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跟合虚之间的差距，好比天人跟筑基的差距一样。
这是生命层次的变化！
合虚境，又名……合道境！
已经能够初步掌握大道的规则，并加以运用，常人即便理解都很难，更遑论掌握了。
许三雁强压剧烈跳动的心脏，颤声呼唤道，“殿主大人？”
疯道人没反应。
许三雁咬了咬牙，加大音量道，“殿主，弟子给您问安了。”
疯道人这才稍稍有了点反应，揉了揉鼻尖，翻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着了。
虽然依旧并未理会他，但许三雁和宋无求却同时松了口气，那种致死的危机感褪去了。
许三雁试探性的靠近，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感觉。
“殿主？”
疯道人捂着耳朵蜷缩在一起，可能感觉他有些吵，也不搭理他。
许三雁想了想，一把背起疯道人，冲着宋无求道，“走吧，去赤心殿。”
“额……好。”宋无求扯了扯嘴角，默默跟在身后。
许三雁之所以要请殿主前往，是怕吴心死不认账，万一对方不管不顾动起手来，他可拦不住。
据他所知，吴心乃是炼魂圆满修为，在这赤龙山上，除了殿主之外，无人能够压他一头。
保险起见，这才将殿主请来坐镇，哪怕疯道人昏睡不醒，但只要他在场，吴心便不敢动手。
此刻，赤心殿中。
吴心身穿紫袍端坐下首，手持一双金胆缓缓转动，双目微颔，满脸沉静。
两侧坐满了各堂长老，还有其余没有职位在身的长老依次静坐。
吴心左侧有人开口道，“刘副堂主，不知圣子大张旗鼓将所有人叫来，到底有何贵干？”
刘唐抚须一笑，“不急，不急，诸位马上就知晓了。”
吴心双眼挑开一道缝隙，缓声道，“最好真的有事，大家都很忙，可没有时间陪他一个黄口小儿胡闹。”
刘唐反驳道，“吴长老称圣子为黄口小儿？莫不是对宗门圣子有所意见？”
“呵呵……”
吴心淡笑一声，不与他辩解，转头问身旁之人，“宋长老怎么没来？”
“不清楚，可能没收到消息吧。”
“希望如此……”吴心低声说了一嘴，心中却有股不好的预感。
“圣子来了。”
有人说了一嘴，所有人都看向大殿入口，只见两道……三道人影慢慢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许三雁，在他背上还背着殿主疯道人，只见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吴心无比熟悉的身影，
宋无求。
吴长老心底“咯噔”一下，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狠狠的看向宋无求。
宋无求眼神低垂，不与他们对视。
大殿之中顿时吵闹起来，“宋长老？”
“他怎么跟在圣子身边？”
“莫不是……”
吴心一系的众长老大感不妙。
下方其他长老默不作声，但眼底均是精光闪烁，心中暗自猜测。
“吵死了！”
这时，疯道人嘟囔了一嘴，慢慢睁开眼睛，神情间有一些茫然，“欸……我怎么来这了？”
“放我下来。”疯道人拍了拍许三雁的肩膀，略微清醒了一些，开口问道，“你把我背这来做什么？”
许三雁将他放下，“前些日子殿主命我掌管山上诸事，弟子发现有人借用手中职权，大肆中饱私囊，今日特请殿主前来见证一番。”
吴心大怒，再也不复先前平静，拍桌而起，“你血口喷人，只因为我等不愿听从你的调遣，你便颠倒是非，恶意中伤我等，望殿主明察！”
许三雁神情间略带鄙夷，“吴长老是否太过激动了些？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疯道人找了一个最近的椅子坐下，解下腰间葫芦喝了一口，看向许三雁，“你有证据吗？”
“有！”
许三雁指着一旁宋无求，“宋长老为人公正清廉，早已看不惯吴长老等人贪墨宗门钱财，只是先前受制于吴长老，没有办法，如今弃暗投明，就请他为殿主讲述。”
听着许三雁的胡言乱语，吴心差点气笑了，眼神凶戾的看向宋无求，他公正清廉？
他看不惯我等贪墨灵石？
妈的，就他最贪！
疯道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无求说话。
宋无求拱手道，“圣子所言不错，仅仅老夫所管的尸血堂，每年就有四至五万灵石入了吴长老等人的腰包……”
“放你娘的屁！”吴心大声呵斥，试图打断宋无求的话。
疯道人眼神平静道扫了一眼吴心，吴心顿时定在原地，垂头乖乖坐下，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的身躯正小幅度的剧烈颤抖着，似乎刚刚那一刹那，遭受了什么莫大的危机。
“继续说。”疯道人开口。
“是。”
宋无求咽了口唾沫，“各堂每年都要‘想办法’拿出两至三成收益，或是相同价值的宝物交给吴长老，再由他统计各堂的贡献，按照功劳分配，老夫本不愿收受，奈何修为浅薄，不敢拒绝。”
‘想办法’三个字，他特意咬了重音。
吴心听着他的话，气的身子都在颤抖，怎会有人如此厚颜无耻？！
每年就属他吵嚷声最大，嚷嚷着想要多拿一些，如今可到好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他倒变成清官了？
疯道人侧头看向众长老，开口问道，“怎么，每年给你们的俸禄不够吗？”
所有人都低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疯道人没有心思管理山门事务，只要不出事，他向来不管不问，但如此捅到他面前了，就不得不管了。
“你可有话说？”疯道人看向吴心。
吴心平复心情，大脑飞快运转，高声辩斥道，“宋长老此乃一片胡言，无实无据胡乱指责，老夫未曾贪墨宗门一颗灵石，望殿主明察。”
疯道人微微点头，看向宋无求，“你可有证据？”
“有……”宋无求低声开口。
吴心大惊，这老小子疯了？
拿出证据他自己也跑不了，这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这时，许三雁开口，“宋长老此前被逼无奈，也收受了一些财物，请殿主宽恕罪责。”
疯道人摆了摆手，“若此事属实，算你有功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