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
叶倾寒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想笑。
周墨锋的爹娘，是最先提出要将叶倾寒卖个好价钱的人。
还有周墨锋口中的叔叔婶婶，那些村子里的人，也都和善良不沾边。
他们抢夺叶倾寒钱财时的嘴脸，将叶倾寒逐出村时的穷凶极恶，要抓了叶倾寒去卖钱时的贪婪眼神……
叶倾寒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周墨锋说这些人善良？
叶倾寒觉得太可笑。
也许在周墨锋的视角里，这些人是善良的。
周墨锋是他爹娘的小儿子，他爹娘最疼爱他，他能不觉得他爹娘善良吗？
周墨锋爹娘是村长，他是村长最疼爱的儿子，村里那些人都捧着他，讨好他，他能不觉得那些村民善良吗？
人有千面，视角不同，看到的人便或善良，或丑恶。
叶倾寒没有和周墨锋辩论，对质，争吵，因为没那个必要。
严格说，叶倾寒和周墨锋也没什么仇。
所以叶倾寒也不准备折磨周墨锋。
叶倾寒准备给周墨锋一个痛快。
“斩草要除根！”
叶倾寒眸光冰寒，折下一根树枝。
到了叶倾寒这个境界，飞花摘叶皆可杀人，更别提一根树枝。
“啊啊啊！”
周墨锋正在破境。
他浑身笼罩着金光，卍字符文在周围浮沉。
他天赋不弱，如今已要迈进金丹期了。
二十多岁的金丹期，其实真的很厉害了。
在芸芸众生中，他算得上天才，在金光寺中，他亦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可是，在叶倾寒的手下，他连蝼蚁都不算。
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如雷霆急掠，洞穿了周墨锋的头颅。
噗——
一朵血花绽放。
周墨锋刚刚凝成金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死去了。
砰。
周墨锋仰倒下去，瞳孔涣散，生机消逝。
他到死都不知道被谁所杀。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下一秒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地狱。
……
顾家。
议事大厅。
顾狂歌怒发须张，盯着顾尘，厉声呵斥：
“混账，还不跪下？”
顾清霜残魂看着这一幕，有些恍惚。
当初顾尘污蔑顾执勾结魔道残害同族，顾狂歌也是派人将顾尘押到议事大厅，不由分说就要让顾执跪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只不过，被顾狂歌呵斥跪下的人，从顾执变成了顾尘。
当初是顾尘污蔑顾执，而现在……
是她使手段污蔑顾尘。
但，不同的是。
当初顾狂歌让顾执跪下的时候，楚云溪修为不弱于顾狂歌，有能力阻止顾狂歌，有能力保护顾执。
但楚云溪没有庇护顾执，只是一味地开口让顾执跪下，向顾狂歌认错，相当于让顾执承认罪名。
而现在，顾狂歌修为已经超过了楚云溪。
楚云溪比顾狂歌更弱了，但在顾狂歌让顾尘跪下的时候，楚云溪反而站到了顾尘身前，将顾尘护在了身后：
“顾狂歌，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你这是做什么？”
顾狂歌眼里的怒火，像是实质化了，要将虚空都烧塌：
“还没调查清楚？楚云溪，顾尘这个小畜牲的房间里有魔道气息，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楚云溪，不只是我在顾尘房间里发现了魔道气息，你也去了，你也发现了！”
“现在，你还要护着顾尘吗，你要背弃正道，与魔道为伍吗？”
楚云溪眼神躲闪，她明显也有些心虚，底气不是很足：
“魔道气息，并不能证明一切。”
“也许是有人恶意陷害，也许是犯下镇魔塔大案的魔头，正好躲进了尘儿的房间，也许是……”
楚云溪也说不出第三个也许了：
“总之，这不能当成证据，至少不能当成确定尘儿勾结魔头的证据。”
“我认为，这件事关乎重大，还需要仔细查证，不能草草了事。”
顾清霜心中呵呵一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顾执施展了天心种魔，顾清霜现在总觉得楚云溪很虚伪，很恶心。
她看着楚云溪那副嘴脸，甚至有种反胃的感觉。
她一度怀疑，如果她有躯体，可能真要捧腹干呕。
楚云溪真的太让人作呕了。
当初，顾执被说勾结魔道残害同族。
甚至都没在顾执房间里发现魔道气息，没有一件真正像样的证据呢。
楚云溪不也相信了，就是顾执勾结魔道残害同族，要让顾执认错？
现在呢，在顾尘房间里感受到了魔道气息，反而不能当成证据？
顾清霜为顾尘鸣不平，楚云溪真的偏心偏到肚脐眼了，偏心偏得让她感到恶心。
虽然顾狂歌也不是啥好东西，当初同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相信是顾执勾结魔道残害同族。
但主要是，楚云溪前后对比太明显了。
并且，因为顾清霜如今站在了顾执这边，对顾尘仇视。
所以看到顾狂歌收拾顾尘，顾清霜心里还是有点小爽的。
但楚云溪并不能洗白顾狂歌，这两人一丘之貉，都不干净。
顾执不会因为顾狂歌帮着收拾了顾尘，就原谅顾狂歌曾经的所作所为。
万魂幡下，众生平等。
顾狂歌这一家子，必须整整齐齐！
“还要仔细查证吗？”
顾狂歌火气很盛，他已经捏起了拳印，拳光在闪烁了。
“夫人，楚云溪，顾家主母，瑶池仙主！”
“你别忘了，你不仅是顾尘的母亲，你还有这许多身份！”
“这些身份都不允许你徇私枉法，这些身份都需要你秉公直断！”
“你是顾尘的母亲，但这不是你偏袒顾尘的理由，顾尘勾结魔头，残害亲姐，死不足惜！”
顾狂歌拳心有雷声轰鸣，他向着楚云溪逼去：
“云栖城，还有附近几座城池，死了那么多人。”
“楚云溪你可曾看过他们的死状？他们何其无辜，却被顾尘这个小畜牲勾结魔头害死了！”
顾清霜适时激活符箓，一个个无辜者惨死的画面浮现。
顾尘嘴角抽搐：
“不是我！真不是我啊！”
他让死侍杀了人，但死侍没有让那些人死状这么凄惨啊！
至于镇魔塔，以及房间里的魔道气息，更是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冤枉，我冤枉啊！”
顾尘心肝肺都要被气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