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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王府能走人的出口都围了兵马,从上往下而看,正是绕了一圈。

元煦正驾着一匹马在王府大门外,脸上焦急万分。

李安也骑着马跟在一旁,他脸露难色问,“小将军,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他害怕元煦冲动,更怕元煦带不回贺兰,他能想象元煦没了媳妇的样子。

“忍冬要是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整个王府陪葬!”元煦语气铿锵有力,不容人质疑。

李安顿感大事不妙。

元煦去送君子弓时和小竹撞了个正着,才发现贺兰被人骗走了!他后悔没有再早一步,要是再早一步就不会任她被人带走。

他让小竹先瞒着府里,先别让贺兰老将军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经他察访确定马车是驶入王府时,他捏碎了一只青瓷杯,情急下率了一众兵马直奔王府,对错是非,他已无法辨别,他只怕再晚一些,贺兰出了事怎么办?

他也不敢去想顾师成要做什么?

只可叹顾师成中毒竟还没死?

让王府侍卫通报时,他已顾不得那么多,“昨夜驿站一案恐有刺客逃匿,元府也负责京城安宁,驿站一案也是元府责任,烦通请王爷,本将军要搜王府,抓刺客!免放过任何一个!”

王府侍卫们自然不待见这不速之客,迅速有序的反围了元煦带来的兵马,无人号令情况下,却这般训练有素。

一个二等侍卫走出,横刀在王府大门口,“王府岂是你们说搜就搜?”他转头命通报的侍卫快去找逐风,在王府,任何命令先通过逐风再汇报给顾师成,某些方面,逐风可以替代顾师成作出决定。

元煦一刻也不想再等,他手中攥着缰绳,只要他呼喊一声,所有兵马都会随他冲进王府。

剑拔弩张之时。

元煦拔刀而出,正要发号施令,贺兰跑了出来,元煦以为眼花了,剑差点跌落,等贺兰朝他一笑时,他心里那些惴惴不安才得到了平息。

他翻身下马,贺兰雪糯跑向他,他再也压抑不住,搂抱着她。他要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又左右检查起她,发现手腕挂着五根手指印,元煦眉头拧成一股,心里冲上一股怒意,他恨不能碎了里面那人。

此刻,他眼中只有她,他抚摸着她手腕的印痕,呼吸急促,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贺兰笑着安抚他,“我没事。”

可她知道吗?他有多担心,多害怕失去她。

元煦眼眶红了一圈,“你………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贺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越描越黑,她言语含糊,“没…没有…没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元煦心里有些失落,贺兰还是不愿意和他说,她总是瞒着他事情,他还是心疼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走,回去吧。”

“嗯。”贺兰乖顺点着头。

他们准备上马时,刚刚去通报的侍卫跑了出来,拦下元煦,“元将军,王爷有话要传达给你。”

贺兰不解,不知道顾师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先问,“什么话?”

侍卫道,“王爷交待,只能和元将军说。”他手摆向角落处,“元将军借一步说话。”

元煦也好奇顾师成有什么要说的?他打心底轻蔑一笑,跟着侍卫走到偏一些的地方。贺兰雪糯正好奇注视着他和侍卫。

元煦不耐烦催促,“有屁快放。”

侍卫,“王爷说了,今日他与贺兰姑娘共处一室,也亏贺兰姑娘悉心照料才让他安然无事,她很感激姑娘,也请元将军替他好好照顾姑娘。”

元煦呵一声,没了笑容。顾师成恶心人的手段真让他开了眼!从前他对顾师成只有讨厌,现在顾师成在他心中更多了几分卑鄙。

侍卫又说,“元将军别急,话还没说完。”他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没有感情地传达着顾师成的话,“昨夜驿站一案,真相浮在水面,大家都共行一事,将来也要走一条路,有机会还会再聚。”

元煦眉头一皱,顾师成显然在告诉他,昨夜他出现在驿站也是为了救陈石安,他非二皇子一党。那他所作所为是为何?这条路是他想做领头人?还是他也要护着领头人往前走?

不管他想如何!反正……他绝对不能做领头人!

等他回到贺兰雪糯身边时,贺兰雪糯迫不及待问他,“说了些什么?我不能听?”刚刚她尝试读口型,也没读出所以然来。

元煦顿了顿,他该怎么说?他不想告诉她顾师成恶心他的话,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先回去吧。”

贺兰雪糯能感受到元煦情绪低落不少,她被他拦腰抱上了马背,他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带着她骑马走着,快到主街上时,元煦停下马,忽然问,“害怕吗?”

“怕什么?”贺兰坐在他身前,他双手抓着缰绳把她包裹着,元煦的怀里总是那般的暖,驱逐了她今天在王府所有的坏情绪。

元煦道,“前面是主街,到处都是百姓,现在下马还来得及。”

贺兰不知为什么心中会有些欣喜。

以前元煦总是格外小心对她,也总是担心影响她的清誉,而今天元煦的问话令她出乎意料,是顾师成和他说了什么吗?他想宣示什么?他们两人一旦共骑一马走在京城主街上,也正表示着往后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对,贺兰雪糯将永远属于元煦。

贺兰这一次也想跟着冲动做一回决定,她将右手放到了元煦手掌上,与他的手指交叉握在一起,“我不怕。”

元煦却沉默了,他收回被她握紧的手,翻身下马,把她双手抓到缰绳上,柔柔一笑,眼中深不见底,“傻瓜,你不怕,我怕呀!”

贺兰瘪着嘴,有些不解看元煦,明明问的是他,怎么不敢的又是他?

元照情绪照旧低落,他用手顺着马毛,说话比以往都还要温柔,“你是未出阁的姑娘,要是和我一起骑马在主街上,怕是明日贺兰伯父还有伯母就要让你嫁过来元府!我知道你还没想好,我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会等你考虑好。”

“可是……”贺兰刚刚竟想,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嫁入元府,有元煦这么个夫君算是她赚了,还能让顾师成断了念想,这就是她喜欢的事情啊!

“赶紧回府,别让贺兰伯父他们担心。”他从身上掏出君子弓塞进她手心,手中的厚茧摩擦着她的手,“我还有事要做,我让李安送你回去。”

元煦深深凝视她一眼,心里有太多不确信,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害怕贺兰是因为感激而想报答他,并不是由心想做这事,他害怕她会后悔。

不容贺兰再说什么,元煦已经骑上了另外一匹马,驾马离去,他的身子背影总是那般英气凛然。

曾经她也见过一样英气凛然的背影,太子哥哥。

如今太子哥哥早已经模糊得没有了样子,剩下的全是元煦,全是元煦!

贺兰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怅然若失,她都不怕,元煦在怕什么?还是他也有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