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刘季一身有些破烂的灰衣,脸上胡子拉碴,身上挎着一个包袱,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转头再次看了一眼咸阳,想到那日。
“刘季,出来吧。”
狱卒打开牢房,招了招手。
突然被点名的刘季一阵心惊。
难道这是要带我去刑场?
刘季慢吞吞的站起来,一身污渍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容。
“这,这是要去哪里?”
“走吧,右丞相要见你。”
听到这话,刘季不安的心放下。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让右丞相久等。”
见刘季愣在那里不动,狱卒不耐烦的催促。
“好,好,”
刘季匆忙走出去,跟着狱卒走出了这困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牢房。
外面,是一位打扮得体的男人。
“这就是刘季?”
狱卒点头。
高义看了看刘季这脏兮兮的一身,“可有洗漱的地方?”
狱卒满口应下。
“有,有,某这就去安排。”
高义点头,随手从腰间解下钱袋,里面装着些秦半两。
“劳烦安排人去给他准备一身干净的衣物。”
“这如何使得。”
狱卒推脱不愿接下。
“拿着吧,他这一身太脏,去见右丞相不合适。”
说完,将钱袋塞入狱卒的手中。
不多时,刘季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
灿烂的阳光让人倍感温暖。
去右丞相府的路上,刘季几次想要开口询问,最终张张嘴没有问出来。
看着威严的丞相府,刘季更加小心的跟在高义身后。
“侯爷。”
看着那个瘦弱的男人。
比自己上次见到时显得更虚弱些。
不过也是。
去年右丞相遇刺之事,他在牢狱之中都听那些狱卒偶尔谈论起。
每次说到右丞相险些丧命,那几个狱卒就满嘴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
好在那张良已经被车裂,不然,听到这些话也能被气死。
“拜见侯爷。”
刘季不敢多看,只一眼,就低下头行礼。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在会稽之时半分的骄傲,鲜活。
“我可以让你出狱。”
温和的声音一如第一次所见。
却让刘季忍不住双手颤抖。
“你想往高处走,本没有错,只是应当走正道,不可投机取巧。”
“我这里有两条路,一,放你出狱,你自行离开;二,我给你准备些钱财,你去百越之地。”
“西瓯、雒越地形复杂,难以攻取,若你能到达那里,取得当地人的信任,联合秦军攻下西瓯、雒越之地,到时陛下可对你论功行赏。”
“你选哪个?”
刘季听后,下意识的就要先第一条。
猛地抬起头,心中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但,看着那双璀璨的眸子,刘季又生生压下了脱口而出的话。
仔细在脑海中争斗一番,刘季拱手:“侯爷,刘季想要选择第二条路。”
“刘季愿身先士卒,为我秦国开疆扩土之霸业增添一份助力。”
一句话说完,刘季没有听到回应,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那双带着欣赏、肯定,又有些许复杂的眼神就留在了刘季心底。
此时在回想起来,刘季还是不能明白侯爷那眼中的复杂之色是何意。
“侯爷,你与刘季恩同再造,刘季此去,必定完成侯爷所托。”
冲着右丞相府方向拱手一拜,刘季翻身上马,踏着宽广的道路离开。
而此时的百越之地。
王翦和屠睢两位将军,分别带领大军夹击南越。
然,数月过去,却不得成效。
看着茫茫大山,王翦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另一边的屠睢也是暴跳如雷。
派出去的斥候一月也没有摸到越人的踪迹。
屠睢气的险些要放火烧了这片山林。
好在最后理智战胜了暴怒。这才免去了一场灾害。
就在此时,斥候来报。
“将军,发现少数越人。”
“详细说说。”
“咱们在山林里发现了狩猎的痕迹,想来是那些越人缺乏食物,这才外出狩猎。”
“我等寻着痕迹,最终找到了越人临时住所。”
“那些越人多为男子,有三千多人。”
“距离此地需要五日的路程。”
屠睢听后,迅速召集将领前来。
终于发现了越人,这次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信,本将给你一千五百人,轻装简行,将那些越人一个不留。”
李信没有立即领命,反问:“将军,那些妇孺呢?可也要全杀?”
屠睢平静的思索片刻。
“无反抗之力得妇孺可带回。”
“诺。”
李信点齐人手,带上兵器,干粮,迅速跟着斥候没入山林之中。
在茫茫的海上,大秦一号巨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许久。
“徐福,侯爷所说的那个岛屿还有多远?”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本来志气高昂的秦军现在已经被无边无际的大海吞噬了士气。
若不是众位将领安抚,只怕许多人都要以为自己要死在海上,再也回不去故土。
这些日子,徐福每日都被王贲这样问几次,但他也不能不回答。
“王贲将军不要急躁,咱们的方向是对的。”
徐福心里也没地。
手上侯爷给的那个简单的地图,已经快要给他磨烂了。
整日抱着个司南在甲板上转悠。
冷风倒是吹了不少,就是没有见到一点岛屿的影子。
如此,又过了几日。
王贲脾气日渐暴躁。
“看,快看。”
“那是岛屿。”
“咱们找到了。”
甲板上的士兵隐隐见到了远处,茫茫海水中间的一点。
不多时,王贲扯着徐福也走了过来。
“徐福,快看是不是那里。”
王贲说完,周围士兵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徐福。
徐福手一哆嗦,险些抱不住司南。
“你小心点儿,这可是咱们的宝贝。”
王贲眼疾手快的扶住司南,责备的看了眼徐福。
“是是是,某一定拿稳了。”
徐福也不和王贲争执,小心的打开地图,再次看着司南的方向。
就在王贲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手,“是,是,”
“应当就是这里了。”
王贲只听见前面的两个是字,后面的应该,他不想听。
“通知其他船上,训到了岛屿,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诺。”
不多时,其他船只也都相继得到了通知。
士兵们看着远处的岛屿,心情激动。
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