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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的爸妈只有她一个孩子,这次下乡她也是背着家里人偷偷跑了的。

从小被娇宠着的她与周围的孩子就很不同,街坊四邻家里面的女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

有些女孩吃饭也不能上桌,不仅如此,她们做的事情最多,吃的还是全家最差的饭。

一年四季的衣服也始终就是那几件,破了又补,补了又破。

而沈栀一年四季都会有新衣服,她想要什么只要一提,不太过分的爸妈都能满足。

小时候看到周围的女孩家里人这样对待,她义愤填膺拉着那些小女孩去找他们的家人理论,没想到最后换来的是那些女孩的一句多管闲事。

还说因为她,家里面的人都觉得她们四处惹麻烦,她们在家里面的活变得更多了。

沈栀那个时候年纪也还小,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帮那些女孩,到最后反而是她的不对了。

渐渐地周围的小朋友玩耍的时候也不会带上她了,她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她也不再头脑一热地去帮那些人了,每个人的家庭环境和遭遇都是不同的,在他们心里面,挨打、挨骂、和家里人吃着不同的饭、穿着破布拼凑出来的衣服,只是很平常的事情。

反而是沈栀在他们眼里是特别的,格格不入的,自然就被她们排斥了。

本来沈栀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第一次看到顾晚白,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后来看见她的伤口,心里的正义感顿时就冒了上来,那架势仿佛立马就要上去揍人一样。

顾晚白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都在沈栀和她身上,连忙把她拉到座位上面。

沈栀丝毫没感觉,以为顾晚白是看着她累了,才会拉着她坐下来,心里还想着顾晚白怪贴心的,但是嘴是没停过。

一会儿说着“妇女能顶半边天”,一会儿说着“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能区别对待”,那样子好像是顾晚白要是帮家里人说一句话,她就能继续念叨几个小时一样。

顾晚白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又有些高兴,第一次见面就对她释放善意的小姑娘,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没事儿,她打我,我打回去了。”

“打……打回去了?”沈栀的声音有些磕巴。

沈栀一双杏眼微瞪,这么多年,她也尝试过想转变这些女孩的思想,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她也知道,这些观念和习惯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只是这次,顾晚白这个回答,还真是她第一次听到。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确定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打回去吗?”

顾晚白点了点头,沈栀一下子就抓住了顾晚白的手,两眼亮晶晶开始赞叹。

她的眼里满是真诚,顾晚白看不出来一点心机,也就随她去了。

距离火车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晚白对面也坐下来个男生,车厢里面越来越拥挤,本来就是最热的七月,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车厢里面。

沈栀已经和刚刚坐下的男生聊了起来,顾晚白在旁边闭目养神,从两人的聊天里面顾晚白知道了这个男生叫秦宇峰,和沈栀一样也是下乡到安平县的。

分配座位的时候,应该把所有下乡到同一个地方的人都分在了一起。

三天的时间,大家磨合一下聊聊天什么的都很不错。

这边氛围还算不错,那边一道高亢的女声就传了过来:“不知道让让吗?你把我的路堵了我还怎么过去?没点眼力见!”

车厢的过道里面站满了人,都是没买到坐票的人。

顾晚白三人看过去,就看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蓝白色确良衬衫,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生扬着下巴,高傲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站在过道上面,脚下是几个大口袋,露出的一角绿油油的,一看就是带上火车的蔬菜,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只公鸡,头露在袋子外面,“咕咕咕”地叫着。

一只鸡不便宜,估计是出远门,特意带回家的。

女孩嫌弃踢了踢口袋:“拿远点,把我新买的小皮鞋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中年男人涨红了脸,像是被气急了,磕磕巴巴:“你……你个小女娃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你要从我这边过说一声就行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过去!”

“哼,我这么大个人你都看不见,不知道主动让让吗?真是眼瞎!”

中年男人本来觉得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个小女娃,和这种年纪的小孩较真,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眼见着这人嘴里面的话越骂越脏,他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开口让别人让路都不会,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你骂谁哑巴呢!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配让我和你说话吗?”

眼见着矛盾激化得严重了,沈栀吃瓜一样抓着顾晚白的手,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片段。

顾晚白只看了一眼,就从兜里面摸出个橘子,塞到了沈栀的手里面。

橘子被剥开,橘皮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鼻尖,车厢里面的臭味都被冲散了不少。

两个人就一边看一边吃,对面的秦宇峰偷偷看了看顾晚白一眼,咽了咽口水。

这个时候橘子可不应季,也不知道他对面的女孩是什么身份,能弄到橘子这种稀罕水果。

只是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女孩明明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也不像是有什么背景的样子,估计是家里面恰好有一棵橘子树吧?

看见列车员出面调解,那中年男人最终息事宁人,朝着那女孩道了个歉,沈栀的嘴都要挂油壶了。

悄悄凑到顾晚白的耳边,“资本家小姐的做派!全世界都要让着她呢,那大叔遇到她可真是倒霉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看见那女孩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扬着头走了过来,把行李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沈栀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