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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胭脂离开,道济总算是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了。

“噔噔噔瞪——”

他满脸喜色,如同一道欢快的旋风,毫无预兆地闪现在了广亮和必清面前。

“哇啊!!”

广亮和必清见到突然出现的道济,不喜反惊,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物。

下一秒,两人迅速转过身去,紧闭双眼,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大幅度地颤抖起来,嘴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广亮的声音颤抖着发出疑问:“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快就变成那个了?”

道济毫无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变成了鬼的自觉,欢快地拍了拍两人,声音和蔼可亲:“师兄,必清,是我啊。”

然而,广亮和必清却依旧沉浸在大白天见鬼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广亮都快哭了,疯狂忏悔哀求起来:“我知道是你,我以前对你呢是差了一点点,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来找我嘛。”

必清连连点头:“对对对,以前那些事都是广亮师叔叫我做的,跟我没关系啊。”

听到这里,广亮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没忍住拍了一下必清的头。

必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一个哆嗦,直往广亮怀里钻。

甘茉莉在一旁被这两人的表现逗得哈哈大笑。

她还不知道,原来灵隐寺里还有这么好玩的两个人。

怪不得白雪老是往这里跑,这里确实充满了意想不到的乐趣。

“停!”道济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你们看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谁。”

“谁啊?”广亮和必清被道济这一吼,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地上瞄了一眼,这才看清原来穿着喜服的那人原来不是道济。

“陈亮,他怎么会在这?这么说,那你是人喽。”

道济无奈地摊了摊手,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广亮兴奋地跑过去给了道济一个熊抱,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好师弟,原来你没死啊。”

“太好了,太好了。”道济也是配合,两人抱在一起在原地转圈圈,就像两个小屁孩。

“喂,你们俩个别玩了,这人快噶了。”甘茉莉戳了戳瘫倒在地的陈亮,能感觉到这人气弱如丝,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快要归西了。

道济立刻停下了与广亮的嬉闹,快步走了过来。

他双手合十,拜了一礼,眼神中满是愧疚和歉意:“阿弥陀佛,是和尚我对不起你了。”

陈亮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即便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他还有时间开玩笑:“早知道那妖女那么厉害,我就不答应当师傅你的替身了。”

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缓缓闭上,人也彻底昏了过去。

广亮和必清愣住了,异口同声地说道:“死了?”

道济瞪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别乱说,还不快把人扶进去。”

听到人没死,广亮松了口气,他淡定地给了必清一个眼神,命令道:“你去。”

必清指了指自己,苦着脸说道:“不是吧,又是我?”

然而,在广亮的威严注视下,必清也只能无奈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陈亮,一步一步地朝着寺内后院禅房走去。

禅房内,道济正在给陈亮疗伤。

屋外,甘茉莉诱人以财,用一块闪闪发亮,颜色鲜艳的弹珠充当宝石,把广亮唬的团团转,打听起道济和胭脂之间的事。

广亮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弹珠藏入怀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甘茉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茉莉施主不用这么客气,和尚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情呢,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广亮这家伙是真会磨蹭,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那嘴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啰哩巴嗦个没完没了。

甘茉莉耐着性子听着,在这一堆废话中艰难地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来,道济是在成婚当晚突然跑出来当和尚的,而胭脂就是那个被他狠心遗忘抛弃的妻子。

胭脂也不知在哪里得了奇遇,修成了魔功后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要找李修缘,也就是道济报仇雪恨。

但胭脂估计也万万想不到,道济这家伙居然找了个替身来和她成亲。

那绝情魔刀伤的,根本不是她所恨之人。

“道济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甘茉莉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虽然那个胭脂上来就要打打杀杀的,但毕竟是济癫那个家伙有错在先。没想到他这么没有品,还找了个替身,那个替身还是他的徒弟,真是没有良心啊……”广亮越说越来劲,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收都收不住。

难得遇到一个不喜欢道济的人,广亮可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开始细数自己对道济的种种不满。

就在这时,道济突然冒头,那声音悠悠传来:“师兄啊。”

广亮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就答了句:“怎么了?”

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不对。

等等,刚刚那个声音是!

广亮吓得一把捂住嘴,可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怂了,于是又放下手来,心虚地看了道济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弟呀。”

“那个,主持有事在喊我,我先走了!”

看着道济逐渐狰狞的脸庞,广亮慌乱中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给甘茉莉客气地行了一礼后,拔腿就溜。

道济双手抱在胸前,无奈地看着师兄捣腾着两条小短腿溜之大吉的背影。

回过神来,道济满脸忧心忡忡,看着仍未离开的甘茉莉,扬起扇子挥了挥:“茉莉啊,还不走呢,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他们两人虽然平日里交流甚少,但关系还算不错。也正因如此,在称呼上便随意了些,没有那么多的客气与拘束。

甘茉莉看着道济,问道:“道济,你这就要走了?”

道济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复杂,缓缓说道:“是啊,和尚我要诈死去了,免得胭脂再找过来,害了灵隐寺上下。”

他的话里虽然说得潇洒无比,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他眼底的沉重和落寞却是显而易见的。

甘茉莉皱着眉头说:“你和胭脂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就打算用假死这么糊弄过去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为什么不去找胭脂好好谈谈呢?”

道济叹了口气,回答道:“和尚我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胭脂她对和尚我满腔怨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如今,我也别无他法,只希望我的死能让她冷静下来吧。”

道济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愧疚,他知道自己对胭脂有太多的亏欠,可现在的局面,他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