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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照没想到参加一次婚礼,竟然遇上这么狗血又恐怖的事。

她小舅家的表妹周燕结婚,早早给她发来请柬,在三人小群里叮嘱她和表姐周明柔来参加婚礼。

周明柔刚做了阑尾手术,还没出院,无法前来,托李南照帮她带礼金过去。

李南照工作忙,原本只想挤出半天时间去喝喜酒,但周燕再三恳求她来当伴娘。

李南照还是不太乐意,后来是外婆亲自打电话来让她去帮周燕撑一下场面,她才答应下来。

她是外婆带大的,跟外婆很亲,不忍心拒绝老人的要求。

没想到就因为她一时心软,差点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婚礼定在九月底,秋高气爽,不冷不热,挺好的天气。

出发前,李南照特意再跟周燕确认一遍她婆家那边有没有婚闹的恶习?

如果有,她是不可能参加的。

周燕肯定地说,没有婚闹,只会玩些小游戏。

周燕的娘家离婆家差不多两百公里,当天除了李南照,周燕娘家再没有其他人出席婚礼。

据说是新郎那边的风俗讲究婚礼不能让娘家父母、兄弟亲戚参加,寓意新娘安心去往婆家生活,不要再惦记娘家人。

婚礼前一天,李南照陪同周燕在她婆家附近一家酒店入住。

周燕已经怀孕三个月,李南照很照顾她,处处为她着想,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她只要当一个漂亮的新娘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新郎来接亲,一切都还挺正常。

到了周燕在乡下的婆家,李南照和其他三个伴娘陪着新娘待在二楼。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李南照觉得奇怪,表妹周燕大喊道:“快关门!他们来抢新娘了!”

李南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敲门抢新娘的环节在这儿等着呢。

几个伴娘手忙脚乱关门,可已经来不及了,一群男人像蛮牛一样撞开门,目测至少有十几个人。

伴郎们伸手过来翻找新娘的红色高跟鞋,竟然把一个伴娘的裙子掀起来。

有几个人捏着红包想塞进李南照抹胸裙的胸口处,她被吓得变了脸色,用披肩死死捂住胸口,厉声喝道:“停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有一个男人笑道:“瞧瞧,这个伴娘脾气挺大呢。美女,这是我们的婚礼习俗,我们给你发红包,你怎么还不高兴?”

“就是!给你面子才给你塞红包,你别扫兴。”

“结婚就是图个热闹,越热闹越吉利,你也不想给新人的婚礼找晦气吧?”

李南照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现场很混乱。

李南照趁机跑到表妹周燕身旁,怒声骂道:“周燕,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老公怎么不管管这些人?”

此时周燕拦在李南照身前,着急地大声喊道:“南照,不是......我也不知道,陈一鸣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婚闹的。停手,都停手!”

几个伴郎也大喊:“鸣哥呢?鸣哥,鸣哥,快过来,你老婆从哪找来的伴娘?这么不识趣,竟然不让闹婚,你倒是管管啊!”

这些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还端着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似乎伴娘们没有乖乖被他们欺负就是错。

就在形势失控时,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挺身而出,强势制止了这一幕。

李南照有一瞬间呆愣,她挣扎着爬起来,扑过去死死抱住他:“大哥,冷静一点。”

众人了悟,原来是伴娘的大哥,难怪暴怒成这样。

明明说好新娘那边不能来人,谁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当人家的面欺负人妹妹,这就说不过去了。

只有李南照心里清楚,她跟这男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喊一声大哥,纯粹是因为男人看起来比她的年纪大。

程中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秒后才缓过来。眼前的情景刺激得他眼底充血,勾起他最惨痛的回忆。

他昨夜通宵加班,一早驱车一百多公里来喝喜酒。因着时间紧张,他来不及吃饭,饿了一整夜。

进了陈家村,他开车碾过村道时就知道这地方的经济不太发达,挺落后的。

村口处扎了喜棚,挂着胡里花俏的彩带,地上还有散落的炮竹碎屑。

后厨正在热火朝天开着大锅灶炒菜,程中谋实在太饿了,他在后厨要了一碗鸡汤泡饭就蹲在路旁先垫肚子。

饭还没吃几口,他听到二楼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浪直冲天花板。

原本他不在意,直到他无意间听到有人喊道:“走啊,一起上楼去看闹伴娘脱衣服。”

就是这一句话让程中谋瞬间定住,他生平最恨欺凌女人的行为。

他扔下碗匆匆往二楼最热闹的地方跑,刚冲进来就看到这混乱又疯狂的一幕。

这里人挤人,他费了点劲儿才挤进来。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飞扑过来就开打,这会儿他真想宰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玩意!

李南照紧紧靠着身旁的陌生男人,就像落水的人在极度绝望时,会下意识抓住救命的浮板。

程中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都不看就掏出手机接通,阿三着急的声音传进他耳里:“谋哥,你哪儿呢?我这里酒席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到?”

程中谋有瞬间呆怔,似乎反应不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倒是站在他身旁的李南照听到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

阿三还在嚷嚷:“你到哪儿了?发定位给我,我这会就站在村口等你。快点啊,我再不进去,我老婆都有意见了。”

李南照又看了程中谋一眼,突然踮脚在他耳旁低声说:“这里的新郎叫陈一鸣。”

程中谋:“......”

阿三之前说他家就在村口,进村就能看到。

农村办酒席不像酒店里办婚礼那样在一楼门口竖一个喜牌注明新郎、新娘的名字,这里也没有竖立新人的婚纱照海报。

他进了村口看到喜棚就停车进来等吃席,刚刚他冲上二楼时只看到一片混乱,好几个男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裤,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胸口处别着小红花。

他忙着救人,也没空挨个辨认,以为这些戴着小红花的都是伴郎。

刚才他心里还窜动着怒火,想着等会儿要揍死阿三,竟然纵容一群下流玩意这样婚闹,脸皮和廉耻之心都不要了。

没想到这里根本不是阿三的婚礼,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现在该怎么收场?

新房里还有喧闹声和几个伴娘低低的啜泣声,程中谋在瞬间作出决定,这事他已经掺和了,不管也得管。

刚刚他大发雷霆有多爽,被拆穿后就有多惨。如果这会儿他说他是走错了婚礼场子,估计会被这些人涌上来群殴一顿。

他出场时那么勇猛,是因为他以为这是朋友阿三的婚礼主场。阿三敢这样胡闹,他连阿三都打,才不管他是不是新郎。

可现在这里没有阿三,程中谋有点心虚气短。

程中谋伸手去扶那三个坐在地上哭的伴娘,她们受惊一般往后缩,脸色惨白。

程中谋心里一紧,这种事大概会给她们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只好示意李南照去扶她们,顺便把手机、包包之类的财物都带上,至少先把她们带离这个地方。

程中谋并不觉得这三个伴娘软弱或者不扛事,在这种疯狂的场合,她们已经被吓懵了。

倒是李南照这种硬刚到底的物种很稀有,如果说那三个伴娘是水做的女人,李南照大概就是水泥做的。

程中谋身形高大健壮,一身肌肉就算隔着短t都能绷起流畅明显的线条。最显眼的是他胳膊上纹着一只气势汹汹的猛虎,这人看起来就不像善茬。

旁人看他这凶狠的模样,一时也不敢上前拦,只好声好气劝他不要闹了。

几个伴娘互相搀扶,李南照打头,程中谋断后,一起往楼下走。

程中谋催着几个女人赶紧下楼,他突然冲着前头喊了一声:“那谁,等一下。”

李南照颇有默契地立即回头:“大哥,有什么吩咐?”

程中谋快步走过去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又悄悄往她手掌里塞了自己的车钥匙。

李南照点头,低声催着几个伴娘赶紧随她下楼。

程中谋就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这几个女人都出了院子,上了他停在院门处的路虎,车子还发出启动的声音。

程中谋回头看着身后一群男人,他逆着光,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活动手脚关节,眼神里是一片肃杀之意。

他摆了一个虚动作,倏然出手夺走一旁男人怀里的单反相机。

一般婚礼现场都有人扛着相机录像,这玩意可是最重要的证据,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刚刚就盯上了相机,就等着这会儿强抢呢。

抱着相机的男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程中谋已经像屁股上装了火箭一样咻地飞奔下楼了。

一群人追下去,程中谋已经跳上车,车子发出一声咆哮就驶离了这个地方。

新郎带着希冀盯着刚才抱相机的男人,男人眼神微闪,不敢看他:“鸣哥,都......都录了。”

刚刚闹伴娘这么刺激的画面,他怎么可能不录视频?

陈一鸣听说全录了视频,顿时脸色发白,心里的慌乱根本压不住。

这地方历来就有闹婚的习俗,他们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就是闹婚的尺度大了点,应该没啥责任吧?

车子开出村道,直接往县城跑。后面有几辆车追上来,似乎是想拦截他们。

飚车技程中谋不在怕的,他没费什么劲儿就甩了后面的几辆车子。

阿三打电话过来,再次催问程中谋到哪了?

程中谋不好当着几个姑娘的面说得太细,只说自己临时有事,暂时不能去吃席,晚点儿给他补个大红包。

阿三气急败坏骂道:“你大爷!我在这等你老半天,我老婆都怀疑我在等初恋情人。我就盼着你来给我洗清冤屈呢,你突然又说不来,我老婆说不定得怀疑我的初恋心虚不敢来了。”

程中谋被他逗乐:“不孝儿,你就是这样跟你爹说话的?”

被戳中痛脚的阿三气得破口大骂:“滚吧!带着你的礼金滚,老子不稀罕!”

挂断通话后,程中谋从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三个伴娘坐在后座紧紧挨在一起。她们的眼神惊惶而悲愤,脸上落满泪痕。

李南照坐在副驾上一直沉默,她神经质一般捏着手机,那支手机一直在震动,每次刚停歇又再次震动。

程中谋瞅了一眼,发现屏幕上写着“外婆”两个字。

察觉到程中谋的视线,李南照有点慌,她迅速将手机关了静音,连震动都不留。

车厢里是一片诡异的沉寂,五个在今天之前完全不相识的男女,因着这一场荒唐的婚礼而聚在一起,他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知道对方来自何方。

到了县里的警局,程中谋领着四个女人走进去报案。

程中谋看那三个姑娘穿着男人的衣服,只能堪堪遮住大腿根,看着很可怜。他对李南照说:“你看着她们,我出去一下。”

李南照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拉住他:“你要走了吗?”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入眼都是陌生的人,她实在害怕。

哪怕她表现得比其他伴娘镇定而凶悍,但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备受惊吓的女人。

程中谋被她突然拉手的动作吓了一跳,安抚道:“不走,我出去给你们买几身衣服就回来。”

一旁的警员打电话喊来两个女警陪伴几个姑娘,程中谋在她们眼巴巴的注视中走出警局,这些姑娘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出门觅食的鸟妈妈,一窝小鸟在盼着他快点回来的感觉。

程中谋离开后,四个姑娘挤在一起,都保持沉默。

都看过彼此最难堪和屈辱的一刻,她们实在没有心情寒暄和客套,只盼着警员能帮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一会儿,李南照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又亮起,这回打电话来的是周燕。

李南照按下接听,她想看看周燕还有什么话可说。

手机刚接通,周燕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南照,你没有离开扶桑县吧?刚刚的事真是对不起,他们玩得太疯了。一鸣已经骂过他们,你就别生气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让一鸣去接你们。”

李南照气得两手颤抖,这种话简直令人作呕!

闹伴娘到了周燕嘴里,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他们玩太疯了”!

李南照冷笑道:“周燕,我已经报警了。”

周燕急了:“李南照,你都毁了我的婚礼还不够吗?你也不想这事被奶奶知道吧?奶奶可是有心脏病的,你自己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