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秦天与小王依旧在飞云湖畔散步,只是让秦天略感遗憾的是:今日那个身着紫衣的绝美女子并未出现……或许她已经离开了飞云湖。
相较于秦天的遗憾,小王显得悲痛欲绝,趴在秦天的肩头哀嚎道:“秦兄,今日真是我的灾难日,在这一天里,我失去了心仪的女子,我要崩溃了!”
小王的悲痛让秦天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他也曾对两位女子心生情愫,一位是清冷如霜的小龙女,一位是温婉贤淑的白素贞,他时常纠结长大后究竟该娶谁,好似无论选择谁,放弃谁,都会心痛,但现在想来,她们与自己并无任何瓜葛,儿时的纠结根本毫无意义。
秦天想,小王也曾在心中纠结过,他究竟是要安然,还是要那个紫衣女子,所以他才会说出:他失去了心仪的女子,这种话。
但秦天并未因此嘲笑他,因为这种以处男之身而展开的不计后果的幻想恰恰是最纯粹的幸福,而他却早已在领悟之后失去了幻想的原始动力,生活才变得如此枯燥!
回到客栈后,秦天再次请老板带他和小王去酒肆逛逛,于是他们来到了一个名为“我在飞云湖等你”的仙乐酒肆。
这是一个不大的酒肆,老板名叫老白,当客栈老板将秦天介绍给他时,他笑着问道:“来飞云湖,是为了疗情伤,还是寻艳遇呢?”
秦天回以微笑,道:“疗情伤。”
老白拍着秦天的肩膀,说道:“那你来我的酒肆就对了,点上一壶灵酒,听我们弹奏仙乐吧。”
秦天鼓掌表示期待他们的演奏。
……
秦天与小王两人,要了几壶灵酒,选了一个靠近演奏台的位置坐了下来。老白手抱古琴,让秦天点曲。
秦天几乎不假思索,便说出了那首《人间寻梦》。他想知道,这首歌在别人的演绎下,是否也能触动他心底的那份撕裂与执着。
老白对秦天做了一个好的手势,随即拨动古琴弦,悠扬的歌声随之响起。
这首歌被老白演绎得平静而深情,不能说未能捕捉到原曲的精髓,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了出来。这大概与人的心性有关,所以分手后的秦天久久不能释怀,沉浸在痛苦与撕裂之中。
片刻之后,老白唱完了这首《人间寻梦》,又端着灵酒杯向秦天走来,笑着说道:“兄弟,听陶子说你也是修炼仙乐的,待会儿上去露一手,热闹热闹。”
秦天与他碰杯后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很喜欢在这个充满故事的环境中演唱,将歌声献给这些同样经历情劫的修仙者。
与老白一边喝酒聊天,一边聆听台上的演奏,突然,身边的小王猛地拉着秦天的衣袖,示意他往门外看。
秦天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走进酒肆的竟是那个身着紫色裙子的绝美女子。她目不斜视地向演奏台走去,在演奏台旁边的箱子前停了下来。
秦天不明所以,仔细观察那只箱子,才发现这是演奏后接收顾客打赏的道具。
只见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只紫色的空间戒,从中拿出一堆灵石,大约有两三千枚的样子,未经点数便放入了箱子中,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秦天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富有,两三千枚灵石在她眼中仿佛不值一提。
身边的老白冲她抱拳表示感谢,她只是微微点头回应,又顺便看了秦天一眼,目光随即又回到了演奏台上。
看着秦天惊讶的眼神,老白笑了笑,说道:“这个女人已经连续好几天来我们酒肆了,每次出手都非常大方,最多的一次给了五千三百枚灵石作为打赏!”
秦天摇头感叹:“大宗门弟子的世界,我等修士难以理解啊!”
老白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拍了拍秦天的肩膀,说道:“柳如烟的表演结束了,你上去玩玩吧,给咱们酒肆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助助兴!”
秦天点头,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向小演奏台走去。
在众人的掌声与注视中,秦天踏上了小舞台,从乐师成员手中接过古琴,轻轻拨动琴弦,趁着试音的间隙,思考着要演唱哪一首歌曲。
经过一番思索,他选择了一首《红玫瑰》,因为这首歌似乎唱出了他在最近这段感情中的心境。
正如歌词所描绘,面对梦璃时,他自觉配不上她的美丽与高雅,拼尽全力想要跟上她的步伐,却在追逐中感到愈发疲惫。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
偏渴望你懂,.......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 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 容易受伤的梦”
……
拨动古琴的琴弦,秦天已不再愿意用那种撕心裂肺的方式去演绎,而是放松心情,在平静中演唱,在演唱中回忆,回忆中歌声愈发轻柔,直至带着一丝哽咽……这时他才意识到,在这段刚刚结束的爱情中,其实承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潜意识里,他如此需要飞云湖这个地方来慰藉心灵。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老白第一时间向秦天竖起了大拇指,认可他自弹自唱的水平。就连那位身着紫色外套的女子也随着众人鼓起了掌,这让秦天相信,仙乐确实是一种奇妙的力量,能够暂时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秦天放下古琴,老白却走到他身边,鼓动众人让他再唱一首。秦天盛情难却,尽管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但还是应允了下来。
他再次抱起古琴,对在座的顾客说道:“你们来点歌吧,我唱给你们听。”
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瞬间报出了十几个歌名。老白连忙维持秩序,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点的话,秦天兄弟也没办法全部满足。这样吧,我们做一个游戏。我这里有几副骰子,每人投一次,如果谁的点数最大,就可以获得一次点唱的机会,如何?”
众人觉得这个办法很公平。
老白示意众人安静,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这个酒肆的主题是‘我在飞云湖等你’,可以等一阵清风、等一场飞雪,等一次美丽的邂逅,也可能只是等一人……一个‘等’字,便是一个故事。所以分享故事也是我们这个酒肆的特色。在这里,我提议,待会儿有幸抽点数最大的人,能够和大家分享自己心中的那个‘等’,让我们在你的故事中,一起度过这个孤独的夜晚……好吗?”
在众人的赞同声中,老白开始发骰子,然后按次序发给了酒肆里的顾客。
很快一轮骰子都骰好了,大家都是来玩的,好像大家都不屑于作弊。
在一片交头接耳中,那位身着紫色裙子的女子,举起手,对众人说道:“十七点,好像我的点数最大。”
秦天诧异地望着那位女子,对这样的巧合感到难以置信,毕竟被她摇出最大点数,也是小概率事件。
老白从她手中取回骰子,随后回到秦天身边,低声说道,只有秦天能听到:“我作弊了,她骰子是我控制一下,我其实对她的经历挺好奇的。”
秦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小声回应:“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嗯。”老白应了一声,随后转向那位女子,说道:“小姐,你赢得了这次点歌的机会,请说吧,想听什么歌,秦天一定会满足你的。”
“《飞云之恋》。”女子轻声回答。
秦天微微皱眉,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一首需要男女对唱的歌曲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男女合唱的情歌,需要一个人来配合。”秦天说道。
老白向她问道:“仙子,你愿意与秦天合唱这首歌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秦天虽感尴尬,但并不在意,因为他明白,有些歌只适合与特定的人共唱,对她而言,他并非那个能与她共唱此歌的男子。
老白转身对身后的女仙乐师说道:“如烟,你与秦天合作这首歌吧。”
如烟点了点头,手持琵琶站到了秦天身边。两人互相示意后,便开始合唱这首能让有故事的人动容的情歌。
如烟虽为琵琶师,却拥有一副细腻温婉的嗓音,而秦天因常年喝酒,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两种截然不同的嗓音交织在一起,竟产生了奇妙的效果,仿佛诉说着深情、悲伤与渴望……以至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他们的歌声中,而那位女子已泪流满面……这一刻,秦天仿佛看到了她心中那根紧绷的弦被歌声无情地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