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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兄妹之间,这种事难道光彩吗

“我不要。”

林钰想都没想就拒绝。

正要跟上众人的步伐,又被人抓了手腕。

林钰一站定,青黛也略显为难地看过来。

林霁道:“我跟她说两句。”

青黛又看向林钰,见她轻轻点头,才转身跟上朱帘。

“山路难行,下山最易打滑,你的绣鞋不好走路。”

他还在说山路和绣鞋的事。

这难道是山路和绣鞋的事吗!

林钰真想不管不顾把那些事说出来,叫他当面说说明白,为何要偷偷摸摸做那种事。

可一想到还在山上,自己身边的人,林霁身边的人都在等着,并非和他起争执的时机。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转身就走。

又被林霁拉回来。

“为何?”

林霁说:“不是唤我兄长吗。”

既是她的兄长,背她下山又如何呢。

林钰听懂了,那点心思就格外难忍,“你……”

他到底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是自己的兄长。

会有兄长趁妹妹不防备,将人抵在墙上亲吻的吗?

不论他想的是不是自己,可的确实打实发生在了两人之间。

这种事难道光彩吗?要她如何不去介怀?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檀香。”

雨后晨间的山顶,清新潮润,林钰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说:“香气太苦,混上酒气,就更难闻了。”

其实并不难闻。

林霁昨夜也不曾饮酒。

偏苦的檀香何时混上的酒香,两人心照不宣。林钰算是摊牌了,却不曾戳破叫他太难堪。

“那日我……”

“你怎么过来了?”

林霁要解释的话被打断,不远处鸣渊走了过来。

他也一夜未见林钰,刚刚听青黛说了要走下山的事,见她似在和人争执,便忍不住朝这边靠近。

他的手抬起,点了点自己,又拍一拍肩头,最后两指比划了一个走路的动作。

林钰立刻答应:“好,你背我下山。”

于是林霁就看着健硕的少年蹲下身,林钰毫不犹豫伏到他背上。

她身形娇小,挂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轻得像根羽毛,丝毫不影响鸣渊行动。

曹顺见状上前道:“公子,要抓紧下山。”

林霁的眼光却还定在两人身上。

少女柔软的身躯与人紧紧相贴,而那个堪称卑贱的男人,一双粗糙的手,则握着林钰的膝弯。

他该带一副肩舆的。

至少不该叫他背着林钰。

林钰则不想管那么多了。

她跟人坦白了一半,到现在还心慌得厉害,圈着人颈项的臂弯下意识收紧。

鸣渊察觉过来,以为她害怕掉下去,往上轻轻颠了颠。

“五日,”林钰凑在他耳边讲,“顺利的话,五日之后我就能求到药了。”

她嗓音甜腻,气息温热。

鸣渊手中又掌着她的膝弯,心猿意马,什么都没听进去不说,还不小心踩到了块石子。

林钰被他带着一趔趄,下意识抱他更紧,两条腿紧紧圈住他腰身。

“没事吧?”

慌乱之间,唇瓣又擦过他耳廓。

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从未和女子亲近至此,鸣渊整张脸热得仿佛在烧。

林钰也察觉到了不太对。

小腿从腰间松下来,重新挂回他掌间,林钰莫名想起自己去找他,而他刚出浴衣衫凌乱的那个夜晚。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你小心一点,别把我摔下去了。”她故意说些有的没的,试图打破有些暧昧的氛围。

鸣渊没法回话。

否则他一定会说:别说话。

于他而言,她的嗓音都像是引诱。

林钰得不到回应,后来周边又围了许多人,果然没再开口,反而在人背上昏昏欲睡。

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被放到了一把椅子上。

不是椅子,下面还有两根木杠,前后四个人将她抬起。

青黛在她身侧解释:“山腰歇脚时,咱们和山下的衙役碰头了,霁公子就叫肩舆抬着姑娘。”

林钰定睛一瞧,果真看见鸣渊走在前面。

也好,叫他一个人背着自己下山,未免太累了些。

“渴吗?”清冷平直的声线响在另一头。

自打林钰坐上肩舆,林霁的神色好了许多。

他已经递上来一个水囊,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比寻常水囊小一圈,外皮还染成了黛色。

拿在他一个男人手上,奇奇怪怪的。

林钰真有些渴,沉默着接了过来。

但库房的事没有翻篇。

她小口小口喝着水,一路都在思忖回家后跟林霁怎么说。

走着下山,用了近两个时辰。

到山脚已至午膳的时辰,可眼看头顶阴云密布,众人只得马不停蹄往回赶。

林钰让青黛取了碎银,分给那四个抬自己下山的衙役。

他们却都不肯收,纷纷说着是自己应该做的。

直到林霁发话,他们才安心接了过去。

坐回马车里,青黛捶着两条腿叫唤了许久。

她十岁起就跟在林钰身边,也从没吃过这种苦。

林霁的马车跟在她的后头,终于是启程回家了。

黄昏时分又赶上一场雨,好在下马车时已经停了。

阮氏见女儿安然回来,搂着人几乎要落泪,还是林钰劝她赶快进去,两人才终于在屋内坐下。

“看来千云寺的平安符管用,女儿这趟安然无恙!”

阮氏怎听得进去这番话,经过这回,她只想这如珠似宝的小祖宗呆在家里,再也别处远门了。

“这是我给娘亲求的平安符。”

妇人顺势接过,收入掌中只道:“心到了就好,再别为此事奔忙了。”

随后有意无意,又提到她这两日物色的年轻未婚男子。

林钰不禁为难起来,照理说,自己五日后还要登山一回。

求佛拜神的借口已经不好用了,若是婚事定下,自己必然更不得自由。

于是假装这趟受了惊,跟母亲说要休养几日,阮氏倒没再逼迫。

送女儿出了门被丫鬟接手,妇人心间的巨石放下,长久萦绕的忧思却并未破除。

回到厅堂内,齐管家仍旧等在那儿,桌上摊满了账本。

“方才说到哪儿了,如轩,你继续说。”

或许是太过疲惫,眼下最信任的人又只有他,妇人脱口喊出了他的字。

齐管家察觉了,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夫人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