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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他不喜欢红梅,能这般喜欢白梅也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每逢雪落时,白梅花开,会裹挟着一身风雪,带着一枝盛开的白梅来见他。

雩螭递给风无忧一盅银耳红枣莲子羹,摆在了卧榻的小案上,往风无忧面前推了推。

“吃点吧。”

莲子羹还冒着热气,风无忧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摇了头。

“我没什么胃口。”

“你的身体气血亏空太过严重,不吃的话,你等不到今年的梅花盛开,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

风无忧哑然,说不出话,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可就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两口就不想动了。

在雩螭的目光中,他拿起来勺子,慢慢的喝着莲子羹,喝了几口就又不想吃了。

抬眸看见了雩螭,在对方平静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瘦削的脸,单薄的身子。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继续喝了下去,直到当着雩螭的面,把那一盅银耳红枣莲子羹全部吃完了。

“大公子,你是因为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风无忧偏了头,有些疑惑?

“我一直都这样啊,身体不好,不能出门,所以无情才会四处寻访名医。”

雩螭眸子微动,整个明月城都知道,风家大公子生性活泼,还会出城纵马,是个明媚的少年郎,这跟身体不好,不能出门沾不了半点边儿。

“那江锁呢,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的挚友,怎么认识的……我不记得了。”

风无忧摇了头,他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就连明泽也是。

他现在只记得明泽每年都来,春来时明泽会来,冬至时明泽也会来,还有什么时候会来呢?

好像是,他的生辰吧?

明泽来做了什么呢?

他好像也记不清了。

“你没有想过为何吗,才一年,你将曾经的过往种种,几乎忘了个干净。”

风无忧垂眸,他确实没有想过,或者说,因为忘记得太快,他连往这方面去想都忘了。

看他摇了头,雩螭就指向了香炉,那里面香还燃着,有细烟袅袅飘出。

“你的香,我可以带一些走吗?”

“当然可以,不过,香一直都是江锁燃的,我并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风无忧的眸子顺着雩螭的指向看向了香炉,每一次香快燃尽时,江锁都会来重新点上。

雩螭在放置香炉的物架下面,还有旁边的柜子里都翻找过,没有。

估计是江锁带走了,毕竟放在哪里都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他站起身,打开了香炉,里面祥云模样的印香已经燃了一半,雩螭拿出一方罗帕,将里面的香取了些放在罗帕上包好,收了起来。

昨晚又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还未用过的一盒香粉,用搁置在一旁的香模,重新纂印好,给风无忧点上了。

是很寒梅冷香,味道虽然不浓郁,淡雅的香味却随着燃烧飘出的袅袅烟丝迅速覆盖了原本的浓郁梅香,飘到了风无忧的身边。

风无忧觉得原本混沌的脑子似乎都清醒了几分,看着雩螭换香,他撑着桌案,往这边探了探身子。

“这香有什么问题吗医师?”

雩螭收好自己的香粉盒,重新回到了风无忧身边。

“暂时不太确定,只是香味太浓了,香到发闷,不太适合你现在的状态,我给你换了一种更淡的。”

莲子羹已经喝完了,雩螭带走了已经见底的炖盅,在风无忧的道谢声中,回了句。

“我明日再来。”

外面的氛围已经僵持了,风无情和骨珏不让江锁进去,江锁偏要,都快要打起来的时候,雩螭出来了。

他的眸光略过了江锁,把炖盅交给了风无情。

“吃完了,往后几天都这样,慢慢把身子养回来吧。”

风无情应声说好,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皎月阁。

雩螭身上沾染着浓郁的梅香,原本喜欢往他身边凑的骨珏默默离他远了些,被雩螭发现了小动作,手一勾就把人拉了回来。

勾着人的脖子,按着往自己身上凑。

“不喜欢闻了吗,嗯?”

骨珏抬手去抓雩螭的手,拉都拉不下来,梅香一寸寸的往他鼻息里面钻,他最近真的闻不了这味儿,太腻了。

风无情跟在最后,出了皎月阁就跟雩螭和骨珏打了声招呼,去了另一个方向,他还有事要做,父母在外经商,明月城的风家产业几乎都是由风无情打理,他还是挺忙的。

雩螭勾着骨珏跟风无情道了别,又带着骨珏走了,反正就是不松手。

骨珏挣扎了一番也放弃了,一路被雩螭带回了风无情给他们安排的卧房。

“你先去洗一洗行不行,都腌入味儿了!”

这是昨晚雩螭说骨珏的话,今天就被骨珏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反手关了门,把骨珏压在了门上,然后把人抱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骨珏有些慌乱,连手都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雩螭的脸还在骨珏的脑袋上蹭了蹭,身子贴在一起,没有露出什么缝隙,骨珏的脸就在雩螭的脖颈间。

在被梅香浸染之下,透过雩螭的肌肤,他还是能闻到那一股幽檀冷香,和梅香味缠绕在一起。

他被雩螭抱在怀里,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对方逐渐渗透到自己身上的体温,骨珏憋红了脸,最后手垂落在自己的身体两侧,他咽了咽唾沫。

“你,你干嘛?”

雩螭并未作答,而是弯了腰,凑到骨珏的脖颈间嗅了嗅,最后满意的抬了头和骨珏对视。

“嗯,现在你也腌入味儿了。”

“……”

骨珏无言的盯着雩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嘴唇翕张。

“你有病吧?”

明明一个人洗澡就能解决的事,非得搞得两个人都洗一遍。

雩螭问外面守着的下人要了水,听见骨珏这般说他也不恼,将身上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搁置在桌上。

“对啊,我病的挺严重的,你难道没有听过医者不自医这句话吗?”

骨珏看着他一件件的往外拿,什么罗帕,盒子,扇子……

他很好奇,雩螭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物件儿带在身上的。

那罗帕还是包得整整齐齐的。

“你怎么这么多东西?”

雩螭的目光落在那一方包好的罗帕上,后又看向了骨珏。

“今晚让风无情重新给你安排个房间。”

骨珏抬头看他“为什么?”

雩螭笑“怎么,还想跟我睡啊?”

他解了自己的腰封,放在一边,衣衫半解,在骨珏毫不犹豫的极力否定声中,到了骨珏身前,一手撑着桌面把人压在了桌上。

另一只手还不忘去轻抚过骨珏的眉眼,外衣滑落,搭在他的臂弯间,让他看起来充满了诱惑,那双勾人的眸子微瞌,手指从骨珏的眉眼滑过,到脸颊,到唇角,最后勾起了骨珏的下巴。

迫使骨珏和他对视,只一眼骨珏的眼神就飘向了门口,没有再看,只是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

“不想跟我睡了?”

声音低哑,话也说的有歧义,骨珏真觉得雩螭是克他来的。

下人抬水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一副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骨珏见有人进来了,忙不迭的把自己藏进了雩螭怀里。

脑袋埋在雩螭的脖颈间,全身上下都写着:看不见我!

完全就是掩耳盗铃的动作,逗笑了雩螭,听见笑声的骨珏连耳朵尖都红了。

等到下人出去时,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这时候雩螭才拍了拍骨珏的背。

“人已经走了。”

骨珏悄咪咪的露出了一双眼睛,躲在雩螭怀里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从雩螭手下钻了出来。

“谁先洗?”

雩螭脱下外衣搭在了骨珏身上,一边往屏风后面走。

“当然是我先,我脱都脱了。”

说着他还回头看了眼被自己的外衣兜头罩住的骨珏。

“待会儿出来,你不会又看着我流鼻血吧,阿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