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许清风,出了平西王府,直奔西城外的柳家庄,那是他舅祖父柳二爷的住处。
这柳二爷在多年前,离开家,在外闯荡了四五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有钱人,还有了自己的庄子。
柳二爷名字叫做柳霸虎,因在家中排行老二,而得名。他的大哥早早的便夭折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和病殃殃的老父亲。
柳二爷自小体弱,也是经常生病,他在一个妹妹嫁人后,也离开了家。 他想出去闯一闯,不想一辈子穷下去。
初到繁华的城镇,柳二爷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花缭乱,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的机会虽多,竞争却也异常激烈。
他身无长技,只能从最底层的苦力活干起。每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却只能得到微薄的报酬,甚至连填饱肚子都是难事情。
长时间的劳累和营养不良,让柳二爷的身体逐渐垮了下来。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夜晚,他病倒在了街头。寒风呼啸着,他蜷缩在角落里,意识渐渐模糊,他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幸运的是,一位善良的老翁路过此地。老翁见他可怜,心生怜悯,便将他带回了自己家中。
老翁家境宽裕,又精通医术,悉心照料着柳二爷,给他熬药、煮汤,在老翁的精心护理下,柳二爷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
在养病期间,柳二爷与老翁一家相处渐多。他常常帮着老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是陪老翁下棋聊天。老翁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年轻人本性善良、踏实勤劳,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老翁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生得温柔娴静。老翁觉得柳二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于是便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柳二爷对老翁的救命之恩本就感激涕零,又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妻子,自是欣喜若狂。
婚后,他与妻子相敬如宾,一家人的生活也算幸福美满。不久后,老翁因病去世,临终前将家中的事务都托付给了柳二爷。
很快,妻子有了身孕,这本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命运却再次对柳二爷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妻子在生产时遭遇难产,尽管产婆和郎中全力抢救,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孩子也没能保住。柳二爷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所有意义。
在处理完妻子和孩子的后事后,柳二爷整理老翁留下的遗物时,才发现老翁竟留下了万贯家财。
原来,老翁年轻时曾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虽后来隐居,但家底颇为丰厚。
柳二爷就这样继承了这笔巨额财富,一夜之间从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变成了富甲一方的暴发户。
起初,柳二爷面对这笔财富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管理和利用这笔财富。
他买下了庄子、商铺,也开始学着做生意了。经过二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人也越来越刁钻、狠辣了起来。
不久,柳二爷在当地臭名昭着了,众人提及他时皆咬牙切齿,其为富不仁之举令人发指。
在商业经营上,柳二爷惯于使诈。他常常购入廉价且劣质的货品,再动用巧舌如簧之能事,吹嘘成稀世珍宝,以天价售予不明就里的顾客。不少人花费重金,却只换来一堆无用之物,苦不堪言。
对待手下的工匠与伙计,他更是心狠手辣。不仅工钱给得极为微薄,还常常编造各种借口肆意克扣,工匠们辛苦劳作,却难以维持生计。
每遇灾年,便是柳二爷大发横财之时。他像一只贪婪的恶狼,疯狂囤积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物资。
当百姓们在饥饿与寒冷中苦苦挣扎,他却将粮价哄抬数倍,甚至数十倍。许多百姓为了一口吃食倾家荡产,而他却在一旁冷眼旁观,毫无怜悯之心。
更令人不齿的是,他还与贪官污吏暗中勾结,凭借官府的庇护,肆意打压那些诚信经营的同行。
他用卑鄙手段强占他人店铺,垄断市场,致使许多小商贩流离失所,生活陷入绝境。
柳二爷的种种恶行,如同一股黑暗的洪流,席卷了当地的商业世界,让百姓深陷苦难的泥沼,他也因此成为人们心中永远唾弃的对象,其恶名如同阴霾,久久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
许清风到了柳家庄,直接翻墙而入,他觉得这样方便。
入了院子,他直奔柳二爷的院子而去,这里的路径他太熟悉了,他曾经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阴影笼罩的院子里,站着那个声名狼藉的恶棍。他身材中等,却微微有些驼背,给人一种鬼祟的感觉。头发虽不至于稀疏,但也是凌乱不堪,毫无章法地耷拉在头上。
他那面庞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是多年狡诈算计留下的痕迹。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阴险而狡黠的光,犹如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的眉毛浓密且杂乱,总是不自觉地拧在一起,仿佛在谋划着什么阴谋。那薄薄的嘴唇总是抿成一条线,偶尔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许清风如夜影般悄然而至,对着柳二爷单膝跪地,说道:“舅祖父,许久不见。”
柳二爷眼神微微一顿,抬眼瞧见是许清风,面上露出诧异之色,又惊又怒:“你这孩子,怎的这般鲁莽,深夜闯来?而且,怎么总是不走正门?偷偷摸摸的,就是改不了强盗的本质吗?”
许清风站起身形,眼神中满是仇恨:“舅祖父,我刚刚去了平西王府,我想报仇!”
柳二爷眉头紧皱,连连摆手,把许清风拉入了房中,才小声说道:“你可知平西王府权势滔天,岂是你能轻易撼动的?当年之事,或许另有隐情,不可莽撞行事。”
许清风咬牙攥拳道:“还能有什么可疑之处?难不成祖母和外祖母还会骗我不成?舅祖父,您一向足智多谋,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柳二爷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在这柳家庄虽有些产业,可与平西王府正面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你既然决心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我可先派人去搜集些证据,你且在我庄内暂避风头,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许清风摇头:“舅祖父,时光匆匆,我等不起。每多一日,父母在天之灵便多受一分煎熬。”
柳二爷长叹一声:“你这性子,真是急如烈火。可平西王府守卫众多,高手如云,你就这样前去,怕是还未近王府,便已遭擒获。我且问你,你可有详细计划?”
许清风眼神坚定,但他确实还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于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二爷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才说道:“罢了罢了,我与你一同谋划个周全之策,总好过你孤身犯险。”
许清风轻轻点头,和柳二爷一起走进了内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