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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没有睡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有人因为感情,有人因为前程,有人因为亲情,有人因为友情……

有人睡了。尽管只睡了一会。尽管仅仅那一会儿还做了个噩梦。但起码睡了。

这一夜,显得无比的漫长。但不管多漫长,还是会过去。

漫长,也仅仅是人的感觉。

夜,其实一直就这么长,一直就这么短!

天蒙蒙亮,灵清已经在正气堂前的花径散步。她看上去很精神,完全不像一夜无眠的人。尽管是散步,但是脚步轻盈,轻盈的就像音符。这是她给人独特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她总让人觉得阳光明媚,总觉得她好像在笑。

这个地方才被一群江湖人造访践踏。本该是一片狼藉,但因为弟子们的及时清理,加上布置本就混天然而成,故而,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景美,人就更美。人美,也让景更美。

华山,毕竟是华山。华山派,也毕竟是华山派。灵清,毕竟是灵清!

庭院很大,花径很长。灵清却并没有走得很远。她时而蹲下闻花香,时而伸个懒腰望白云,她不仅眼睛会笑,脸上也挂着淡笑,笑得眯起了眼。

山风识人,似蝶恋花,人在山中,天高水长。

此时,一个人影匆匆地跑来,是张立群。他远远地挥手和灵清打招呼。

灵清顺手摘了一朵花,步履轻快地走了上去。

张立群望着灵清。他的脸上挂满着笑。笑意里有一种满足。他从灵清的手中拿过那朵小花,插在了灵清的秀发上。

灵清笑眯眯地望着张立群。眼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抱怨,又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喜欢。

这样的表情,如果是令狐小虾,他一定是无法理解的。但是,张立群理解。

这世上,也只有张立群理解。

那是一朵红色的花朵,红得富有生命力,但红的又有些娇羞……

张立群笑笑,拉过灵清的手。朝着花径深处而去。

他们并没有相约。但是,他们遇见了。

张立群告知灵清他要去朝中任职!灵清的眼中充满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当然想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关键,她突然发现,她以为她能拿捏的老实人,其实根本就远在她的能耐之外。她也突然发现,自己对张立群的了解实在是太片面了。

灵清愣愣地望着张立群。她不知道说什么。

张立群握着灵清的手,深情道:“不管我去哪里,希望师妹你都与我不离不弃。”

灵清动容。她才感慨自己对眼前这个人并不了解,突然想,对方对自己又有多少了解呢?

他们甚至都没多少交点,可是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望着路边一朵朵小红花,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悔意。

但是,她很快又似乎明白了。她又笑了。笑得很阳光。道:“你要去,我自然是随你一起去!”

张立群很高兴,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立即想做个说明和解释。

灵清却用手捂住了张立群的嘴巴。笑道:“不必说了,以后慢慢说。一个细节都不许漏!”

张立群连忙道:“好好,一点都不漏。”

说完,二人靠在一起。

这本来,可能是个结,起码需要用力用办法解一下。可在灵清和张立群这里却根本不是结。反而让他们贴的更近。

灵清突然问:“师兄,你喜欢我什么?”

张立群鼻子抵在灵清的秀发上,喃喃道:“喜欢你的一切!”

“一切?那等于没回答。”灵清故意不满地说。

张立群道:“确实是一切,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我不喜欢的。”

灵清道:“你可不许反悔!他日不管是在华山派,或是在朝中,可不许忘了今天所说的话!”

张立群笑着摇摇头,道:“当然,那是当然!”

灵清把头埋进张立群的怀中。

远处,站着两个人。他们一直偷偷地跟在灵清后面,他们终于放下了心。这是为人父母最基本也是最正常的行为。

山腰上,也有两个人,他们正在等人。是令狐小虾和肉馒头。令狐小虾本来想走,还是选择了留下,他要看着张立群离开华山。

更远的地方,有个人刚刚睡醒。他翻了个身,试着去抱身边的女人,却抱了个空。这里本来也有两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一个人。昨晚睡下去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主人家给他安排了一个女子陪睡。

这个人正是芝麻。

芝麻是喝不醉的。有多少酒,他都喝。即便是喝死了,那只是死,死不代表醉。

醉是醉鬼,死是死鬼。毫不相干。

芝麻坐了起来。站到窗口望楼下。

幽幽古径,深深小巷。不知道多少人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巷子的深处是什么。

因为路不留痕,因为巷子很深。芝麻望着巷子,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路,这巷,岂非不像他们这一路。往前走是去路,往回走是归路,不管是去路,还是归路,路是不会变的,而人如果想变,除非有另外一条路。然而,路在哪呢?

芝麻突然大笑起来。别了令狐小虾和肉馒头,来到连城帮,固有钱连城热情招待,并安排在了这样一个有吃有喝有玩的客栈中,可是,他突然觉得他们三个人就是傻子。

大傻子!

因为,在酒过半巡后,钱连城说起了陆涟漪。他说他早就怀疑陆涟漪和王宝宝有染,可是,江湖人自觉在江湖上已经可以横着走路,在朝廷官员面前,却跟孙子差不多。因为官员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关键是他们手中的权,他们可以用权而左右法,也就是说江湖人如果触犯了官员,那或许等同于触犯了法。

芝麻也口无遮拦,嘲讽钱连城:“所以即便是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也可以装糊涂吗?”

钱连城只是无奈地叹口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作为男人,是必要要懂得这个道理的。”

芝麻当然也是男人。这句话的意思可不仅仅是关于老婆出轨。而是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要有笑看风云的从容。

钱连城又道:“其实,我还知道,掀起这次江湖风波的人本也不是武当。”

芝麻一愣,却也不以为意道:“我知道,是华山派。”

钱连城摇头道:“华山固然更有野心,却也不是他们!”

芝麻几乎酒醒,道:“不是?怎么可能不是?令狐小虾现在应该就在华山!”

钱连城淡淡的笑着,摇头道:“不是,我敢说这两个字,那么这两个字绝对是正确的!”

芝麻不说话,他等着钱连城说下去。

钱连城沉默了片刻,道:“有些事,本来是藏不住的,越是不想面对,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发酵,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比如呢?”芝麻问。

钱连城道:“历来,江湖人和朝中人有种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之间颇有互相看不起的滋味。直到从京城一带有一些朝中文官掀起了强身健体,追求养生的浪潮开始,他们开始花重金聘请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来给自己的子女指导习武。江湖人和官员突然就从原本的陌路走到了一起。”

芝麻点点头,道:“因为这股风气,有些人嗅到了商机,立即拉了一些江湖人士组成一个个习武机构,专门收取重金,给富家、官家子弟教学,有的原本只教书的学院也增设了武学课。在这个过程中,有实力强劲的人,甚至将江湖最有名望的帮派请到一起,开办学院。”

钱连城奇怪地望着芝麻,道:“此风气掀起已多年,你却如何知晓?”

芝麻道:“我自己倒是没经历过,令狐小虾却是个亲身经历者,他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武功,便是学于京城最有名的湖东武院。”

“他?他有这个资格?”

“他当然没有资格,他就是在那个武院的附近要饭。机缘巧合下,开始偷学。因为是偷,故而不齐。也因为是偷,所以杂乱。后来,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竟然积少成多,积杂而齐,竟把各家各派的招式融会贯通,活学活用。”芝麻说。说这些,芝麻洋洋得意,仿佛就是在说自己。

如果没有见过令狐小虾,钱连城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