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像是有人接连撞在大门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门外有几秒诡异的安静。
咔嚓...两张花瓣大嘴轻易穿过堵着门的障碍物，咬到离得最近的两个守备军身上，两个守备军本能地扣动扳机，没打几枪便被吸成人皮，乱飞的子弹打伤了一旁的几个同伴。
“何濯！叫你的人...！”穆涵指着大门喊道。
“开火！开火！拦住它们！”犾斌拽着穆涵想要往后方跑，奈何穆涵疯狂挣扎，两人一时间僵在原地。
密集的火力朝大门方向倾泻而出，枪炮声将穆涵的呐喊声掩盖。
大厅另一边的暗门内，依序往外走的克隆丁凡们忽地又乱了起来，排好的队伍齐齐向前挤去，十多个克隆丁凡接二连三扑了出来。
“别挤了，推什么推？”
“有个残疾人老爷爷要出去...”
“先让残疾人老爷爷走，让让，都让让...”
“哎呀！踩我脚了，几号你是？”
......
克隆丁凡们让开条小路，昏暗的暗门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磕磕绊绊地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推了出来。
如此混乱的情形下，这边发生的事几乎没人注意，两个克隆何濯却是第一时间迎上“怎么上来了？”
何濯淡淡道“来帮你们走完下面的路。”
克隆丁凡们好奇地打量着眉眼出奇相似的三人，一个克隆丁凡忽然道“我知道了，老爷爷你是他们的爸爸...”
另一个道“我也看出来了，是他俩爸爸，我跟你说啊，老爷爷，他们背着你干了很多坏事，你可得好好管管...”
克隆丁凡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克隆何濯干的坏事抖搂了一遍，又是让何濯道歉又是让何濯放了王大丫。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代他们向你们赔礼，还有你们师父的小弟早被救走了，现在已经出了城...”
何濯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不厌其烦地给叽叽喳喳的克隆丁凡们解释。
年纪大本就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加上态度温和语气诚恳，没用一会儿，克隆丁凡们就对何濯很有好感。
随着大量金属蛇涌入，抵抗的守备军渐渐露出疲态，有十多人命丧蛇口。
犾斌和几个守备军队长架起穆涵就朝后方跑，穆涵不甘心地大声叫喊着。
后方的墙壁轰然破碎，土灰色的蛇潮涌入，吓得一行人慌忙又往回跑，两面受敌，总控室彻底被攻破。
“定住，宁新博！定住他们！不然我们...”疯狂喊叫着的穆涵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正跟克隆丁凡们说话的老头很是眼熟。
“都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穆涵正要再说，忽然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轮椅上形容枯槁的老头。
那干枯褶皱的脸笑得是那样和煦温暖，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与威严比身边的两个克隆何濯来的强烈得多。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人，这才是真正的他，穆涵眼中不受控制地泛起泪花，内心翻江倒海，张嘴想要说话，情绪激荡之下，却忍不住干呕起来。
“来人！来人！”犾斌边喊边和几个守备军队长跑到大厅中央，慌忙将不停干呕的穆涵放下。
守备军分出一部分人抵御后方袭来的金属蛇，犾斌和几个守备军队长也不得不加入进去。
穆涵站立不住，双手撑地跪坐下来，少顷，忽地感觉一只干枯的大手抚上了自己头顶“别哭。”
穆涵抬起头，眼前这张脸和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张脸完全重合，此刻的他感觉心安极了，展颜露出一丝微笑。
下一刻，却忽然挥手将何濯的手打掉，喘着粗气道“呼...少假惺惺了！是我输了，但你也没赢！你这个伪君子！”
何濯见状也不辩解，示意康波拉他到雾仓处，经过吴昼身边时，开口道“吴先生，您相信神么？”
吴昼愣了一下“什么神？”眼睛从上至下由缝隙处瞥到正版何濯毛毯下破碎的身体，随即联想到他的那些克隆人，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心藏神，你说的是人的心神？”
这回轮到何濯发愣了，稍后感叹道“不愧是吴先生！一样的厉害！”说着何濯让康波将自己推进雾仓“宁主任，浓度调到最高。”
“哦？哦。”惊叹于何濯真正样子的宁新博二话不问，赶忙照办。
随后，雾仓关闭，一行人默默地盯着雾仓门，不远处的穆涵同样紧紧抿着嘴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备军们伤亡过半，技术人员死得只剩下几个人，众人被金属蛇逼到了大厅有暗门的一侧。
几分钟后，雾仓的门终于打开，没有烟雾，没有尸体，何濯好模好样地坐在轮椅上“各位久等了。”
康波将其推出，两个克隆何濯迎上前“成功了？”
何濯摇摇头“算是成功，但浓度太低，我感觉体内的这些还没有一粒米大。”
随即转头看向被卷毛定住的那些液体“就算加上这些也不够。”
两个克隆何濯像是知道了什么，毫不犹豫地同时走进雾仓，片刻后，地上又多出两滴银白色液体。
何濯表示仍旧不够后，康波迈步就要往雾仓里走，何濯一把拉住他，双眼却看着吴昼道“普通人不行，他们吸收的神太多我怕我控制不住。”
见吴昼紧皱着眉头看过来，何濯毫不避讳，平静地与其对视。
何濯想干什么吴昼知道，因为女儿失踪的关系，吴昼对小孩有种莫名的怜惜，即便是克隆人。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直到周围的枪炮声越来越稀疏，何濯才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道“神完全散逸后的克隆体顶多只有六天的寿命。”
守备军们相继死亡，周围的金属蛇快速逼近，犾斌和几个守备军队长拖着穆涵退了回来。
早就跃跃欲试的克隆丁凡们，哇哇叫着顶了上去。
卷毛伸手抓住吴昼一只胳膊“老爷，咱们该走了。”见吴昼不答话，卷毛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老爷。”
吴昼扭头瞪了卷毛一眼，眼神冷冽，卷毛被吓得一哆嗦，立刻放了手，吴昼开口道“把这些蛇料理了！”
“是！”卷毛伸手抚上戒指，缓缓转动。
只见众人之外的空间一寸寸冻结，直到大厅内所有金属蛇被冻住后，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卷毛抚摸的戒面破碎，同时总控室内的所有金属蛇碎成一地细末。
这一手再次震惊了全场，原来之前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全部出自这位扎眼的非主流青年，所有人死死盯着卷毛不住打量。
喜好得瑟的卷毛此时却微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重喘。
跟了老乞丐这么久，卷毛知道此时的老爷正值怒气值上涨的阶段，如果自己再整出点动静来，那他憋着的气指不定就朝哪撒了。
克隆丁凡们两眼冒光地跑回来“哇塞！大爷，这是什么武功！？”“我知道，化骨绵掌！““教我！”......
见吴昼始终盯着自己不表态，何濯思虑片刻，轻声道“您女儿没死...”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使得吴昼愣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由凝重变得错愕“什么...什么意思？”
下一秒，吴昼就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心跳猛地加快，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莹莹没死？莹莹没死？莹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