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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致我最恨的你 > 第139章 同床异梦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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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已经进入梦乡,外面开始刮风下雨,声势浩大雷声与闪电齐齐在云端上迸发。

亮光一闪一闪,就如坏了的电灯泡,时而照亮他们整个房间,时而让房间恢复黑暗。

季琛淡漠地从窗外风景里转回头,屈指单腿,手臂搭上额头,眸中清醒不显醉意。

只是略微有些头痛,像被针扎,刺激着他大脑面对那些棘手麻烦的问题。

他捏了捏眉心,发现自己身上连毯子都没有,转头看向侧躺在床边,快要掉地上的娇小背影。

从后颈领口能看出粉色睡衣,秋季款,身上还盖着夏凉被厚度的被子。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喝酒赏月时穿得那一套民风服,他舌尖抵了抵牙齿,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轻笑,难怪身体挺凉。

季琛也翻身侧躺,手臂撑在太阳穴下,看着眼前只给他一个背影的女人,心底升起一股躁郁和怨念。

他伸出手掀开时嫣被子一角,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拉,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结果就是时嫣在睡梦中嫌弃突然有个大冰块凑了上来,挣扎着动了动,那眉目紧皱,小脸皱巴巴,浑身上下都尽显俩字抗拒。

还嫌冷呢,他搂紧不让她动,嘴角上扬道了句,“小没良心。”

二小姐身上的体香仍旧迷人,她总说别人身上都香香的就她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于是有一天她狂喷香水,什么玩意儿品牌味道的香水都喷了一点,带着这混合起来的味道强势地抱着他,让他闻,还问他:

“狗狗,你闻到了嘛香不香呀?”

他被按住,动弹不得也无力反抗,生无可恋且怀疑人生。

那时就在想,她是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体香吗?

整那些工业香精,人工科技打造出的香味,还全都混合起来问他香不香?

算了,“香,但我更喜欢纯天然的你。”

眼前回忆依稀就在昨天,看清现实景象后那回忆就如云烟散去,再也寻不到来处。

来自二小姐身上的热气裹挟他全身,季琛舒服地眯了眯眼,凑上去往下滑,以极具依恋又卑微的姿态把额头贴到了她后背。

放在她腰上的手捏了捏,心想怎么这么长时间的旅行也没长胖一圈?怎么会有人这么难长胖。

这小背,小腰,小胳膊小腿,这小……也不小。

他无声叹息,烦恼何其多。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骨架,什么脱鞋一米九几的身高,一米六几小骨架的女生在他眼前肯定缩小了一圈啊。

哗哗哗……风与雨势都渐大,如viper所说,狂风暴雨马上袭来。

窗外忽闪忽灭的亮光再次照亮室内,他和时嫣都闭着眼,后者眉心舒展开陷入了深度睡眠,前者因为太舒服太安心而进入有清醒意识的浅眠状态。

如果可以,真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再下一次光亮到来前,季琛已经睁开眼,挣扎过后是坚定如初,是对自己对别人都发狠的冲动。

冲动地将她翻过身,面对面地贴了上去,虎口处掐住她下颚迫使张嘴,另一只手摁住后颈发力。

一吻尽,不算绵长只余粗暴。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看着她无意识舔嘴唇的那瞬间,心想真是可爱。

这样想着,季琛却翻身下床,丢下一切可被联系的设备,打开房门走进了雨幕里。

门一开,风雨争先恐后闯进欲求霸占更宽阔的领地,时嫣怕冷拉起被子挡住全身上下。

外面,季琛姿态狼狈地往深山方向走去,两边有吊脚楼遮挡,也算遮挡了一半风雨。

但他还是如站在花洒下方,衣服都湿了个透彻。

山外绿青苔石板路下方有人拉起了挡板,冒着风雨穿着斗笠,动作慌忙传来抽泣声。

其中一人转过身,他和她面面相觑,后者看到他的出现先是震惊,后才是如看到救星,冲着这边奔来。

阿姐跌跌撞撞地抓住季琛手臂,“不能进,这里不能进,山上有泥石流,你快离这里远点。”

她把他往回拽,脸上情绪是巨大悲伤过后的面如死灰,没有先前始终带笑意的欢快。

季琛只要自己不动,那就没人能把他拽动,他站在原地望向深山,“发生了什么?”

只这一句话,阿姐全身都失去了气力,垂着头摸脸擦泪,拼尽全力才嘶吼出一句哀莫大于心死的话,“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去采草药!”

阿姐捶打着自己的身体,“都是因为我是个病秧子,都是因为我提了一嘴让她听到,都是因为我她才会进去!我该死,我该死!”

所有力气费完,她身体一瘫软,季琛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才防止她摔进泥水里。

“我去找她,你们回去等吧。”

他不顾阿姐反应,只身走向深山,路过阿姐父母时看了眼山上被乌云笼罩的情况。

“不用拦我,我需要进去做点事,救她只是顺手。”只要她现在还没有危险,但愿如此。

后面那句话自然没说出,这个虚假的世界,许是除了剧情之内的人,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

阿姐父母没再阻拦,脱下斗笠草帽递给了他,阿姐也奔跑过来脱下自己身上较小的这一套斗笠。

她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亮,“大哥哥,注意安全,要一起回来。”

季琛轻声嗯了声,拿起兜里往深山里走去,只要小孩没有危险,他或许可以救下她。

无论牺牲多少次命,剧情应该都会吊着他的命。

——

窗外一阵噼里啪啦。

时嫣被一声惊雷惊醒,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中间,身旁没有人,坐起身在房间内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季琛的身影,再看外面下着大雨。

她起身穿上鞋子,从柜子里翻出雨衣,拿起雨伞,乱七八糟的给自己找了一套装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雨伞根本不起作用,很快就被吹翻,成了报废品。

雨水打在脸上又疼又凉,眼睛都难以睁开,她先是去后方卫生间等了会,实在是没人来往,想着暴雨没人出来就闯了进去。

潮湿氛围中,看了一圈没人,还是没人,她心慌意乱走出来直奔村长家,之后村里就开始靠着大喇叭喊人。

村长老婆递给她一杯热水,她拿来捂手,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坐立难安想要从木凳上起身,自己再出去找,却被摁住了肩膀。

“大妹子你先别着急,人肯定就在附近,他听到了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你要是出去了跟他恰好错过就不好了。”

时嫣麻木地嗯了声,“你说得对,我再再等一会,三更半夜他能去哪儿啊,肯定就在附近。”

村长老婆连声应道,“对,对,我去加点柴,你好好暖暖。”

“好,谢谢你们。”她颔首示意,看着两人分头忙碌,这才意识到在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穿好了正装,并非是被敲门惊醒,刚从床上起来随便披上衣服的模样,便问了句:

“你们这里,是经常有人失踪吗?”

人生地不熟,面临这种事总归是提心吊胆。

村长老婆连忙走过来,“唉,这不好说,偶尔有人因为想上山采药,拿来卖钱,结果这一上去从此很多人就没下来过,就这样报了失踪。”

时嫣听说过关于那座山的事,经常有人祭拜,“那些人家去祭拜,就是希望山神把他们家人还回来?”

村长老婆连声哀叹,“对,还有今天……也不止你老公失踪,就给你们当导游的那小孩,大概这么高的那个,趁着我们篝火晚会,偷摸去山上给邻居阿姐采药,结果这雨下得突然,人到现在都还没下来。

她爷奶又被困在附近镇子上,父母又在外面打工,山上经常有泥石流我们也不敢去找,这不,就只有阿姐父母他们帮忙找了。”

村长老婆比划起小孩身高的时候,时嫣就已经感觉头被棍棒砸过了一样晕眩,“她,也被困在了山上?”

她不敢置信地问出,脑海里也瞬间出现一个想法,因为季琛不可能不告而辞,当地民风淳朴又不像有拐卖人口的那种坏人,且还有节目组拍摄记录,那么他在这种天气出门,还不告诉她……

难道他去山里找小孩了?

村长老婆指了指自己腿上的雨靴,“是啊,这不你来得时候我们已经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了,等取取暖再出去找,那么大点个小孩还真有可能躲得过,就想着万一能帮点忙呢。”

“诶,你干什么去啊,大家伙一起去帮衬点啊!”

时嫣放下水杯戴上雨衣帽子往外走,边走边说话,“麻烦你们帮忙叫醒节目组,我先去找,如果我也没下来的话,节目组会看着办的。”

她说完闯进风雨里,只有站在雨中遥望着远方的深山,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天灾。

走到绿青苔路入口时,她就已经体力不支,恰好碰到好似从山上下来的人,就问了句。

“请问你们见过一个人吗?就是大概一米九这么高,一个男的,穿着本地衣服,应该是上山去了。”

阿姐父母也是急得团团转,此刻没看清时嫣的脸,解释了句就想回家再重新拿斗笠,“我们没上山,就做了下挡板,防止有人再上去,山上泥石流你就不要上去了。”

这时阿姐从她身后跑来,她们面面相觑,阿姐率先开口,把刚才的前因后果都如实告知了一下。

她还委婉问出,“大哥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难处?”

也就是说,季琛是在不知道小孩上山的事情的情况下,自己也打算上去的,且什么装备都没有,淋着雨要上山,看起来状态不对,所以知道小孩失踪后才不顾反抗,去救人,还说是上山有事情顺手救人。

什么事情?可能没有,只是不想让别人有负担。

时嫣头脑发蒙,她像被钉在原地身体僵硬发冷,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张照片。

什么远离喧闹,什么小情侣喜欢二人世界,分明是她看到他自己坐在房顶上喝酒,当时看了眼没太在乎,去找他时,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但那时他抱着柱子亲,她只想着拍照记录了……后来又有节目组等人的参与,把买醉搞成了他们热恋中,很甜蜜的剧情,而且季琛醉了都对她那么粘。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远离人群,一个人买醉喝成那个样子这个问题。

“我……呃啊。”

时嫣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头就痛到跪在地上翻滚,身体如被什么东西挤压,快要成肉饼了。

而面前的事物,环境都在发生改变,就连阿姐一家的面孔都在模糊扭曲,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扣着皮肤以身体痛觉来反抗精神上的痛苦,等这种痛苦散去,周围环境又变成了自己的房间。

一道惊雷闪过,时嫣从床上坐起身,下意识摸索着身边然不止身边,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看着熟悉的一幕只觉得惊悚,最后分明看到阿姐父母朝着她奔来,阿姐弯腰想将她扶起来的景象。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阿姐最后那句话的余音,“大姐姐你突然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哪里难受?”

可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另一边,镶嵌在泥土里的石头被雨水冲刷,泥土一点点被刷洗掉,石头开始松动,最下方季琛在比人高的草丛里环绕四周。

一块小碎石滑落,他抬眸间,眸底展现出的是大小不一的各种石头朝着自己砸下来。

速度之快,开始在草丛里逃窜,但是在泥水和石头铺天盖地的笼罩下,先是一块石头砸到了他头顶,砸出了一点血被雨水快速稀释。

更多的石头砸到他全身,砸弯了他的膝盖,脊柱,很快就被石头掩埋,窒息感和巨痛都已经让他麻木。

随着一块巨石滑落,掩埋住了他对着天空露出的绝望眼神,和想要爬出去,抓住石头堆积起岩壁的手。

濒临死亡前想的是什么,是谁,一个充满复杂,生动鲜明的人。

他恨她,便是死了也不想放过她。

这些全都化为云烟,留下不甘的只有一句话,不能就这么死了,小孩还没找到。

他进山里的计划目的,可不是让自己就这样死去。

计划,为测试时嫣跟他是不是同一类人,她到底能不能复活?能不能一直“因他而死”?这个答案,只要她再死一次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