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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华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做戏。

孙十三摸了摸鼻尖,“那个,我们先去瓦子吧?”

“……”南宫华表情不变,示意他带路。

那边。

濮琼枝和翟楼往铺子去。

“少东家……你和恭宁伯……”翟楼想问,却又觉得没有身份立场。

濮琼枝不解,抬头见他吞吞吐吐,“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翟楼抬眼看见了她眼中的戏谑。

感觉问了她不会认真回答,不如不问。

濮琼枝收敛了神色,转过头,“走吧。”

“昨儿撇下掌柜的们走了,今日可不能再迟了……”

……

原本也没什么大问题。

昨日已经查了一半,今日收个尾便是。

不过,濮琼枝还是临时去了濮氏底下的一间药铺。

濮氏其实并不涉及这类生意,这间不过是给自家人开的。

所以,并不怎么在乎收益。

濮琼枝进门时,段郎中正在分拣药材,没看见她。

“段郎中这么忙啊?”她抬了抬声音,试图引起注意。

段郎中这才发现进来了人,“少东家?原来是你啊!”

“我说呢,明明在门口挂了今日不开张的牌子,怎么还有人进来了。”

濮琼枝看他将不同药材分拣开,在院子里晾晒,忙前忙后。

“药材堆得时间久了会潮湿发霉的,所以隔段时间就得拿出来晒晒。”段郎中解释着。

濮琼枝看了看他单独分成一包一包的药,“这是有人定了的?”

“不是。”段郎中叹了口气,“今岁万宁府遭灾,饥荒年总是伴着疫病。”

“未雨绸缪,老夫先分出来预备的药材,以防万一。”

濮琼枝一顿。

这就是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幼时,她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灾荒年会有瘟疫肆虐……这让她打起了药材的主意。

药材,既可以救人治病,又能在适当的时候赚一些银钱。

“段郎中,我正打算与你说此事。我打算采购一批药材,预防疫病的三成,治疗疫病的七成。只是我实在不知道,需要哪些药材,也不知这药材如何选……”

段郎中一听,忍不住拍手跺脚,“这是好事儿啊!我写两个方子给你!”

“疫病和疫病还有所不同,不过有几味药材是必须的。我将挑选的法子一并写给你,或者到时候我随你走一道,一起采买。”

濮琼枝听他肯帮忙,也稍稍安心,“关键时候,药材就是紧缺货。”

听她这么说,段郎中的热情减了几分,侧面提醒道,“这……医者父母心。”

“老夫知道,少东家你在商言商,只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否则,我可不能替你办这事!”

濮琼枝有些无奈,“您这说到哪里去了!再怎么缺钱,我也不能做这种吃人的事情!”

“否则别说段郎中您看不下去,恐怕我父亲知道了要请家法!”

听她这样打趣,段郎中才放下心来。

濮家一向仁义良善。

也正因如此,他才肯替濮家干活,开这么个药铺。

得了药方子之后,濮琼枝匆匆回了家中。

“父亲,账册上目前还有多少可挪动的银两?”她急冲冲的。

濮荣达看她这劲头,知道她又要折腾,“需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吧。百八十万两的差不多。”濮琼枝狮子大开口。

濮荣达一时有些头疼,“需要这么些?你要把临安城买下?”

“父亲!说正事儿呢,您还玩笑!”濮琼枝急吼吼地写信,给各个铺子提账。

濮荣达叹了口气,问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濮琼枝一番解释之后,庆幸,“幸好您没有拿下船行,否则咱们的钱怎么够呢!”

濮荣达思索半晌,“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我的棺材本了!”

“那倒也不用。”濮琼枝拨弄着小算盘——

“京中几间铺子,这几个月大约盈利有十八万两;”

“酒楼这边后续还得加成本,所以暂时挪动不得;”

“算上上次卖花的钱,我手里的余银还有十万两;”

“这两日盘账,铺子收一收大约能拿出四十万两……”

“总共是六十八万两。除去路上运费以及损耗,再凑二十万两就成!”濮琼枝一拍手。

濮荣达听着她这算盘打的噼啪响,也只能乖乖给吞金兽掏钱了。

“你手里那点就算了吧。在京城行走,手中连点余银都没有,那怎么开展?”

濮琼枝嘿嘿一笑,“父亲愿意多出银子,那自然更好。”

“我还有恭宁伯府的银子可以用,至少吃穿用度还是能施展开的。”

“可想好怎么个收购药材的法子了?是紧着这一带要紧的铺子收,还是去药农手里?”濮荣达问。

濮琼枝早就盘算好了,“不。附近的这些,就留给掌柜的他们自己赚点小钱吧。”

“我计划让翟楼领着我们的队伍,再添上走镖的人马,往西边走一走。”

“你是说去外头买药?”濮荣达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大胆。

濮琼枝解释道,“如今朝廷开放互市,为什么不多做尝试呢?”

“既然知道马上缺药材,必须得干一票大的!”

“你想过没有,若是真遇上了疫病,这笔银子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若是遇不到,岂不是打水漂了?”濮荣达问。

濮琼枝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想好了。万宁府的灾情,远比我们想的严重。”

“前车之鉴,历史而今再度重演,不得不信。何况,西边的药材便宜的很,您又不是不知道!”

“等药材捏在手里,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呀,我们按照到时候的市价卖给朝廷,就算表面上看着亏钱,但这中间还是有差价可以赚!”

“关键时候,救万民于水火,才是濮家真正一直在等的改换门庭的机会啊!”

濮琼枝看着父亲,眼中灼灼的野心在跳动,“父亲,你敢不敢赌?”

“人老了,没有许多念想。既然你敢,父亲就奉陪。”濮荣达笑。

“好!”濮琼枝笑开了,“不会让您连棺材本都不剩的!还有伯府和瑞楼兜底呢!”

“赌赢了,咱们濮氏满门荣光,钱财和名利皆得;赌输了,大不了咱父女俩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