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潇潇情不自禁地白了那读书人一眼。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反驳:
“侠盗、侠盗这个词儿听说过吗?”
读书人:“……”
不好,小姑娘竟然被自己迷倒,对自己暗送秋波。
不由自主伸手拢了拢垂在额前的两绺碎发:他今天早上新发明的这个发型居然这么拉风?
曲潇潇:“……”
司徒止戈看得好笑,伸手将一个皮薄馅大的小笼包给她夹在碗里:“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书生看了看司徒止戈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嗯,还是自己的魅力略胜一畴——怪不得自己每次出门娘子都不放心,叮嘱他早些回家呢。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也炸开了锅。
只因东宫近来正得宠的许良娣无缘无故失踪、国师身首异处,而他所居住的朝阳宫也变成一片废墟。
所有的小孩子都消失不见了。
联想到近来有关皇室的一些传闻,很多人都开始鬼神论了起来。
说是不是国师和许良娣用孩童之血作引子的事惹怒上天,因此才得到这次预警?
很多官员就像突然反应过来这事很不道德一样,轮番上朝参太子无德,纵容自己的良娣残害百姓。
皇帝能怎么办?
太子已经因为这事被勒令禁足东宫了,他总不能撸了他的太子之位,或者摘了他的脑袋吧。
那谁来继承他的江山呢?
所以只好含含糊糊,用词不详的下了一篇罪己昭,说都是自己没有约束好太子,也没有识人之明。
这才听信了妖道的话,将他封为国师,由此惹来上天警示。
今后他将茹素半年,以赎其罪。同时太子也禁足半年,和他同样茹素,以示惩罚。
这个处理结果自然不痛不痒。
可官员和百姓们也没有其他办法。皇帝能下罪己昭,这事儿就算到头了。你要再闹,那就是想造反了。
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私下里,皇帝问太师:
“太师,朕是不是真的无才无德,不配其位,宫里才出了这档子事?”
毕竟古往今来皇宫能挨雷劈的也没几个。幸好劈的不是他的金栾宝殿,否则他这皇位估计都坐不稳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来,”
老太师面容肃穆,眉毛和胡子一起抖动,斟酌着答道:
“当日定是那个陈山道长蒙蔽了您。如今上天既已替您清除了妖孽,说明天意还是站在陛下一边,接下来定会护佑我吴别国千秋万代。”
“再就是那个吴良娣,辜负了陛下的期许,行事不端、包藏祸心。”
“俗话说养女不教父之过。臣私以为,定是这许知府家风出了问题,才让教导出来的女儿带累皇家名声。”
老太师心中却是腹诽:
“开什么玩笑,就算您真无才无德,我也不能说啊。以往再三劝您,离这种不知底细的人远着些,您非是不听啊。”
如今出事了,再来问我这老头子有什么用。
皇帝却把这话当真了,当下心中熨帖。又给了老太师一些赏赐,权作安慰。然后便听劝的将吴知府的官职一撸到底。
不过,等这纸诏令到达通州城的时候,曲潇潇和司徒止戈早都跟随流放的队伍走出很远。
所以,也就看不到通州城的百姓拍手称快、放鞭庆祝的热闹场面。
却说流放队伍这一次启程,一路上遇到的逃荒队伍越来越多。有的是害怕危险躲着他们走,有的却主动同行寻求庇佑,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
流放队伍走,他们也走。流放队伍停,他们也停下来休息。
这一日,队伍走到了泾谷山的山脚下。
这里地势颇高,道路狭窄且不平整,左边贴着山壁,右边却是凶险的乱石谷底。往山下看,能看到隐隐的村落。
其实流放队伍完全可以不走这条路,他们昨晚就是在这山脚下的村子里度过的。接下来可以直接从村庄穿过,再走别的村子,只是会相对绕远一些。
可在剧情中,不知官差们怎么想的,选择了走这条山路。
这条路不但危险,而且很长。
导致官差们全军覆没的那场山洪爆发、山体滑坡加泥石流,就是发生在队伍即将走出这条路的时候。
曲潇潇想,这大概就是为了安排剧情君为了男主一家摆脱流放罪犯的身份而设置的吧。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必要去刻意改变什么。
所以,一早起来,“常胜”便宣布队伍加紧出村并带头走了这条小路。官差们则如同剧情中一样,主要集中在队伍的首尾两端,中间则靠打马来回巡视。
主要是这山很陡峭,谷也危险 ,谁要是想从两边逃跑,那纯是想不开。
果然刚走上这条小路没多久,天色就隐隐阴沉下来。
“常胜”见状,在前面喊话,让大家快走。后面的官差们也拿鞭子驱赶,队伍一时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曲潇潇为了安全起见,让马车就夹在孙家人的队伍中间不紧不慢的走,完全不顾孙家人那无比怨怼的眼神。
只因剧情中,孙家人在这次事故中就是安全无损的,曲潇潇自然要占这个便宜。
当然了,她不跟着走也行。
只要一张防护符下去,什么山体滑坡、泥石流能伤得了这辆马车?
她这不就是为了气孙家人嘛。
果然孙老夫人和孙正直气得心肝肺都在打颤,更别提孙婉如、孙耀祖、孙青青之流了。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孙老夫人用一截破木棍狠狠的柱着地,这玩意被她当成以前的龙头拐杖来用:
“明知两个舅舅身子不好,长辈们也都还在苦巴巴走路,连年纪比她小的弟弟妹妹都在硬挺。”
“挺大的姑娘了还不明白道理,她是怎么好意思在马车上坐着独自享福的。”
因为用力过猛,破木棍“咔嚓”一声断了。
孙老夫人更气了。一把扔掉手里的半截木棍,把怒气转移到了当初给她找来这根木棍的曲忠良身上:
“都是你们夫妻,当初少教,把这丫头惯得目无尊长。”
“看看把她两个舅舅打成什么样。”
“还有青丫头,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让她以后如何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