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明月！你是没脸吗？”
王红意气的够呛，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脸皮那么厚？”
“要是我脸皮不够厚，那上次被你赶回家，那还怎么会再回来啊？”
兰明月笑得灿烂：“王老师？说起来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我遇见你这种老师了呢！？”
“兰明月？什么叫我这种老师？”
王红意把手里的课本砸在讲台上，指着女孩：“来，你今天跟我说清楚！”
“王老师，我说的很清楚了呀！”
兰明月才没傻到说“清楚”，嬉笑：“你理解不了，那我也没办法啊~”
“你你——”王红意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态度的学生，气的手高高扬起。
可一想到兰明月父亲是同事，王红意到底还是忍住了，呵斥：“你出去站着，等下跟我去办公室找你爸，让他看看你怎么说！”
“好呀！”
兰明月压根没怕。
注意到黑板前的沈昱阳在看她，兰明月眨眨眼，示意他不用替她担心。
沈昱阳看到女孩俏皮的吐舌头，突然觉得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么生动的人。
做完黑板上的题，沈昱阳主动道：“兰明月同学，麻烦你推我回座位，谢谢！”
“沈昱阳，让别人推你回去吧！”王红意就不想让兰明月回座位。
沈昱阳浅笑道：“王老师，我这人有点认生。要是换个人，我不保证会怎么样，你确定要这么做？”
认生？！王红意被噎了下。
只听过婴儿认生，还没听过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认生！
王红意刚想开口训斥，瞬间想到刚才校长再三叮嘱：
这位转校生背景不一般，一旦沈昱阳对学校和老师有意见，别说老师了，就是校长，甚至整个学校能不能保得住都危险。
“咳，那你推沈昱阳同学回座位！”王红意咳嗽一声，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兰明月将数学老头儿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推着沈昱阳回了座位。
“还是你厉害，这老头儿都敬你三分！”兰明月小声说道。
沈昱阳勾了勾唇角：“那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我混？我让他见你也敬你三分？”
“啧啧，你还挺会见缝插针啊！我考虑考虑！”兰明月轻哼一声，没把话说死。
王红意转身看黑板上解答的题，看完称赞：“真好！不愧是京市来的学生！完成的漂亮！大家给沈同学鼓掌！”
呱唧呱唧——教室响起热烈掌声。
班里不少女生看沈昱阳的眼神更加炽热。
兰明月低声道：“啧，这下你迷倒一片少女！”
“迷倒一片有什么用？”
沈昱阳始终挂着淡笑，遗憾：“我只想迷倒你，可是你怎么不上钩呢？”
“神经——”兰明月心里吐槽。
没敢嘴上说啥，毕竟沈昱阳的身份在那摆着，连王红意都忌惮，兰明月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下课后，王红意叫了兰明月去办公室。
兰常志正准备要去上课，看到进办公室一脸怒气的王红意，还有身后跟着的兰明月，顿时心里一沉：“王老师，这是怎么了？”
“你问问你女儿！”王红意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茶水，吐了吐茶叶杆，道：“指桑骂槐，说我这个老师不行！兰常志同志，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啊？尊师重道四个字懂不懂？”
王红意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办公室其他老师全部望过来。
有几个老师更是直接议论——
“这就是上次打架回家反省的学生吧？”
“兰老师这么好的人，怎么教育的女儿一点没礼貌啊？”
“听说兰老师的这个女儿，从小就跟着男孩子身后，啧——”
毫无掩饰的议论，让兰常志老脸通红。
不过，兰常志并没有直接批评女儿，而是耐着性子问：“月月？你怎么气王老师了呢？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如果说一个月以前，兰明月干出随便气老师的事儿，兰常志可能会相信。
可是这一个月来，女儿的变化他看在眼里。
勤劳，懂事，聪慧，孝顺……几乎所有能想到的优秀品质都在兰明月身上体现。
兰常志根本不信女儿会无缘无故不尊重老师。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王老师说我是祸害，我说王老师没师德，于是他就带我来找你告状！”
兰明月坦然回答：“爸，我可不会道歉噢！”
“瞧瞧！”王红意手指着兰明月，讥讽：“这就是她的态度！当着你的面儿，她都这样！你这女儿我可教不了！”
王红意说完，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只等着兰常志低头求他原谅。
“王老师？你为什么说我女儿是祸害？”
“她一来学校，就勾搭人家新转校生，还不是祸害？”
王红意故意嗓门放大，道：“我说她是祸害，有错吗？自己不学习，还影响其他人？对了，我等下就会找刁老师，让她把转校生和你女儿调开！人家学习好的很，别被带坏了！”
“王老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女儿不爱学习？我女儿她做练习……”
“爸！”
兰明月开口打断父亲的话，笑道：“王老师，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也很烦你，那以后你的课，我能不能不上？”
“噢呦！那太好了！”
王红意以为女孩是威胁他，顿时冷笑连连：“你不上我的课，那咱们和学校讲清楚，你的数学成绩也不要算我头上！”
他正愁怎么能把兰明月这种差生踢走，没想到她自己主动提出不上课。
“好呀！以后我数学好坏都和你没关系！”
兰明月转头看自己父亲：“爸，以后我的数学麻烦你教教呗？好不好？”
“这个……”
王红意听到这话，冷嘲热讽：“兰老师，你不会真以为你会物理就能把数学也教好吧？术业有专攻，回头你女儿考个零蛋，你这老师的工作怕是也到头了。”
最近学校开会说过，省市教育部门要考察乡镇学校老师的业务水平。
第一轮要查的就是老师的学历。
兰常志的学历有些低，前几天开会时，校长还说让他去进修一下。
现在兰明月说让兰常志教她数学，回头考个低分，那简直就是坐实了兰常志业务水平差劲。
“爸，你相信我！”兰明月拽了拽父亲的袖子，附耳道：“咱们父女俩好好灭灭这老头儿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