面是幽深的山谷,陡峭突兀。
桑凤凤在这里设下了指挥部。
她设计了一个“内线外线结合,剪除外围引敌打援”的策略,很受袁栋的赞赏,“文寨主,您的军事才干令人佩服,这个作战计划太棒了。
罗汉雄建议,“小凤,逍遥庄的婚宴,最好由我亲自去,这才不会引起左擎天的怀疑,这样,我在内,你在外,咱们来它个里应外合。”
桑丹凤:“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罗汉雄:“……你这叫什么话?”
桑丹凤板着脸,“现在的逍遥庄,就是个设好的圈套,左擎天就等着拿绳子捆你呢,你上赶着登门,引颈就戮?你犯傻,我还不会犯傻呢。”
俩人现在是情侣,罗汉雄也知道,桑丹凤担忧自己的安危,这才否决了建议。他笑道:“我是洪顺堂堂主,正应该亲自出马,至于危险,别人去就不危险吗?咱们总不能一个人也不出面,是不是?”
“由谁出面,我心里有数。反正你不行。”
“小凤……”
“不用说了,这事没商量。”
袁栋劝道:“罗堂主,文寨主的做法是正确的,打仗,就象演戏,每个人的角色不同,尤其是打大仗,军队的指挥官不能参与冲锋,这是规矩。并不是谁贪生怕死。”
喽啰来报,“寨主,老十九来了。”
老十九,是乐阴阳的代号,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是高度保密的。
说话间,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乐阴阳,来到桑丹凤和罗汉雄面前,匆匆施了个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寨主,这是司马农他们布设的各处埋伏点。”
桑丹凤和罗汉雄都大喜。
这份情报,可太重要了。现在两军对垒,能够获悉对方的具体部署,那就像明眼人打瞎子一样。
“老十九,”桑丹凤道:“如今左擎天和段屠龙他们,都象输急了眼的狼,正在张开大嘴等着咱们,你一定要小心,稍有异常,立刻逃跑,不要迟疑。”
“属下明白。”
乐阴阳交待几句,便起身离去。
来去匆匆,没有人看见他的本来面目。
……
话说左擎天要娶的这房小妾,名叫白小翠,原是戏班子里的花旦演员,后来戏班黄了,无家可归,流落至此,被左擎天收留,要纳为妾,白小翠衣食无着,也就答应下来。
婚期要到了,白小翠忽然头痛发烧,卧床不起。
左擎天的这场“婚礼”,其实就是个戏,为的是吸引敌人,聚而歼之,敌人既有盖天霸,又有狮虎山,因此左擎天的精力完全不在婚礼上,而是忙着部署人马,做打仗的准备,白小翠生病,他也没有理会。由管家派人延医问药。
这天,家丁将一个医生请进庄内。
医生名叫赵大壶,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粗壮的随从,是石锁。
管家对左擎天说:“这位医生,据随从自称,是天下第一名医,保证药到病除。”
左擎天烦躁地摆摆手,“这些事,你处理就行了。我没空管。”
赵大壶给白小翠把脉诊病,开药煎汤,对管家说道:“风寒湿邪,治起来不算难,不过我得住下来,时刻观察病情,调理药物。”
管家求之不得,“那太好了,医生,您住下来专心医治便是。”
赵大壶和石锁就住在了逍遥庄。
眼下,左擎天不但忙,而且烦躁,完全没有“新婚”的喜悦,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能够消灭盖天霸,为陆大牙立上一功,对于自己日后飞黄腾达,还是挺有好处的。但随着事情发展,越来越陷入恐惧之中。
擒拿盖天霸,变成了对付狮虎山,不但出动江湖人马,还出动军队,仗到底要打多大,谁心里也没底。左擎天感觉,逍遥庄已经变成了一枚棋子,随时有毁掉的危险。
但是——现在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
他找到司马农,“司书长,您得替我考虑呀,这一仗不是江湖争斗,已经是军队冲杀,到时候玉石俱焚,我的家业毁于一旦,左某就得家破人亡,我和段屠龙比不了,他两个肩膀扛个头,混到哪里算哪里,我全家老小几十口,以后怎么活?”
司马农安慰他,“放心,只要咱们打胜了,陆将军不会亏待你。”
“司书长,我听说给段屠龙拨了十条枪,您也得给我拨,我的损失是他十倍,你给我拨三十条也不多。”
司马农自然不会答应他。
拨枪,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最后,两个人讨价还价,司马农答应日后委派左擎天当“特别绥靖队队长”,到时候枪、人都不成问题。对于这个空头支票,老奸巨滑的左擎天自然不满意,但是争论一番,也没什么好办法。
和官府闹翻了,左擎天目前还不敢。
……
晚上。
石锁煎完了药,在庄子里转悠。
他在角落里看见了“相江小飞鱼”胡一彪。
胡一彪拿着个簸箕,刚刚倒完脏土,看见石锁,赶紧点头哈腰,“大哥,您来了,太好了,我正盼星星盼月亮似的……”
“胡一彪,”石锁压低声音说道:“最近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