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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林让李氏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和谢晚星一起鬼鬼祟祟地把那一大包预防风寒的感冒灵给撒里面了,搅和搅和以后看着颜色确实比较像熬好的中药了。

谢松林之前就让谢大忠去尽量通知了一遍,现在谢松林和他的大锅药面前都已经自觉排起了长队伍,每家一个人,都拿着水囊在这里开始排队了,众人脸上带着好奇与疑惑。

谢松林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以便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这天气冷,大家赶路辛苦,这锅里的东西喝了能预防风寒的,大家都来领一些去,趁热给家里人都分一分,每个人都喝上几口,这要是在路上突然受了冷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肯定是赶不了路的。”

谢必排在了队伍的第一个,冲着谢松林笑着道:“松林哥,您可真是想得周到,这天气确实晚上还冷着呢,我多领些给我爹娘他们都喝上一些预防。”

在稍微后面一点排队的另一个人,听了谢必的话,也赶忙跟着附和道:“我也要我也要,昨个儿我感觉夜里有些冷呢,我也得喝,别到时候染上风寒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自己真因为受冷染上了风寒那可就麻烦大了,且不说这病痛折磨人,而且估计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等自己的,都盼着能早日平安到达京城,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耽搁了整个队伍的行程。

而且这风寒可还会传染,谢松林就算是人好,也不可能让他上马车赶路的,这马车里还有他的家眷呢。

所以此刻这能有预防的药汤,那可真是救命的稻草一般,得赶紧领上一碗喝了,也好把这生病的风险给降下来,可千万不能在路上掉队。

这般想着,那几个夜里受了冻的人心里感激更甚,谢松林能帮着想到这一点真的是很难得了,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领了这预防风寒的汤药,一个个都对着谢松林千恩万谢的。

谢松林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大家互相照顾,以后我们每次扎营都煮上一锅大家分,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到京城。”

众人闻言,眼神中满是对谢松林的感激与敬重。

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谢松林凑到他大闺女旁边低声道:“还得是你啊,星姐,你这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

谢晚星道:“我这也不全是收买人心,大家都是同村人,本就应该相互帮助,共渡难关,而且我是为了不让爹爹你有道德选择的难题好吗?”

谢松林嘿嘿笑道:“还得是我们星姐深明大义,不过你这小脑袋瓜转得就是快,爹自叹不如啊。”

“低调了,谢老板。”谢晚星被她爹逗得笑出声,随后便转身回了马车上。

她才坐稳没多久,就听到谢安那稚嫩的声音喊道:“阿姐!我和你一起坐!”

谢安刚费力地爬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了谢晚星身边,迅速地抱住了他阿姐的胳膊,谢晚星如今的身量就比谢安这个五岁小童高一点点,坐在马车上靠在一起确实比较舒服。

不过她的胳膊真的要被抱麻了啊!!

靠着谢晚星每日从空间里取出的感冒灵进行预防,这几日的行程下来,成效显着,即便是那些身体较为虚弱的老人,也未曾出现丝毫受冻风寒的症状,没有人掉队,队伍依旧保持着较为稳定的行进状态。

不过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有些人家队伍规模较小,行李也轻便简单,而且他们还有马车赶路,很快便超过了谢松林所在的队伍。

谢晚星今天没在车里睡觉,坐到了车辕边上和谢松林小声聊天。

谢松林面色凝重,望着身边不断疾驰过的马车,说道:“如今这路上的人一下子变多了,看来应该是大家都听闻了消息,知晓危险将至,这才纷纷往外逃了。”

谢晚星:“是啊,匈奴人想必已经杀到淼州境内,谁能想到淼州如今竟也要变成人间地狱了,那些还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又叹了口气:“要是没有战乱就好了,如果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该有多好。”

谢松林皱起了眉头:“匈奴人向来在那偏远之地,与永州和淼州相隔甚远,其间山川河流重重阻隔,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边陲之地呢?这实在不合常理,若不是心中有极为笃定的胜算,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场冒险中获利,他们必定不会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绕这么远的路到永州来攻城略地。”

谢晚星也很疑惑:“永州刺史,为什么要叛变呢?”

“不知道,也许是匈奴人许了他什么好处?”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他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匈奴人蛮横凶残,他已是一州刺史,在大靖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匈奴人难道还能许他更高的职位?这显然不太可能。而且论国力,匈奴人相较于我们大靖国相差甚远,要说用寻常的珠宝美玉这些俗物来诱惑他,以他的身份地位,又岂是轻易能被打动的?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与缘由,只是我们现在还无从知晓罢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表哥和他的那个同伴,在永州到底查到了什么?”她微微低头,一边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喃喃说道,“也许那就是一切的关键。”

“啊,程非那个小子,这种事他肯定会守口如瓶的,应该是不会轻易告诉我们这些外人的。”

“爹,赵老和你是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什么,那天他突然回了书院,神色匆匆的,一回来就立刻着手安排疏散所有的学生,让他们全部都回家,他跟也我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走了,让我们去京城,说到了那边他会安排我们的。”谢松林想了想后道,“我想你画的那些图纸应当是很有用的。”

谢晚星把头埋进了胳膊里闷闷道:“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有点不好,只能在这股看不见的洪流里随波逐流,根本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去向,也不知道前方到底会有什么在等着咱们。”

“那就想办法掌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次离开清水镇未必全是祸,阿星,你这么聪明,京城另有一番天地,等着我们。”谢松林握了握拳。

“……您又在燃什么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