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之恩,本宫记下了。”戚夫人看一眼夏河:
“央月宫那边本宫虽已部署,但估计瞒不了多久,夏大人还需自谋生路。”
“夫人放心,卑职自有安排。”夏河略一拱手:“只是夫人出宫后,可有打算?”
“先出宫再说。”戚夫人提步往前:“世事多变,夏大人既守密道至今,往后也该给自己寻条退路。这宫里的水,可比南苑的九曲湖还深。”
夏河垂手跟在身后,靴底碾碎半片琉璃瓦:“夫人所言极是,卑职已在城郊购置田庄,若局势生变,便可远走避祸。
倒是夫人,密道尽头直通西市,人多眼杂,不如……”
“本宫自有法子。”戚夫人直接拒绝了夏河的好意,
“不过,夏大人手里可有可靠的船家?本宫要去南边。”
“卑职有个表兄在码头管事,”夏河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双鱼纹的木牌,“凭这个去找他,三日内便能安排妥当。”
“有劳夏大人!”戚夫人接过木牌 ,“最近宫外可有异动?”
夏河点头:“周廷尉率军封了楚王府,原本打算将楚王羁押于廷尉府,但朝中多位老臣联名上书,恳请皇上回朝定夺,故而尚未定罪。”
戚夫人眸色一动:“可知因为何事?”
“据说是有人揭发楚王谋反,人证物证具在。”
戚夫人皱眉:“周玉是皇后的人。”
“正是!”夏河看向戚夫人:“此事怕是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楚王眼下如何?”
“无碍。”夏河不觉一笑:“自被禁军围府以来,楚王仿若置身事外,每日于庭院抚琴赏花,饮酒作乐,对眼前困局毫不在意,反倒怡然自得。”
戚夫人闻言不语,良久:“夏大人可知人证是谁?”
夏河一愣,随即摇头:“这个卑职不太清楚。”
“那有谁入宫了?”
“赵王和梁王。”夏河说着看向戚夫人:“赵王进宫是为了公主,至于梁王,卑职就不清楚了。”
“为了揭发楚王。”戚夫人往前走去。
夏河听得一怔:“梁王?
戚夫人点头:“时至今日,留京的诸侯王除了张敖便只有彭越了。”
“夫人意思是梁王投靠了皇后?”
“各取所需而已!”
戚夫人抬眼望去,说话间,密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亮,戚夫人眸光微动,加快了脚步。
夏河紧跟其后,手按剑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越靠近出口,潮湿腐朽的气息愈发淡薄,取而代之的是宫外清新的空气。
当两人踏出密道的瞬间,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洒在他们沾满尘土的衣襟上。
戚夫人抬眸望去,远处山峦起伏,在月光下勾勒出雄浑的轮廓,街边的柳树在夜风里摇曳,投下婆娑的树影。
夏河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确认没有异常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戚夫人:
“夫人,这是接应的信物,车夫就等在巷口,夫人直接过去便可。”
戚夫人接过令牌:“夏大人费心了。”
“夫人客气。”夏河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