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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胥抿了下唇,“朋友。”

“哦,是这样,大小姐腹部受外力击打,腹腔内部出血,肝脏破裂,脾破裂,从而引发休克。而且在生理期,出血比较严重,现在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江主任有些为难,“她的子宫壁很薄,有轻微下垂的症状。看后期恢复怎么样,如果恢复不好,还要做手术。”

迟胥:“那她什么时候出来?”

江主任:“外科主任正在缝合她肩上的伤口,你在外面等吧。”

医生进去了。

迟胥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失落。

李双注意到了,按耐住追根究底的冲动,轻轻拍了拍迟胥的肩膀,然后整理他头发。

“看你,急得头发都乱了。”

迟笑跑得快,把那帮男人甩得远远的。

她跑到抢救室外面时,看见迟胥整个人格外的憔悴。

“怎么样了怎么样?”迟笑看着手术室着急的问。

迟胥还没回答,李双倒先开了口。

“迟笑?”说着,上下扫了她几眼,“怎么这么落魄?”

迟笑皱了下眉。

李双淡淡道:“瞧你,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你跑到这里来是精神病发作了么。身上这些合成钻石很亮,很适合你。”

李双和陈梦实际上是一类人,遇到比自己地位高实力强的人,就会装柔弱扮可怜表大度。

面对从心底里就看不上的人时,就会显露无端的刻薄与高傲。

人前小白花,人后控制狂。

要不然她们怎么会玩到一块去呢。

上次在开元名都顶楼,两人见面时,迟笑戴了墨镜,李双根本不知道迟胥和迟笑的真正关系。

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迟笑真有精神病。

迟笑抬眼看向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的。

既然这样,她倒有时间好好听听这位小白花是怎样的茶言茶语。

迟笑眼眸一转,淡淡道:“你看不起我。”

迟胥骤然抬眸,一副惊恐的样子。

她……她在说什么,怎么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谁敢看不起她!?

李双哼笑,“都是老同学,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只是你这装扮实在太抢眼,有点不文雅。”

“医院不是秀场,不文雅的事时常发生。你要是喜欢批判,建议拿着摄像头在医院门口拍,这样你就可以收获广大市民最友好的辱骂和巴掌。”

李双表情淡淡,“嘴巴倒比以前更能说会道,看来做保洁能锻炼人的表达能力。”

迟笑冷着一张脸,“传我被大老板包养的人,是你吧。”

女生嘛,从刚开始的互不相识到后面无话不说,总要有一个契机。

像陈梦这样表面高傲内心谁也看不起的性子,不是说几句话帮几个忙就能成为好朋友的。

这个契机,姑且认为是在背后说她坏话,靠诋毁她取悦陈梦。

毕竟,谁不知道大学时期,陈梦最喜欢莫名其妙的针对她。

“想象力真丰富,现在造谣的成本都这么低了么。”李双嘴角含笑,“在我男朋友面前,希望你能慎重开口。他很宠我,不小心把你告上法院的话,我很难办。”

迟胥想要开口,被迟笑抢先一步。

“这位是迟总裁吧,”迟笑笑得很虚伪,“在财经报道上看到过,没想到竟然是你男朋友。”

迟胥闭眼,配合的把头瞥向一边。

“我劝你好好找份工作,毕竟也是优秀毕业生,在综艺上给人当乐子始终不是出路。”李双好言相劝,嘴角却带着几分讥讽,“保洁也辞了吧,不体面。”

迟笑沉默,轻“啧”了一声。

她快装不下去了。

“好啊,你这么大度,不如让你男朋友给我安排个工作?”

李双一颗心警惕起来,“我男朋友公司又不是破烂,什么都收。”

瞧瞧,一涉及到男朋友,连理智都没有了。

迟笑:“听说迟夫人选儿媳妇要求很严苛,首先就要门当户对,你这条件,很难入迟夫人的眼啊。”

“你!”李双皱着眉,平淡的脸上有一丝裂缝,“你放心吧,好好干你的保洁,别人的事,少管。”

“呵……”她冷笑。

迟胥明白,立马起身,“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李双点了点头,末了还拍了拍迟笑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想勾引我男朋友,知道么。”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迟笑竖起友好中指。

没到一分钟,迟胥就跑回来了。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小袁上前询问:“这位女士,看你伤口还在流了很多血,要不去包扎一下?”

“没事。”她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

黎和急匆匆赶到,看到脚上的伤口往外淌血的时候,心里还是惊了一下。

“去处理伤口。”

“我要等王琦出来。”

“她性命无忧,你先照顾好自己。”

迟笑倔强的不肯低头,被黎和打横抱起来,强行带走,只剩迟胥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外等候。

医生处理迟笑小腿上的伤口时,脸上无比痛苦。

明明他没受伤,感觉疼在他身。

洞扎得很深,把包扎的布条解开时,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开个单子,让你家属去拿麻药。这伤口很深,不打麻药会疼。

“没事,抓紧处理吧,我赶时间。”

医生也不再多说,利落的拿起手术针,穿线消毒进行缝合。

期间,迟笑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黎和把人她抱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头,时不时捏捏脸,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疼。”

“别逞强。”

是真不疼。

她的痛感神经比普通人弱。这种程度的痛,完全能忍受。

当事人并不在意,但旁观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那些吊水的病患,纷纷朝诊室里看。

有个社狂大爷,推着输液架就走了进来。

一边看还不忘感叹:“现在的小年轻蹲久了站起来就头晕,像你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少了。”

大爷看着看着突然号叫一声“来劲了!”,然后从裤裆里拿出小型二胡,激情配乐,妄图让迟笑感动落泪。

迟笑没哭,甚至有点烦,嫌弃写在脸上,倒把外面打吊水的大人小孩整哭了。

一哭哭一片,还以为吊水吊出人命了。

护士们紧张兮兮的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那模样,生怕失业下岗。

迟笑无语,想把二胡扯断,又怕裤裆味和老人味传到手上,只能用包扎成粽子一样的手朝大爷伸了个中指以示友好。

伤口处理好后,她又去验了血,在疾控中心领阻断药吃下。

去抢救室的途中,黎和看着她包成粽子的手,问道:“玉扳指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