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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雩螭话音落下,骨珏手中寻仙剑一转,瞬息便取了离他最近那个刺客的性命。

刚开始他们还想殊死抵抗,可骨珏太强,他们打不过,便开始逃。

只是逃跑的速度没快过骨珏的剑。

转眼便只剩了一个人,那人踉跄的从雩螭身边而过,换得雩螭侧眸,轻轻瞥了他一眼。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银色冷光闪过,照亮了雩螭的眼,以利箭离弦之势飞驰而去,穿透了那人的胸口。

骨珏收回手,回到了雩螭身边,叫了一声。

“寻仙,回来。”

飘渺云烟掠过,寻仙剑自己回到了骨珏的手上。

他们抬脚往陌雪居去,天空飘起了落雪,那些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尸体不用管吗?”

“不用,得让他们的主子知道他们死了不是?”

“有道理。”

对于雩螭的话,骨珏赞同的点了头。

既然顾无怨以为雩螭功力全失,那就让他继续以为好了。

而且渊劫剑杀人的伤口太明显,若是雩螭出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从四年前之后,渊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再出现,是在上京,而且杀了派来刺杀雩螭的刺客。

那雩螭的身份就很值得揣测了。

一个济世的神医,一个杀人的魔头。

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的两个人,确实值得人深思。

所以骨珏动手最合适了。

“住址告诉风无情他们了?”

“嗯,说了。”

“好,也方便赴约。”

“赴约?”

风无情好像是告诉过骨珏,他来到上京是为了来赴约,但骨珏没问他是来赴谁的约。

如今雩螭这样说,难道……

“你什么时候给风无情去过信了?”

雩螭推开陌雪居的门,摊开手。

“没去过信件啊。”

“那,赴约?”

“早就约好了的。”

骨珏跟在雩螭背后进去,关上了门,皱着眉头回忆。

从这次重复,往前推移,再到洛阳城,再到明月城。

他想遍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经过,最后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什么,快走两步到了雩螭跟前。

“是那个时候……”

他没具体言明是什么时候,但雩螭知道,骨珏想到了,便点了头。

骨珏想起来,雩螭要做的事情。

造反,可造反需要很多东西,筹谋,策划,财力,还有军队……

风无忧已然逝去,如今风无情便是风家的唯一继承人,那么风家那富可敌国的家产就会全部交到风无情的手上。

如果财力来自于霁月阁,染月楼,还有生意贯穿了南北西的风家,那便是国库都比不上的一笔巨大财富。

倘若那时候雩螭就开始筹谋,那么,军队呢?

他没见到雩螭养过私兵啊。

雩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伸出手,替他理了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轻笑一声。

“明天,该去一趟暗疏阁了。”

“暗疏阁是绣坊啊……绣坊!”

骨珏瞪大了眼睛,他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要开一家绣坊。

并且暗疏阁里,只有姑娘,连伙计都是姑娘……

雩螭搂过了他的肩,带着他往床边去。

“夜色正好,春宵一刻,阿珏不要想太多。”

“等等,我还有想法……”

骨珏被按在了床上,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雩螭又重新按了下去。

“正巧,我也有想法。”

“我们想法不一样,不是一个想法……唔……”

骨珏还想再挣扎一下,雩螭没给他机会。

“没事,先来说说我的。”

之后……

之后骨珏什么想法都没了,因为想不起来了。

他们在陌雪居的门前挂了只风铃,早晨之时,风铃轻动,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骨珏摸了摸身边,没人了。

可敲门声没停,间隔一会儿,便敲几下。

他揉了把自己的腰,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床,披了衣服和披风,动作间有银铃轻响。

穿鞋时他看见了脚踝上系着的那一串银铃,本想取下来,奈何雩螭打的死结,门口的敲门声又一直未歇。

骨珏无奈叹了口气,还是没取,穿上鞋子便出了房门,一路走着都带着银铃轻动的响声。

在陌雪居门口打了个哈欠,将门打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只露了半张脸。

门口的人似乎是哪家的下人,天上落雪,气候寒凉,那人冷的有些瑟瑟发抖,给骨珏递上了一张帖子。

帖子看起来精致,滚着金边儿,骨珏瞥了一眼,问他。

“找谁?”

下人见骨珏未接,递帖子的手也没有收回来,冷的直哆嗦。

“皇子相邀,请陌雪居,雩螭医师。”

骨珏眉头一皱,定然不是顾无悔,顾无悔见雩螭从不递帖子,要么遣人直接来叫雩螭,要么自己上门。

那会是谁?

顾无怨?

“五皇子?”

门外人摇头,笑着说。

“是二皇子殿下。”

“顾无疾?”

身后有熟悉的嗓音响起,骨珏一回头就看见了雩螭,雩螭替他拉了拉披风,搂着他的腰将他拉到了一边儿。

自己站在了门口的那条缝前,瞥了眼那人手中的烫金贴子,确实是皇室专用的,应当不是骗局。

可他同这位二皇子压根没什么交集啊。

“不去。”

“这……公子……”

下人犹豫一瞬,有些为难。

“若是请不到公子,殿下怕是要恼,那小的便要遭殃了,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的。”

回答他的是猛然关上的门,还有一句语气有些冷的话,从那关闭了的门中传了出来。

“你遭不遭殃,跟我有屁的关系。”

为难他的又不是雩螭,是顾无疾,说白了雩螭跟那下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赴一场自己根本不想去的邀呢?

他是医师,又不是菩萨,要救苦救难。

道德绑架在雩螭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搂着骨珏的腰把人往屋内带,骨珏走动间脚踝上的银铃轻响,雩螭听得弯了眉眼。

“你没取?”

骨珏瞥了他一眼。

“你打的死结。”

“怪我,当时心太急。”

雩螭将人带进屋,用脚勾上了门,将满院的风雪关在了屋外,屋内暖洋洋的,还烧着上好的银丝炭。

骨珏重新窝回了床上,披风和衣服被扔在了地上,他发出一声喟叹,果然还是被窝里暖和。

他翻过身,和坐在床边的雩螭对上眼,却莫名瞧见了地上的一个罐子。

那罐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上面画着梅花,已经空了。

骨珏耳朵烧红,移开了视线,脸有些发烫。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便就着方才那人递来的帖子发问。

“二皇子请你做什么?”

“不知道。”

骨珏又问。

“认识?”

“见过。”

见过的意思就是,不熟,仅仅只是见过而已,甚至话都没说过。

骨珏眉毛一挑,那还真不知道这二皇子找雩螭做什么。

雩螭伸出手指戳了戳骨珏的脸,骨珏看他,他说。

“往里挪挪。”

骨珏听话的往后挪,雩螭跟着便钻了进去,把人抱进来怀里。

今日便先闲着吧,也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