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与薇的驸马是个妙人儿,身为陇阳侯独子,却是不爱朝堂爱丹青,对于绘画甚至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夏皇见他不喜政事,心里还多出一份关爱,得了什么好画儿还会邀请他进宫赏鉴,卫与薇原先还是颇为微词,后来见自己也管不了,索性便是不管了,一心养育儿子。
此次的宴会,也是小世子的三岁生辰宴。
薇公主一大早就开了中门,她的母亲珣妃特意从夏宫赶了过来。
珣妃算是比较受宠的妃子,生育了二皇子卫卿润、大公主卫与薇、四公主卫与萱,现在年对大了,自然是比不过那些娇俏可人的年轻妃子,逐渐也没了争宠的心思,每日里便是在自己的寝宫侍弄花花草草。
今日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个充满喜悦和欢庆氛围的特殊日子。
晨曦初现之际,卫卿润便已早早起身,精心装扮之后,迫不及待地前往迎接珣妃娘娘,他身旁还跟着尚未出阁的妹妹卫与萱,三人一同踏上这欢快的行程。
当他们抵达陇阳侯府时,薇公主早已等候在门口多时。
见到母亲珣妃的身影渐近,薇公主那美丽的脸庞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她轻盈地迎上前去,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优雅动人。母女二人相见甚欢,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随后,薇公主亲热地挽着珣妃的手臂,将其引入府内。
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分享着彼此的近况和趣事,温馨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而卫与萱则乖巧地跟随着姐姐和母亲,不时插上几句话,使得这场相聚更加热闹有趣。
就这样,薇公主陪伴着母亲闲聊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又有宾客前来道贺,薇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母亲的手,微笑着向母亲告退,转身再次来到门口迎接其他客人。
珣妃在宫中生活许久,每日里都是谨小慎微,今日来了女儿家中,心情自然是轻松舒服,更何况身边还有自己的儿子、女儿陪伴着。
珣妃喝了一口茶,道:“今日这府里人员众多,你们也不要到处闲逛,仔细盯着点儿。”说着又看向卫卿润,道:“润儿啊,你也成亲两年了,怎么还是没动静?你看看你姐姐,比你才大一岁,现在小世子都已经三岁了,你父皇上次还在问我是怎么回事,都让我无法回答。”
卫卿润连忙笑道:“母妃,你也是知道的啊,这元氏身体弱,这几年一直都是在调理,大夫说是现在不宜有孕,不然,先让侧室生个庶子?”
珣妃不满的看她一眼,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你父皇最是看中嫡庶,当初都是皇后娘娘现行生下太子,其他各宫娘娘才陆续有孕,更何况,你这样做,那元氏也不会满意,他们家现在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日益增重,你可不能轻视他们家的女儿。”
卫卿润道:“母妃,这是自然,您放心。”
一旁的卫与萱也道:“是呢,二哥,我定亲的可是元家的姻亲,你若是怠待了元氏,我以后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好过,你可不能害我。”
卫卿润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心里有些不满,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小丫头说话,一张嘴就是只顾自己,便道:“我知道了。”
珣妃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道:“润儿,你妹妹说的在理,你们三个才是一母同胞,自然是要打算的详细一些。”
卫卿润心不在焉的道:“知道了,母妃。”
珣妃又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最近你是不是去过太子府?”
卫卿润有些惊讶,他的母亲一直生活在深宫,怎么会知道?
看到儿子的表情, 珣妃知道自己说对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卫与萱道:“哎呀,二哥,你是怎么回事啊,你干嘛要去太子府,你不知道他现在正在被人弹劾啊,上次我路过勤政殿,看到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珣妃微微颔首,柔声说道:“没错呀,润儿。你父皇如今对那太子心存不满,可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啦。所以啊,你得多往宫里跑跑,勤去探望你父皇才好呢。要想方设法替他排忧解难,尽心尽力办好几件大事要事,如此一来,方能令你父皇对你放下心来哟。毕竟,这偌大的宫廷之中,除了太子之外,就数你最为出众啦!”
说罢,珣妃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卫卿润,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期盼。
而聪慧过人的卫卿润又怎会瞧不出母亲眼底深处潜藏着的勃勃野心?其实,无须母亲多言,他自己心中对于权力和地位的渴求早已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止。。
卫卿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轻声说道:“母妃且放宽心,儿臣此番前去不过是稍作试探,摸摸对方的底罢了。如今卫卿池负责两国之间的和谈事宜,但依儿臣之见,此事无论如何处理,恐怕都难以令父皇称心如意。儿臣只想劝诫太子哥哥能够将咱们大夏的利益置于首位,更要心系这千千万万无辜的黎民百姓啊!”
珣妃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眼前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她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吾儿能有如此思量,母妃甚是欢喜。想来你心中已然有了一番计较,只盼你行事谨慎,莫要行差踏错才好。”
卫卿润郑重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想登大位的心,他没有显赫的母家,没有多少助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苦心经营。
现在针对卫卿池的弹劾是一日比一日更多,就连当初灭阮国这样大的功绩都被说成是残暴,连带着阮红妆,也被说是卫卿池始乱终弃,还有秦御史的进谏,现在也是算到了卫卿池的头上。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仿佛是有人授意一般,开始了一场针对卫卿池的斗争。
卫卿润觉得自己此时能够去太子府,卫卿池一定是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心中暗自窃喜。
卫与萱沉浸在即将成婚的喜悦当中,全然不知她的母亲与哥哥还有更大的图谋。
卫卿润一脸关切地凑近珣妃,轻声问道:“母妃,不知父皇他老人家如今身体状况如何呀?儿臣甚是担忧呢!”
珣妃面庞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喜怒之色,她只是微微抬眸,语气淡淡地回应道:“依旧如往常一般罢了。”
然而,卫卿润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只见他又向前挪了几步,离珣妃更近了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儿臣还听闻,那宸贵妃娘娘再有个把月就要临盆啦?这可真是件大事啊!如果是位皇子,是不是就有热闹了。”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方,仿佛已经开始想象起未来的种种可能。
珣妃微微眯起双眸,冷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仔细算来这日子正巧赶在你父皇的千秋节前后呢,呵,她可真是会挑选时机啊!”
说罢,珣妃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时间点充满了不屑和不满。
一旁的卫与萱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那个宸贵妃如今可是跟父皇同吃同住呢,如此亲密无间,说不定也是心中有所惧怕……”
说到此处,卫与萱故意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仿佛洞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皇宫之中,有最好的资源,想控制一个孩子的出生时辰,那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