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德队长?他依旧还在昏迷之中呢。我很怀疑他是否还有醒来的可能。我们也只能抱着一丝希望盼着他能苏醒过来。”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至于病人的数量,眼下着实没多少。这儿就只有赞德队长一个人。”
“这儿仅仅只有一个病人?”卢西弗满脸惊讶,不禁问道。
“千真万确。目前就只有他在这儿。”医生回应着,“不过我们偶尔也会对那些生病的人或者执行任务受伤归来的人员进行治疗。”
“是这样啊?如此也好。从现在起,你就跟起义军的医疗队一起工作吧。”卢西弗微微点头说道。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ApF的医疗室。依照卢西弗的意思,他被带到了安置赞德的房间。
卢西弗在静静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赞德面前站定。赞德身上连接着一些医疗仪器,仪器的灯光闪烁着,映照出他毫无生气的面容。
再次见到赞德,往昔的记忆瞬间涌上卢西弗心头。他不禁想起了和赞德对峙的那一天,设施外那场惊心动魄、异常激烈的战斗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依旧历历在目。
“他像这样已经有八年之久了吗?”卢西弗扭头询问医生。
“没错。我们一直努力维持着他的生命。但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醒来。”医生一脸无奈地回答。
此时卢西弗并未启用真相之眼,所以没办法去核实这些回答的真实性,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医生的话。
他轻轻解开赞德上衣的扣子,仔细查看他的胸口,想看看是否还留有伤口。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我甚至连一点疤痕都看不到。”卢西弗一边查看,一边轻声评价道。
“那是自然。为了治好他的伤口,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对于他的大脑损伤,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很不幸,以我们现有的技术,没办法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医生满脸遗憾地回答。
卢西弗站在这个被灯光照得通亮的房间里,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赞德如今处于昏迷状态,就跟半死没什么两样。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可是,就这样把他放着不管也不行。万一哪天这里的安保出现了漏洞,他正好醒过来可怎么办?他很有可能会趁机逃脱,然后把这个地方搅得混乱不堪。不过话又说回来,卢西弗打心底里也不太愿意去杀害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艾恩,你过来一下。”卢西弗朝着艾恩喊道。
艾恩闻声走上前来。“有什么事吗?”
卢西弗转过身,面对着艾恩,伸手抓住她的手。
“解锁。”卢西弗压低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艾恩手上的手环渐渐变松,最后“啪嗒”一声脱落下来。
卢西弗伸手取下她的限制器,然后利落地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过了片刻,卢西弗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双眉紧蹙,显然是在努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罢了,就这么决定吧。”卢西弗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着赞德大步走去。
他缓缓脱下右手的手套,神色复杂地伸出手,打算触碰赞德的手。
站在赞德身旁,卢西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仿佛即将看到赞德的身体在自己眼前一点点腐朽。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犹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毕竟在他心里,觉得现在去杀害一个半死之人,实在有些有失身份。可是,他又实在不想去顾虑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暗自思忖,与其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赞德哪天突然醒来,然后把自己辛苦经营、用心守护的一切都给破坏掉,倒不如现在就直接把这个隐患消除干净。
“你在干什么!”艾恩见状,忍不住大声喊道。
就连一旁的医生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赞德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卢西弗居然要在赞德毫无抵抗之力的时候对他痛下杀手。
“我这是在给他解脱。他都这样躺了八年了。天晓得呢,说不定他还会再这样躺个五十年。而且,就算他有朝一日醒过来,肯定也只会对我发起攻击。”卢西弗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不会攻击你的!我可以说服他!”艾恩满脸急切,语气坚定地坚持道。
“你是说服不了他的。当初我和他战斗的时候,我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他当时可是毫不犹豫,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我。而且那种仇恨和我在其他ApF成员眼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是一种极为特殊、深入骨髓的仇恨。虽说我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打心底里不想再面对他。”卢西弗神色平静地解释着,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就想要使出自己的腐朽之力。而艾恩呢,心急如焚地想要阻止他,却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可以和卢西弗一战,但是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整个基地都已经牢牢掌控在卢西弗手中。他要是想,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所有人都杀掉。
艾恩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满脸痛苦地挣扎着,想要做些什么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等等。我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就在卢西弗的手指快要碰到赞德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这一回,卢西弗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卡修斯身上,只见卡修斯满脸都是反对的神色。
“你说什么?”卢西弗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觉得像这样把他杀掉是不道德的。我们在这里留下几个起义军成员看守他怎么样?要是他醒过来,再把他杀掉也不迟。”卡修斯急忙回答道。
“我们没办法在这里留下起义军成员,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对首都发起进攻了。要是我们留下一个实力比较弱的成员在这儿,万一他醒过来,这个基地肯定会遭到攻击。到时候,基地被我们占领的消息就会泄露出去,首都那边肯定会有所防备。”卢西弗耐着性子解释道。
“而且,如果我们留下一个实力强大的巫师在这儿看守,那我们的人手就会减少。我们可不能这样浪费人力物力资源,尤其还是在这么一个充满风险的人身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头也不回地将手指放在了赞德的额头上。
其实,对于这个决定,卢西弗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当前最稳妥的办法,尽管在旁人眼里,这个做法实在是太过残忍。
艾恩眼睁睁地看着赞德即将在腐朽之力下消逝,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猛地转过身去。
此时的她,陷入了深深的道德困境之中。她深知自己没办法坚持太久,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她吞噬。
“够了!我绝对不能让你这么做!”
艾恩终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管她怎么在心里权衡利弊,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赞德死去。毕竟,赞德是她无比亲密的好朋友。她之所以会选择支持卢西弗,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包括赞德在内的所有人的生命。
她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她猛地举起双手,双眼瞬间闪烁起神秘而深邃的蓝光,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切成了两半。
鲜血从她的嘴唇边汩汩流出,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她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她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自救的动作。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在这最后时刻从背后攻击我,哼,我早就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人了。”卢西弗低头看着艾恩的尸体,神色冷淡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艾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发起攻击。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打算要加入自己这一边。对于这一点,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心知肚明。
还记得当初,在他向她揭露瓦兰特伪善面目的时候,她并没有站在卢西弗这边,说他是正确的。相反,她只是把ApF和瓦兰特划分开来,好像他们毫无关联一样。
她一直都在强调她这一方和那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不想承担任何责任,还一个劲儿地说都是瓦兰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