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白没有任何的耐性,他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直接将茶盏,扣在了桌面。
“有事说事,废什么话!”
女子没想到一向儒雅似玉的韩慕白,居然会露出这副冷酷不好接近的姿态,将她提前做好的盘算,几乎都打乱了。
她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
“韩公子,奴家并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仰慕韩公子许久……”
她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火热凝着韩慕白。
韩慕白避开目光,那双眼睛实在太像歌儿了。
可他知道……这个女子不可能是她!
他冷哼一声,“匿名送书信给我,又胆大妄为提到了贵妃的名讳……你是真不怕死啊。”
女子叹息一声,看着韩慕白的目光满是怜悯。
“奴家也怕死……可怎么办呢,谁让奴家仰慕韩公子,心疼韩公子呢?想要帮韩公子呢……”
韩慕白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女子。
“心疼我?呵……你是谁,是以什么身份来与我对话?我韩家在京都乃是百年世家,朝廷里有不少韩家的人脉,但凡我要做什么事,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你的身份是比我高吗?你连扯下面上纱巾的勇气都没有,却大言不惭的说心疼我,要帮我?呵,简直笑话!”
“如果你是没事,来与我开玩笑,拿我取乐的,恕我不奉陪。我每日那么忙,事情那么多,没什么闲工夫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韩慕白当即便站起身来离开。
女子似乎有些急了,她连忙伸手拉住了韩慕白的胳膊。
“韩公子,你别生气……”
韩慕白眼底闪过几分嫌恶,他连忙甩开了女子的触碰。
“滚,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女子没想到,韩慕白居然会甩开她。
她踉跄后退,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覆盖在面上的纱巾,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张绝美无双的脸蛋。
韩慕白只看了一眼,他便湮没了任何的声息。
他眼底浮上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女子。
“歌儿……”
他不由自主的趋步上前两步。
女子倒在地上,双眼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韩慕白。
“韩公子……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刚刚那一甩,真是摔疼奴家了。”
韩慕白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无法对着这张他爱到极致的脸蛋发火。
他蹲下身来,动作轻柔的搀扶她起身。
包厢内渐渐的燃起一支味道很轻的熏香,韩慕白的眼睛渐渐的迷离,他怔愣的看着女子的脸颊。
“歌儿。”
女子眸光闪烁,顺势依偎进韩慕白的怀中。
“韩公子……奴家实在是仰慕你,奴家可以当替身,只要能抚慰你心中的痛苦与难过。”
“奴家不在乎的……”
她娇嫩白皙的手臂,缓缓的勾住他的脖颈。
她眉眼如初,殷红饱满的朱唇,朝着韩慕白的薄唇越靠越近。
“奴家知道……韩公子忘不了那个人。可是……她已经是帝王的女人,没人能和皇上抢女人。韩公子再如何不甘,痛苦,也永远无法与相爱的人厮守……”
“韩公子……就让奴家填补你心中的痛与遗憾吧。”
韩慕白的思绪渐渐的胡乱了起来。
他的气息被那淡淡的熏香搅得,渐渐的乱了心神。
他凝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满是痴迷。
他像是被蛊惑,不由自主的低喃出声。
“歌儿……真的是你吗?”
“我这些日子都很想你,可你不愿意见我……你可知道相思有多苦?”
“歌儿,明明我们两个才是真心相爱的,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帝王就可以横刀夺爱?”
女子的红唇,轻轻的贴在他的下颌。
她眼中含泪,似是蛊惑人类的妖狐。
“是……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
“凭什么……他要横刀夺爱?阿慕……在我心里,我只爱你的。”
韩慕白的眼尾泛红,他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他的痛苦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泄露出来。
“歌儿。”
“我的心……好疼。”
女子的身子颤栗,声音里也带了哭腔:“阿慕,看着你痛苦,我也好疼……”
“呵……”谁知下一刻原本那温厚揽着她腰肢的大掌,突然扼住了她的脖颈。
原本痛苦绝望的男子,刹那间变得清醒。
他眼底满是杀意,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以为你长得肖像她几分,你就是她了吗?”
“没人能取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更没人能顶着这张脸,轻易的蛊惑住我的眼睛。”
咔嚓一声,他不待女子求饶,就果断的掐断了她的脖颈。
女子眼眸大睁,眼底满是惊愕……不过须臾间,就在他掌中断了气。
韩慕白当即便撕开了女子面上覆着的人皮面具。
他眼底一片酷寒。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环顾室内四周,冲着一堵摆着雕花屏风处冷然出声。
“出来吧。”
“弄出这个赝品蛊惑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片刻后有一个身姿欣长的身影,渐渐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
赵静雪的后事,按照规矩以妃制厚葬……这件事在整个大晋都沸沸扬扬。很多的百姓都称赞秦非翎是仁义之君,是难得一见的圣明君主。
秦非翎却觉得有些亏欠了周伶歌。
他让刘公公去他的私库,挑选了好些精致稀罕的玩意儿,巴巴的送去给周伶歌。
周伶歌欣然接受,还特意让小厨房熬了一些鸡汤,去了御书房向秦非翎谢恩。
秦非翎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周伶歌难得的主动,他心情很是愉快。
撇下了政务,特意陪着周伶歌整个一下午。
但有些紧急军务,他必须要今天处理完毕,所以他晚上也就不去元宸宫留宿了。
他将周伶歌亲自送回了元宸宫,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眉眼漫着柔情,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腹:“赵静雪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周伶歌很是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赵家其他人都是忠君为国的将士,赵静雪一人犯错,不该牵连其他无辜之人。赵家三代忠君之臣,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让忠臣寒心。臣妾明白,陛下的顾虑……赵静雪以这样的方式死了,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她并不觉得委屈。
赵静雪一人作死,赵家其他人都是忠臣良将,大晋的国门还需要他们镇守。
她可不希望,因为赵静雪的事情,而让江山动荡,影响国之根本。
大晋江山将来都是她儿子的,她比谁都希望江山稳固,这些人继续忠心耿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非翎看到周伶歌如此大度,他心里很是高兴。
他轻轻松了口气,又逗留了片刻,他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元宸宫。
途经御花园时,他听到一阵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琴音传入了耳际。
那琴音犹如潺潺流水般轻柔地流淌着,又似微风拂过琴弦所发出的低语,悠悠扬扬,不绝如缕。这美妙的声音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