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委屈
俞和光早就料到有人会眼红、嫉妒,会把好事往歪的想,自然有所准备。颖颖给舅舅舅妈写信前,他先到市里和省里跑了好几趟:“我何尝没有到想到国家利益,可我去省里,计委说没钱,冯主任还给我做了半小时思想工作,让我不要等、靠、要,鼓励我去招商引资,我当时也不知该怎么招商引资,又找市委领导,晋书记听说我舅舅是旅美华侨,给我做了三天工作,要我去招商引资,为此,他还开了一次常委会,通过了《关于东渠县砖厂招商引资的决议》,红头文件现在还在我柜子里。
现在,纪委的人,说查我就查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干呢?”
调查的干部非常认真地把那份红头文件拿走了,给俞和光打了借条,半个月后,纪委工作组得出的结论是:俞和光和郭颖颖清清白白,没有揩国家一分钱的油,他们还为国家创造了上百万美元的外汇,让当地百姓有了饭吃。
辛苦一场,纪委非但没有查出俞和光有任何渎职贪污等违纪违法的事情,反而查清楚他到底为东渠百姓做了多少好事。
吴西兰脾气虽然暴,说话难听,但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他一直关注着纪委调查俞和光的事儿,听闻《大西日报》那篇报道是假的,立刻来了精神,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正名啊,他四处活动,最后成功地做了一期新闻调查,专访纪委调查俞和光的组长。
很不巧,刘涛刚好看到了这篇报道,调查组组长最后一句,说是要严肃追查诬告之人的罪责,让他心惊肉跳。也许是晚上想太多,白天犯困,心不在焉,这天刘涛在车间工作,竟然在天车吊起一吨钢材装车时,忽然走上前去,开天车的师傅根本来不及制动,还好刘涛身边的一个工友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钢材的边缘从刘涛肩头扫过。
刘涛的命是保住了,但右肩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伤及神经,他的右臂再也抬不起来,不能再在车间工作,钢厂没办法,只好把刘涛安排到厂里的子弟学校守门、敲钟。
成了废人,一辈子只能这样苟延残喘,刘涛十分郁闷。坐在门房里,他一天无所事事,脑子里各种嫉妒、仇恨无处诉说,渐渐抑郁成病,几年后,他开始出现幻觉,看到学校长得好点的女孩子就对人家吐唾沫,工厂没办法,让他去做清洁工,刘涛在钢厂扫了七八年的地,因为神经病越来越重,最后厂里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刘涛没多久从里面逃出来,稀里糊涂坐火车到了睿城,于是,睿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看到穿戴好点的女人,就追在后面谩骂,睿城的收容所只好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这回看得紧了,他就再也没出来过,这是后话。
俞和光终于恢复了名誉,从纪委的禁闭室出来时,他的脸上还有几分憋屈,纪检组长拍着他的肩膀:“好了,小俞同志,组织已经还你清白了,这还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俞和光无语,走出纪委大院,外面密密麻麻,站了好大一片人:“俞书记,我们知道你是最好的!”
竟然是东渠县委一班人,带了几十个群众代表来接他,俞和光只觉得嗓子一阵发堵,他深呼吸了几下,这才瞪了刘思成一眼:“你这是干什么?不生产了?”
刘思成连忙摆手:“俞书记,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邢光明就在刘思成身边站着,他解释道:“俞书记,你错怪刘县长了,是很多群众要去省里为你喊冤呢,还是刘县长好说歹说,这才同意派代表来接你。”
纪检组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走出来看了一眼,他也被感动了,走到俞和光面前,握住他的手:“小俞同志,这就是民心啊,虽然少数人心怀不轨,诬陷了你,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俞和光早已热泪盈眶:“我做得还很不够,我不配百姓这样对我。”
“知道就好,小俞同志,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颖颖抱着儿子也来了,她本来想请大家一起吃顿饭的,但群众代表死活不答应:“只要为俞书记正了名,比什么都好。”
迎接的群众一哄而散,只有刘思成等把俞和光和颖颖送回家:“俞书记,我都打算好了,若是纪委不还你一个清白,我就带群众到省里、中央反映问题去。”
俞和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看到你们,我不管多累多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好了啦,大家屋里坐吧,内子厨艺虽然不精,可也不算赖的。”
“不打扰了,俞书记,你休息休息,养好身体,我们还盼着你快点回去工作呢。”
俞和光回到家,在市委大院的澡堂子里,好好泡了个澡,回到家里,颖颖已经做了丰盛的一桌饭菜,小沐阳十几天没见到爸爸,对他非常依恋,抱着俞和光的脖子不松手,颖颖没办法:“和光,要不,你抱着他,我喂你俩吃吧。”
“噗!”俞和光一下子笑喷了,“你喂我吃饭?”
小沐阳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扬起脑袋:“噗——”幸好他没有力气,喷出口水都落在脖子下的围嘴上,不然,这饭还怎么吃?
俞和光又气又好笑,瞪了儿子一眼。
小沐阳以为和他闹着玩的,也瞪了爸爸一眼,俞和光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小沐阳也张圆了嘴巴,学着爸爸的样子,“哈哈”地笑,还一个劲地指着外面,要去玩儿。
眼看着俞和光连一顿热乎饭都吃不到,颖颖有些发急,她伸手想把儿子抱过去,无奈小家伙就要爸爸,不肯松手。
“小磨人精!”颖颖半是玩笑,半嗔怒道。
俞和光还笑嘻嘻的,并不觉得老婆做的过分,小沐阳却瘪了嘴巴,大眼睛眨呀眨的,泛出一圈水光,指着妈妈“啊,啊——”
他还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