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拍着华阳,“华阳,那蠢货不过是替你受过罢了,你应该知道,北齐这两年一直在漠北边境发难,你父皇一直想着用联姻的手段,换取数十年的和平......”
华阳公主微微一顿,随后眼眶红着,“母妃的意思是说,父皇想让我去和亲?父皇怎能那样狠心,不可能的,他最是疼我了......”
淑贵妃心疼的看着华阳,咬牙说道,“吾儿,这皇家哪有什么真的疼爱,就算是我被你父皇宠爱了多年,最后还不是没有当上皇后?
皇家本就是最看中利益无情之家,之前你身份贵重,又优秀,你父皇自然没想过让你去和亲。
可眼下,你身子残废,再加上德妃的挑唆,你如今与你父皇而言,已经是弃子,他想要将你送去联姻,也是利益最大化......”
淑贵妃心中有悲鸣也有恨意,觉得自己多年的深情,帝王的宠爱,也不过是个笑话。
世人都说永顺帝爱她,可淑贵妃自己却清楚,他每次对她侧目,夸赞她的时候,都是她在有意无意,扮演另一个女人,那就是姜皇后。
帝王薄情,真是可笑,永远惦记那个得不到的,也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薄凉与错误。
“华阳,你记住,如今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就是你哥哥。等他登基那天,才是我们真正出头之日!
所以,你莫要任性,那薛家对于你兄长,目前还有用处,但这薛明珠,过两日,你就知道,母妃会将她安置在哪儿了......
吾儿残废了,旁人自然也不会好过,定要比你过的辛苦才是!”
华阳一想到薛明珠,满眼的嫉妒恨意,“就是要她死!”
华阳这些日子醒过来,在宫中是生不如死的,原本就想着拉薛明珠还有薛凝陪葬。
薛凝那边,有兄长还有父皇,薛凝注定会死在漠北。
华阳在床榻病着,最难受的时候,一直期待着陆怀瑾,能关心她来看看她。
可是,陆怀瑾没有只言片语,华阳让人查探了陆怀瑾最近在作何,却发现,薛明珠之所以没死,是被陆怀瑾救了!
这对于华阳来说,是天大的打击,她恨不得让薛明珠立刻去死!
“母妃,我不要去北齐联姻,我要招驸马,我要陆怀瑾当我的驸马!”
淑贵妃哄着,“吾儿瞧上他,是他命好,就算他不愿意,你兄长让他吃些苦头,他也就愿意了。放心,母妃会让你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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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堂。
“嬷嬷,帮我收拾一下行囊,三日后,我会出发去漠北。”
薛凝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而她的话,却吓坏了余嬷嬷。
“姑娘!你别吓老奴,好端端的,你怎么要去漠北那等苦寒之地?京都城的百姓都传遍了,说是漠北乱了,要打仗了,内忧外患的,又遇上了十年不遇的雪灾......
你身子娇弱,之前的病,还没养好,往那种地方去,这怎么行!”
薛凝知道余嬷嬷担心她,她柔和的看着嬷嬷,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银票递给了她。
“这是圣旨,我不能违逆。嬷嬷,此后山高水远,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归期。这里的银子,我交给你了,足够你与忍冬安身立命了。
只是可惜,你的卖身契,我眼下还没有法子,可这些银钱,你藏着些,也足够你与你的儿女,安度余生了。
我走之后,你在家里,莫要为我鸣不平,也别靠近薛明珠等人,想来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余嬷嬷擦着眼泪,“姑娘,我不留下,让我跟着你吧,我跟你一起去漠北,这一路上没人照顾你,你可怎么办!我与你一块儿去,不然我不放心......”
薛凝摇了摇头,她坐在院子里,院中花瓣随风飘摇,亦如眼下的她,身如浮萍。
“姑娘,我这就去置办行囊,得需要一些厚实的衣裳才行,我去买棉花,多给你做几件,旧了的衣裳,我怕不够厚实,去漠北会冻着你......”
余嬷嬷红着眼眶,离开的佛堂,姑娘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老奴了,就算是熬夜,她也要把衣裳做出来,求姑娘带她一起走。
薛凝也起身,“我与嬷嬷,一起去吧。”
刚好,她也要去酒楼,与姨母表哥他们道别,还有忍冬......
薛凝还有余嬷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喜悦的笑声,不同于小佛堂这边的凄凉的气氛。
薛昭飞笑着说,“堂姐,你如今因祸得福,可真是薛家的福星!要我说,母亲就应该为你大办宴席,邀请京都城的高门显贵,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喜事!”
薛明珠笑着,而温氏也满是慈爱的看着她说道,“我的囡囡,总算是出息了,母亲就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这般优秀,早晚会出人头地。
等你父兄回来了,我就与他们一起商量,这两日就为你办宴席。”
“谢谢母亲,母亲对明珠真好!”
薛明珠话落,抬头就看见了走过来的薛凝,她眼里尽是得意,心中越是高兴,脸上的惊讶越是做作。
“凝凝,你怎么也出来了?”
话落,她又做出一副有点害怕薛凝的样子,往温氏身后躲了躲。
“母亲,还是不要给我办宴席了,上次宴席,凝凝就有些不高兴,我不想让家宅不宁。”
温氏看向薛凝,唇瓣动了动,似是在看见薛凝的这一刻,她才想起来,今日进宫的,不止是薛明珠,还有薛凝!
她刚想要问薛凝,进宫如何,可是有事?但转念一想,薛凝好端端的都回来了,说明无事发生,毕竟老爷还在朝堂,总不会真的看着薛凝出事。
薛凝的眸光冷淡,让温氏越看越不舒服,她宁可薛凝像以前那样,跟薛明珠围在自己身边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