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之师,陈大人以为该当如何?”郭蒙直接反问陈平。
陈平轻轻一笑:“当真叛乱了?”
郭蒙闻言神色一滞,随即怒视陈平:“陈大人此言何意?”
“确认一下而已。”陈平不温不淡地吐出一句,
“当年项羽坑杀二十万降兵,亦留下了章邯。眼下孙和被郭将军提了人头来邀功,哦不,是提醒。皇上论功行赏也是要了解事情原委的。”
“末将何时说过要论功行赏了?”郭蒙的心事被戳穿,顿时气急道:
“燕军叛乱,我军自当严惩不贷,陈大人反复置疑,到底居心何在?”
“我不过是在了解情况而已,谈何居心?”陈平勾一抹笑意看向郭蒙:“郭将军如此紧张作什么?”
郭蒙欲要辩驳,却被蔡兼制止:“陈大人思虑周全,只是叛乱一日未平,大汉便一日不宁,郭将军之急,实为国之安危所系,还请陈大人口下留情。”
“郭将军将千余降兵全杀了?”陈平话锋一转。
蔡兼一愣,随即冷了眸色。
郭蒙直接冷笑一声:“叛军不杀,陈大人留着过年吗?”
陈平幽幽一笑,随即拱手垂眸而立,没再多言。
刘邦面色阴晴不定,杀降兵自古为兵家大忌,有此先例,往后谁还敢轻易归降汉军旗下?
然郭蒙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叛贼不除,天下何以为安?
想到此,刘邦略作踌躇,随后看向郭蒙沉声道:
“郭将军,你一心平叛,却失降者之心。自此,谁敢再投汉军?此举非但不利于招降纳叛,更损我军威信,遗祸无穷。”
郭蒙目光一滞,随即低头不语。
“皇上!”蔡兼见状抱拳道:“臣有一计,不知皇上可愿一听?”
刘邦闻言面色稍有缓和:“说说看。”
“喏!”蔡兼略一施礼:“既然叛军已剿,祸患已除,我军不妨对外宣称,降兵乃战乱中不幸罹难,以保我军声誉。与此同时,我军宜严明军纪,杜绝此类事件再发。”
“罹难?”陈平眉梢轻挑:“一个不剩?”
蔡兼一滞,随后转向陈平不耐道:“此乃权宜之计,陈大人莫非想看我军声誉受损?”
“人又不是我杀的。”陈平淡淡地跟了句:“郭将军都不在乎,常山相急什么。”
蔡兼眸色一冷,看向陈平的目光透出几分杀气,陈平却视若无睹,悠悠地转了个身,与郭蒙打了个照面。
郭蒙则直接别过脸去。
“起来吧。”刘邦扫一眼郭蒙,语气淡淡道:“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干净!”
“诺!”郭蒙低头领命,努力掩饰掉面上的不甘。
结果郭蒙刚起身,此时帐外守卫入帐通报道:
“启禀皇上,温大人在外求见!”
“温大人?”刘邦眸光一顿:“他不是在蓟城谈判吗?”
“说是有重大军情禀报。”守卫如实道。
“快请!”
“诺!”
不消片刻,温疥掀帘入内,只一眼,众人便愣住了,只见温疥此刻发髻散乱,面庞消瘦,颧骨高耸,皮肤黝黑,与往日的儒雅之风简直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