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脸阴翳的陆彦翀听着手机里的挂断音,眸中淬了一层寒意。

阿淮在外面轻敲了两下车窗,里面出现一张裹满杀意的脸,微顿,“翀哥,飞机可以起飞。”

停机坪上,一只脚踏进机舱的陆彦翀蓦地收住动作,侧头看向身后的阿淮,“你留下,给我盯着那小东西。”

阿淮短暂犹豫,比起盯着裴望渝,他更担心翀哥这趟南亚行。

陆彦翀瞧着他,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南亚那帮老东西我还没放在眼里,你替我看着曼莱。”

阿淮比起陆彦翀身边的其他人,多了几分细腻,很容易就听懂了翀哥的言外之意,比起南亚,翀哥好像更担心曼莱...

他面无表情颔首。

“小东西多半会联系北州那边的人,把人给我盯紧了,只要人在曼莱,其他的不用插手...”说着,陆彦翀眼眸一转,似是想到什么,“她如果真的去了会所,拍好照片视频给裴励城送过去。”

直升机上的陆彦翀闭目养神,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大腿,三五秒后,他的唇角很轻地勾了下。

混蛋吗?

他也觉得是。

伤害为难一个小朋友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可他没说自己是好人。

当初他为了秦安婷,消失四年用命去替秦安婷搏自由,他活着回来了,秦安婷却死状惨烈。

他怎么可能不恨,他恨极了。

翌日一早,退完房的裴望渝走出宾馆,视线扫视一圈,那辆在她入住就停在巷子口的黑色私家车不见了,陆彦翀撤走了对她的监视,所以他是笃定自己会为了自由,以身换钱。

一个月,两千万。

他开出的条件与期限,彻底葬送了自己这十年的赤诚......

晃晃荡荡,裴望渝迎着十一月的暖阳,不知怎地走到了深野娱乐会所,望着透着奢靡的招牌,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哥哥的心血,现在被陆彦翀变成了曼莱有钱人夜夜笙歌的销金窟,曾经的地产公司,从小小的店面一步步走到全曼莱最顶端的写字楼,哥哥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而摧毁,只需要一份合同,一个签字。

这也是陆彦翀报复中的一环。

他深知哥哥的孤傲,他的每一步,都是在往哥哥心上最软的那块扎着最深的刀子。

裴望渝忽然就想通了,走进去,然后一步步堕落沉落,这才是陆彦翀想看到的。

因为这样,对哥哥的报复最狠。

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那扇黑金大门,是陆彦翀唯一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地方。

是走进去,还是回到金澜湾,裴望渝原地挣扎了些时候,仰头看了看散发暖意的暖阳,她露出了三年来最最苦涩的一个笑颜。

陆彦翀接到阿淮的电话,得知裴望渝没找人帮忙,他一点也不意外。

裴望渝还是那个裴望渝,小朋友善良且看得清形势,永远不会盲目连累别人,也一直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么。

他以前也是真真儿疼过小朋友的。

可是怎么办呢?

她的哥哥,自己的好兄弟,是杀害他母亲的第一嫌疑人。

秦安婷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裴励城,是裴励城联系的秦安婷,那瓶含有致死剂量马钱子碱的草莓罐头,也是他亲手带去的。

裴家火灾发生时,当天临时决定出国的裴励城侥幸逃过一劫,他收到消息赶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陆彦翀那儿找妹妹,而是约见了秦安婷,接着,秦安婷就死状惨烈被人发现。

没人知道那天他们因为什么见面,又谈了些什么,陆彦翀暴怒之下竭力留下最后一丝理智,他可以听裴励城解释。

裴励城怎么说的?

他就说了四个字。

陆彦翀当即抡起拳头拔了枪,去他妈的清者自清,他要的是解释,不是摆烂!

“我们的人还要继续跟吗?海上是程京南的地方,我们的人怕是不好进。”

陆彦翀的思绪被阿淮紧接着的这句话打断,眸色骤然一冷,“海上?”

“嗯,她先是在深野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下面的人说她本来已经进去了,不到两分钟又出来了,然后去了海上,这会儿还没出来。”

阿淮看不见陆彦翀的表情,但他从微妙的呼吸声中意识到不对,“对不起翀哥,下次我会抓重点说。”

远在南亚某会议室主位上的陆彦翀面色骇人,底下那些个原本还仗着年纪倚老卖老的什么爷叔公伯,霎时全都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态度。

气氛倏地变得又冷又紧张,生怕呼吸声大了点,吵到那位半天没吭声的小阎王。

睨了一眼那群欺软怕硬的老东西,陆彦翀一语双关,“贺文淮,是不是和平日子过久了,总喜欢捡着废话说?这么喜欢说废话,舌头割下来拿去喂狗!”

老东西们一听这话,全部瑟瑟发抖别开视线,到底是谁说的这少爷天性纯善,不喜舞刀弄枪的!

这谣言到底是他妈谁传出来的!

被连名带姓叫到的阿淮又道了声歉,“我这就去把人带回来。”

手机扔到会议桌上滑出去半米远,陆彦翀眼皮一掀,登时又换了张面孔,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总让人心神荡漾,特别像陆彦翀这种好看的过分的人,最容易让人降低防备。

可此刻看见他勾起唇角的样子,老东西,不是,老叔伯只觉毛骨悚然,看他就像看朵食人花,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他们。

......

裴望渝准备签下合同的一刻,阿淮推门而入,看到阿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或许是在意料中,她脸上很是平静。

“翀哥说你只能在金澜湾跟深野做选择。”

公式化的通知,裴望渝不痛不痒,“他要的是我自甘堕落,深野还是海上没有区别。”

算起来,阿淮跟裴望渝认识也有十年,以前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因为时间够久,他看着此刻面色淡淡的裴望渝,目光些许闪躲。

“深野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你在那儿不会出问题。”

“阿淮...”裴望渝柔声叫道,“就是因为那是他的地方,所以我不去,他想要的我全都做了,我想守住最后一点尊严。”

这三年,他见过裴望渝太多模样,无奈、卑微、哀求、绝望、直至最后破碎。

原来的裴望渝,虽说胆小,但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善良,很纯真。

一个被裴励城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要自由,就得沦落为声色场所供人挑选的玩物,阿淮心里漾起一丝不忍,但他是陆彦翀的人,这丝不忍,改变不了结果。

阿淮态度坚决,不打算让步。

面试裴望渝的人事部经理见状眉头深锁,海上跟深野从来都是死对头,从阿淮口中听到深野二字,经理不悦地收回了劳务合同。

“你这小姑娘,有去处还来海上添什么乱?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