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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机有些不明白刘敬想讲什么:“公子你的意思是?”

“收徒传承医术,继承衣钵,张神医应是想把徒弟培养成名医,自然要看其资质、品德。但如若培养一些能医治平常之病的普通医者,让他们能为大多数劳苦百姓看病,解百姓之苦,亦是一种善举。”

张机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公子是希望我能培养这些普通的医者?”

“正是,疑难杂症,终是少见,今战乱时代,连寻常病状,都会要了百姓的命,我于心不忍。”

“想不到公子如此宅心仁厚,只是,我一四旬老朽,精力有限,也教不了几个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神医别急着拒绝,我有法子,我朝朝廷建立太学,招收学子,培养才学之人,我亦可效仿太学,建立一医学院,神医为师,教授医术,培养医者。”

刘敬的话,不仅让张机吓了一跳,连黄忠和周泰都被吓到了。

“医学院?这……行吗?”张机一阵懵圈,也不知道行不行?

“可行,我可从百姓中招收愿意学医的人,由张神医教授,学习医术,张神医可教其学习采药、病理、治病等,能治普通的病状就行,并非要教治疗疑难杂症。”

“他们从医学院中完成学业,具备为百姓看病的能力。如若神医发现某个学医的人,有德且资质聪慧,能入神医法眼,神医便可传其更高的医术,甚至收其为徒弟,那也未尝不可。”

张机一听,眼睛一亮,这似乎比他像现在一样找徒弟要容易得多。

“这……可是,我只有一人,就算多招几个人学医,我也教授不了几个呀?”虽然这个问题和张机刚才的问题一样,但场景却已经不同。

“神医,我有办法,朝廷的太学院那么大,也不是只有一个讲席,等咱们的医学院建成之后,除了招募学子之后,还要联合那些医术高明的名医,聘请他们为讲席,如此一来,神医也就轻松些。”

“嗯!这倒是合理,我也可以邀请一些熟知的好友过来。”

刘敬一听,知道事情成了,张机明显动了心,都想着介绍好友过来了。

“神医放心,你我合作,我解决医学院的所有问题,你只需专心授课,培养学子,相信几年之后,能为百姓治病的医者就会多起来。咱们这医学院办个几十年上百年,届时人人都能看病。神医的梦想也会实现。”

实际上,张机可没说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刘敬自以为张机的梦想便是让天下所有的百姓病了都能看病。

不过,这话说到张机心里去了。张机是名医者,自然希望这个行业或职业能够发扬光大。

“好!公子,我答应你了!我跟公子去襄阳!”

“去襄阳?去襄阳干嘛?”

“公子这医学院不是在襄阳建吗?”

“不是,在豫章南昌,确实有点远,但神医有鸿鹄之志,必不会为难。”刘敬突然明白了过来:“神医莫非以为我是刘表的人?”

“难道不是吗,汉升乃刘州牧手下之将,他称你为公子,我便以为你是刘州牧之子。”

黄忠没把话说清楚,顿时觉得尴尬。

“不瞒神医,我乃豫章太守刘敬,豫章之地,缺少医者,我实在是没办法,还请神医助我一臂之力。”

张机犹豫了,去襄阳坐船一两时辰便到,去豫章坐船得几天,这还是顺流,路程远近差远了。

半晌之后,张机咬咬牙:“好!只要公子按照你所说的去做,我就愿意跟公子去豫章。”

刘敬大喜:“神医放心,我必不会食言。那不知道神医什么时候能启程?”

“这……”

“对了,听神医刚才说在着书,莫非是《伤寒杂病论》。”

“确实是关于伤寒的,只是还没起名,咦!伤寒杂病论?这名字不错,就用这名字。”张机手舞足蹈起来。

刘敬微微一愣,难道这书名是自己起的?

“公子给我十几天时间,我收拾好东西,安排好家中之事,再去豫章。”

“好,就十五天后吧,我派人来接神医。”

张景的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离开张机,三人坐上马车,去了安众县。刘敬在安众县还是个小名人,无奈之下,他只好稍做装扮。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敢轻易露面,只是留在马车上。露面的事情,就让周泰去做。

马车来到了刘敬的家,他才从上面下来,进入到屋里。屋里杂乱无章,空荡荡的,家具都不翼而飞,院子长满了草。房子里连床都被搬走了。

刘敬来到了后院,也就是造纸的地方,那些浸泡的竹子居然还在,显然没人这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屋里明显有被翻过及被盗过的痕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刘表派人干的,也有可能是匪徒弄的。

刘敬坐回马车里,让周泰向附近的百姓打听一下。片刻之后,周泰回报,刘表的人确实来搜查过,不过搜查完就走了,屋里面的东西都是被附近的百姓抢走的。

刘敬没说什么,又坐着马车来到兄长的家。兄长家里亦是如此,东西被一劫而空,屋内一片狼藉。他看了一下,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同样的,他让周泰找邻居询问一下。据邻居所说,那日,刘眺回到家里,收拾东西想走,却是晚了一步。刘表的人赶到,想抓走刘眺。后来,双方发生了冲突,士兵就把刘眺及其家人都杀了。

听到这里,刘敬眼里流下了泪水。在外人面前时,他向来很振作,平日事情也多,他很少会想起家中之事。如今触景生情,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兄长身死,尸骨无存,在这个时代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刘敬让周泰帮忙,在自己的地里找了个风水宝地,葬了几件兄长的衣服,就当是立了个衣冠冢吧。他找来一个木块,插到坟前,也没敢写兄长的姓名。

作为弟弟,他应该为兄长守丧,但此时是非常时期,他也顾不得这些。所有的礼节都从简。

待了一天后,刘敬擦干眼泪,打算去找一个人,那就是兄长刘眺的老丈人娄圭。娄圭是宛城的一个名士,威望极高。他非常欣赏刘眺,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刘眺。娄圭威望之高,就连刘表也敬三分。

马车急速飞驰,两天之后来到宛城。此时宛城还是刘表的地盘,张绣还没有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