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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大卖家 > 第80章 各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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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琊岭之战余音未息,然而当夜,猎狂部队众人齐聚于萧府,设下庆酒宴,共同庆祝这场险胜的大战。旻酉因伤重未能出席,萧言煜作为代表,肩负起了代传言语与敬酒之责。烛火摇曳,酒香四溢,席间人声鼎沸,尽显胜者的豪情与释怀。

萧言煜起身,手持酒杯,目光扫过席上众人,眼中满是感慨与钦佩,声音铿锵有力:“诸位兄弟,今夜我仅有一言。今日我等得以活命,能在此相聚,皆因旻酉大哥的英勇与智慧所赐。若非他临危不乱,带领我们杀出重围,我等恐怕早已尸骨无存!这一杯酒,我敬旻大哥!”

众人闻言,心中感怀,纷纷举杯响应:“敬旻大哥!” 杯盏相碰,酒水如注,众人一饮而尽,气氛热烈非常。

待酒过三巡,萧言煜再次起身,继续说道:“旻大哥因伤不便出席,特托我代传其言。他说,这一战得以胜利,非是个人之力,实乃邬乐姑娘的深谋远虑,若非她早已布下计划,我们绝难与鬼云白一战。她虽身陨,然其恩德长存,今夜我等当为邬乐姑娘敬上一杯!”

席间众人顿时肃然,举杯齐声道:“敬邬乐!” 众人心中暗自感怀,这位巫女虽身逝于天地间,但她的计划与智慧,足以永垂青史。

萧言煜面露欣慰,抬手示意众人坐下,随即转身面向众人,神情庄重:“最后,这一杯酒,我代表我与旻大哥,向在座诸位致以最诚挚的感谢!你们与我同甘共苦,携手并肩,经历了这一场浩劫,能够活着到此,已是莫大之幸!敬诸位兄弟,敬我等自己!”

“敬自己!” 众人高呼,举杯畅饮,酒液在喉间滚烫而下,那份苦涩的回甘,仿佛在诉说着这段不易的旅程。萧言煜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万千,昔日的生死相依,化作今日的一杯烈酒,彼此心领神会,尽在无言之中。

席间渐入尾声,萧言煜转身看向顾子萤,低声道:“顾小姐,旻大哥托我告知,明日回京之时,沿途即可散布狂人之战已终结的消息。此一战,胜负已定,天命已归。”

顾子萤点了点头,温声答道:“嗯,谨遵其命,我定会妥善安排。”

萧言煜又转向梁民德,面带笑意,轻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别离的洒脱:“梁兄,接下来的路已然明晰,你们回京之途无需担忧,我也将不再与你们同路而行。”

梁民德闻言,略显惊讶,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跟我们一道回京了?”

萧言煜摇了摇头,微笑答道:“不,此战之后,我已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以往我总认为自己不配为巫术师,但如今,我已然跨出这一步,也终于有了勇气面对这个身份。我已决心拜旻大哥为师,随他学艺。”

梁民德听罢,心中震动,不禁问道:“当真如此?你已下定决心了?”

萧言煜目光坚定,重重点头:“不错,这便是我未来的道路。”

梁民德沉吟片刻,又道:“若旻兄不答应呢?”

萧言煜听罢,仿佛早有预料,哈哈一笑,轻轻捶了一下梁民德的肩膀,爽朗道:“拜托了梁兄,给我些祝福吧!我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总不会白白放弃的!”

梁民德见他神情坚决,也只得笑着点头:“好吧,既如此,我便祝你心愿得成!”

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举起酒杯,微微碰杯,饮尽杯中残酒。此夜酒宴虽已渐近尾声,但那份彼此心照不宣的情谊,已在不言中流淌于众人心间。

两人嬉笑打闹之中,气氛渐趋轻松,萧言煜忽然扫视了一圈四周,眉头微蹙,疑惑道:“欸,承锡兄去哪儿了?适才敬酒时还见着他,怎的如今不见人影?”

梁民德闻言,回头望了望身后,却见黄承锡所坐之处已然空无一人,心中略感不安,微微皱眉,起身道:“哎呀,我去寻他一寻,这小子总是怪异。”

梁民德转身走出席间,穿过前堂,步至后院,四下张望,却不见黄承锡踪影。绕着萧府转了几圈,依旧毫无所获,心下愈发焦急。直至他走到府外不远的一棵老树下,才瞧见一个孤寂的身影,正是黄承锡,他独自一人倚靠树干,手中执杯,似是在饮闷酒。

“承锡,你怎的在此?家宴上佳肴美酒不享用,偏偏躲到此处来喝闷酒,明日启程,恐怕再无机会如此痛快了。”梁民德走近他,随即也在树下坐了下来,仰头望向天幕,星辰点点,凉风习习,竟是有几分宁静。

然黄承锡却未回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那抬起的酒杯,微微颤抖着,显得极为异样。

梁民德见状,心中顿生疑窦,推了他一把,佯怒道:“喂,你哑巴了不成?平日里伶牙俐齿,今日倒是沉默了?”黄承锡自归来之后,整个人显得异乎寻常,虽表面无甚伤痕,然其神情萎靡,气息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压抑与沉痛。他被抓走期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在梁民德心中猜测之时,黄承锡手中的酒杯忽然抖得更甚,酒液从杯中溢出,他的双眼顿时泛起红丝,泪水自脸颊无声滑落,滴落杯中。此景令梁民德大为震惊,心头怒火油然而生。他急忙抓住黄承锡的肩膀,将他猛然扳过来,直视着他的双眼,眉头紧皱,厉声质问道:“你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何隐情竟不肯与我言明?你我兄弟多年,何事不能同我分说?”

未料黄承锡竟忽然将他一把推开,怒目相对,声音颤抖却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是谁啊?凭什么我要事事都告诉你?你来寻我做什么?我没求你来安慰我!别自作多情了!”话音未落,那压抑的情绪如同堤坝决口,尽数宣泄而出。

梁民德闻言,怒气顿时蹿上心头,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攥起来。眼见黄承锡这副模样,他怒不可遏,猛然挥拳击向黄承锡的面颊,黄承锡措手不及,重重摔倒在地,手中的酒杯打翻,酒水洒落满地。

梁民德怒火中烧,抓起黄承锡的衣领,将他猛地提起,眼中怒焰翻腾,恶狠狠地低吼道:“黄承锡,你最好告诉我,你只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我今日不留情面!你可别忘了,老子是你上司!别给脸不要脸!”

说罢,他狠狠将黄承锡甩开,黄承锡身形踉跄,跌倒在地,满目苍凉。梁民德背对着他,神情冷峻,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与无奈:“发完酒疯就赶紧回去吧!我可没闲情逸致再来把你抬回去,别给自己找麻烦!”言毕,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树下,徒留黄承锡一人,沉浸在无边的孤寂与痛苦之中。

夜色深沉,树影斑驳,黄承锡依旧倚靠在那棵老树下,仰头看着繁星,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他的心,早已被无尽的悲伤与无奈淹没,而这些情绪,终究无处倾诉。只是,今晚的这场冲突,恐怕已经使他与梁民德的兄弟情谊,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黄承锡跪伏在地,双肩微颤,抬手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而泪水却如泉涌般,不曾停止。他声音微弱,仿佛是对着空旷的夜幕自言自语,亦或是喃喃低诉着无处排遣的心事。

那一句话轻飘飘地从他口中溢出,几近无声,却如同深埋心底的利刃,直戳痛楚的最深处。此刻的他,宛如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孤魂,带着不可名状的苦涩与哀痛,独自承受着世间的冰冷与孤寂。他望着地面,双拳紧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悲恨与无助,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无法言喻的情感深渊里。

夜风轻拂,星辰闪烁,可这世间的美景于他而言,皆不过是虚幻的背景,无法触及他内心的痛苦与迷茫。他眼中盛满了悲凉,仿佛再也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薄雾笼罩了萧府门前的青石路。萧言煜站在府门口,目送梁民德、顾子萤及黄承锡等人踏上归途。他眼见梁民德和黄承锡两人自清晨起便冷若冰霜,始终没有半句言语交流,心中生疑,便欲上前询问缘由。未料,方一靠近,梁民德便以锐利的眼神反瞪,令萧言煜不由得耸了耸肩,只好作罢,心中暗道:“这两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策马扬鞭,返程京城。路途蜿蜒,三日而至。及至京城,众人未曾停歇,径直前往顾家地窖。地窖之中,被藏匿已久的百姓听闻狂人之患已然消散,个个面露喜色,无不欢呼雀跃。人群如潮,皆冲出地窖,迎接这场胜利的归来英雄。梁民德与顾子萤等人被欢呼声包围,百姓将他们高高抛起,仿佛要将他们的功绩传遍九霄。

此时,在角落里,身着素袍的明德帝冷眼旁观。见梁民德安然无恙地归来,心中不由一阵愤恨,他再也按捺不住,怒气涌上心头,猛地抓住身旁的安氏三姐弟,厉声质问道:“为何你们未将梁民德铲除?!”三姐弟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地回道:“我们已归顺梁公子,与他同心协力。”安胜灵亦坚定言道:“今日之局势,明眼人皆看得清楚。”明德帝闻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眼中阴鸷之色愈加浓烈。他未再言语,转身疾步离去。

明德帝一路潜行,避开人群,偷偷潜入皇宫。他心中盘算,绝不能让梁民德夺去帝位,昔日的江山怎能轻易拱手让人?他满腹愤懑,双眼通红,似一头困兽,心中燃起夺位的疯狂念头。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百姓早已传颂梁民德的功绩。新帝之选众望所归,民心所向皆为梁民德。当日,百姓纷纷齐聚,捧着梁民德走向皇宫,呼声震天:“梁公子万岁!” 梁民德在万众瞩目之下,缓步走入皇宫,踏过青阶,进入肃穆的宫殿。冷宫寂静如水,空旷的龙椅在殿中显得格外森然。

梁民德神色从容,他深知自己已然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他迈步至龙椅前,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秀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民德缓缓站起,环顾四周,正欲宣布登基之日,突然,一道凄厉的嘶喊声从龙椅后传来:“谁也不能抢走我的位置!”话音未落,只见明德帝如疯虎般从龙椅后猛然窜出,手中寒光一闪,匕首直刺向梁民德的腰部!

台下众人惊愕未及反应,黄承锡等人目瞪口呆,惊呼未及而出。匕首已然刺入梁民德的腰腹,鲜血迅速染红衣衫,然而,梁民德并未倒下。他面色骤寒,眼中迸射出凶厉之光。他猛地转身,咬牙强忍剧痛,铁腕一把抓住明德帝的手腕,力量之大竟将那匕首从自己腰间生生拔出。

“你想杀我?!”梁民德低吼,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怒吼。只见他狠狠一扭明德帝的手腕,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随即,他自袖中拔出短刀,刀锋寒芒一闪,直抹向明德帝的咽喉。刹那间,明德帝的喉间被割开,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殿堂。

明德帝捂住喉咙,踉跄倒地,双目惊恐,手指颤抖着伸向黄承锡,仿佛想要抓住一丝生机。然而,黄承锡满面惊恐,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应对。众人见状,亦纷纷后退,避开那血泊。

梁民德目光冷冽,将手中匕首随手丢在地上,冷声喝道:“安明德,作刺客论处!还有谁敢反对?!”

台下寂静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发一言,空气中充斥着血腥与威慑。

黄承锡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定在梁民德的身影上。眼前的血腥画面似一幅恶梦挥之不去,明德帝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紧盯着他。黄承锡的心中翻腾着剧烈的情绪——愤怒、迷茫、悲痛,交织成一团。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梁民德那凶狠的眼神和冷酷的动作。

“他和我一样……”黄承锡心中喃喃,“他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为什么,他连一丝后悔都没有呢?”

那一瞬间,黄承锡感受到的不是解脱,而是深深的孤独。自己当年亲手了结父亲性命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狠狠扎进心里。当年,他那因仇恨而颤抖的双手,曾以为自己能够解脱,然而直到现在,他依旧背负着那股无法释怀的痛苦。

可梁民德呢?他为何如此果断?他为何没有丝毫犹豫?黄承锡眼中的梁民德,此刻仿佛是一座冰冷的高山,孤傲且无情。他刚刚亲手结束了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的性命,却连一丝波动都不曾显露。难道,梁民德心中真无半点悔意?抑或,他已彻底抛弃了那所谓的亲情?

黄承锡缓缓握紧拳头,脑海中无数疑问交织,但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似被深深埋藏在梁民德那张冷漠的面孔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他曾视为兄弟的男人,距离他越来越远了,仿佛已无法触及。

“到底是我太软弱了,还是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黄承锡低声自语,心中困惑却又痛苦地无法自拔。

梁民德似乎察觉到了黄承锡的注视,他转过头来,目光扫过黄承锡,冷静如水,未带丝毫感情。那一瞬间,黄承锡心头一震,他几乎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在那冷漠的眼神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

血泊中的明德帝,依旧静静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神像是无声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