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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糯无奈翻了翻白眼,她不过就是叫一声鼻涕虫,这元煦竟这般小气。

这练兵场也只有元煦愿意平等的教她了,想来她是不能放过这个师傅的。

她调整着身姿,把手从元煦手上脱出来,抓到了一旁的缰绳上,“不是说往后都不来了吗?”

元煦咳咳道,“落了东西回来拿,不巧碰到,得亏有我,不然你这脸朝天,就没法见人了,不小心还可能摔死呢。”

元煦一向如此毒舌,贺兰雪糯已习惯。

贺兰雪糯叹气道,“府里的骑射师傅碍着我的身份不敢下手教我,这样…也不知猴年马月我能学会真本事,要不,往后还是你来教我如何?”

许久没听到声音。

元煦驾马靠着马桩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又勒紧缰绳,贺兰雪糯扶着他一只手,被他半抱着下了马。

元煦拴好马绳后,满脸不悦道,“不行,今日你去尚书房念书也未提前知会我,害得我苦等一日,你这般不把我当师傅,我不收这样白眼的徒弟,日后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一口。”

贺兰雪糯知道元煦还在气头上,她自小便知道元煦的性子,只是嘴巴比较硬,她又想起上一世元煦一直未娶亲,想来也是这嘴巴害的。

她凑到元煦身边,眉眼弯到了一处,贺兰雪糯的眉眼十分分明,两眸似珍珠一般亮,她的五官也是秀气可爱比较多,她用扮可怜的眼神看向元煦,“元煦,元元,元哥哥,别生气了嘛!如若你教会我骑射,再教会我一些防身的功夫,将来我也一定会帮你一个忙,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帮你。”

元煦见贺兰雪糯这副撒娇状,俨然和平时凶悍的样子不同,他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向贺兰雪糯,一边眉毛蹙起,“真的?”

贺兰雪糯咧嘴笑道,“真的,比珍珠还真!你想我帮什么忙?想好没?”

元煦思考了一会摇头道,“还没,将来想到再说。”

他转头看向贺兰雪糯,“你为何忽然想练骑射?想习武?”

贺兰雪糯移开眼,“将来肯定有用上的时候,学会一些防身功夫,总能保护好自己,也不能指望爹爹阿娘一辈子在我身边吧。”

“贺兰忍冬,那今后我可就上真把式了,到时候别喊苦就行。”元煦拍了拍袖子,把手背到身后。

贺兰雪糯眼神坚定看向他,“放马过来。”

元煦脑海里回荡着贺兰雪糯在他的魔鬼训练下惨叫的画面,又看向她这副立誓的模样十分认真,只觉得很好笑。

贺兰雪糯看着元煦正沉浸的笑着,自知这家伙肯定打着鬼主意,她斜睨了他一眼,用手重重拍了他一掌,“为人师长,庄重些,要是被我发现你故意捉弄我,到时有你好看的。”

贺兰雪糯又恢复了一副嚣张的气焰,她叉腰看着元煦,忽然拍了下脑袋,狼嚎道,“完了,还有二十遍书没抄。”

说罢她加快步伐离去。

元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禁不住摇头道,“这才是贺兰忍冬。”

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只觉得快入夜了,添了几分寒意。

冬日去得很快,积雪都融了,周遭光秃的树干正悄然发出几枝芽。

白日还好,一到夜间寒意加重,迎面吹来的风打在脸上,都如刀割一般疼。

贺兰雪糯披着一件斗篷,手里握着一个暖炉,坐在一张檀木镂空桌案前,抄着书,一只手放在暖炉上。

抄完一会,另外一只手也一起放到暖炉上,嘴里哈出阵阵白雾。

小竹站在一旁给她倒了杯热茶,贺兰雪糯拿起哈了一口下去,只觉得身子暖暖的。

抄到第十遍的时候手腕子已经开始发酸,她边抄边咒骂着,“顾师成,你给我等着,这黑了心的玩意。”

她想起沈银针要抄百遍,沈银针这个草包定当是抹着眼泪哭着抄的,想罢边抄边开怀大笑起来。

待全部抄完后,贺兰雪糯拢了拢宣纸,点起数来,宣纸和笔墨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股子树皮味道,这味道贺兰雪糯特别爱闻,她深深吸了一口。

想着辛苦抄的书明日就要交给顾师成,而顾师成多半是看看就搁一边了,心里就觉得来气,她支着下颌沉思片刻后对小竹说道,“小竹,那日你给穆空用的巴豆粉还有剩的么?”

“姑娘,你一提巴豆粉我就觉得我的腚开始发痛了,有倒是有,剩得不多,你要什么用?”小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腚 。

“去给我拿来 。”

小竹拿着巴豆粉来时,用面巾把自己的鼻子给掩住了。这巴豆粉是京城王家药铺秘制的,药量十分足 。

她放到贺兰雪糯桌上后,整个人往后跳去,避得远远的。

贺兰雪糯不禁笑了起来,眉眼舒展开来,十分可爱,她打开巴豆粉的纸包,洒到纸上,用茶水轻轻弄湿了一些,按压在没有字的位置上,几十张宣纸,每张都一样重复弄着。

半晌后,她伸了伸懒腰,“我就不信明日你不碰宣纸 ,只要碰到沾到,到时吃东西免不了吃下肚子,就不指望你能大泄几日了,只要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就开心了…”

想着她咬着一根手指贼贼笑了起来。

小竹正看戏般的看着贺兰雪糯,对贺兰雪糯要做什么她实在不清楚,不过看着自家姑娘把刚刚摸了巴豆粉的手指往嘴里放,她咽了咽口水,“姑娘,你这手刚刚不是摸过巴豆粉么?”

贺兰雪糯的手指马上弹出,“呸呸呸”,又用茶水漱口了很多遍,她觉得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想到明日顾师成也会一样,她瞬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眉眼上挑起来,开心的乐呵着。

与她猜测的大相径庭,当她拿着用帕子包好的宣纸交到顾师成手中时,顾师成没有接过,只淡然看了一眼说道,“烧了。”

贺兰雪糯不可置信道,“什么?”

顾师成依旧淡定自若,手翻动着桌案上的书卷,“亲自烧。”

戚笛笛跟着贺兰雪糯身后准备一起往院外走去,被顾师成叫停了,“戚姑娘不必去,我说的是“她”亲自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