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记她吗?”当着苏椒椒的面,方泽阳毫不忌讳地说道,“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他和虞明媛好歹也是同学。
可她,看都不看他,一如当年。
“是的,她没有变,变的是咱们。”张贺推了推眼镜,勉强笑道,“当初她不喜欢我跟服装打交道,可她自己家也有服装公司,她说她不是瞧不起做服装的人,她只是不想我做服装。”
他为了她,离开家里的公司出去打工。
却依然被分手。
她又说她们家不会接受从头开始的男人,他至今不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
“说起来,还是不够爱,才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罢了。”方泽阳无所谓地说道,“毕竟人家家世摆在那里,哪能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上学的时候不懂事,现在都成年人了,想开点吧!”
苏椒椒会意,静静地听。
这个世界太小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虞明媛竟然是张贺的前女友,前世她不认识张贺,也不知道这些。
窗外的闪电越来越近。
雷声越来越响。
苏椒椒再次看了看手机,陆景宥依然没有回复她,只得耐心地坐在座位上等他。
张贺和方泽阳知道苏椒椒在等陆景宥,知趣地告辞离去。
外面雷声更响。
已经开始下雨了。
会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们都站在门口,等着自家的车,工作人员抱了一大把雨伞过来,分给大家。
苏椒椒也过去领了一把,她本来想给陆景宥也拿一把的,但他们准备的伞不够,到她这里就剩下一把了。
过了一会儿,陆景宥和虞明媛从会议室并肩走出来,虞明媛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陆景宥一言不发地听她说。
一看这天气,虞明媛皱了皱眉,虞明杰立刻上前给她递了一把伞:“姐,大哥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他让我过来接你。”
虞明媛应了一声,回头看陆景宥,见他在跟工作人员说话,她顾不得许多,挽着裙摆出了门,坐上了自家停在门口的车。
工作人员是过来送房间钥匙的,说雨太大,吴会长给陆景宥在楼上留了间客房,让他明天停了雨再走。
陆景宥拿了钥匙,跟苏椒椒商量:“咱们来的时候,路上在修路,肯定是不好走,不如住下,明天再回去。”
“只有一间房?”苏椒椒见他手里就拿着一把钥匙。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陆景宥见她一脸不情愿,不再逗她,如实交代,“他们这种客房都是标间,有两张床,你将就一下,跟我住一晚。”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的确不适合走夜路。
“那就上去看看吧!”苏椒椒不好再坚持,两张床的话,倒是能接受。
进了客房以后,苏椒椒松了口气。
虽然是一间房,但是个小套间,里面一个卧室,外面一个卧室,就是卧室跟卧室是相通的,没有门。
“这下放心了吧?”陆景宥走到她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担心我半夜起来把你吃了?”
“你敢!”苏椒椒放下包,进了洗手间,洗脸刷牙,洗手间里放了两套洗漱用品,还有两套一次性睡衣。
她看了看睡衣的款式,就是普通的上衣裤子,有一套浅蓝色的,还有一套浅灰色,都是中性的颜色,还可以,能穿。
她洗漱完换了那套浅灰色的睡衣,陆景宥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手机,见她出来,放下手机走了出去,进了洗手间洗漱。
外面哗哗下着大雨,还刮着风,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窗户。
苏椒椒进了里间的卧室,把身上换下来的西服套装叠起来,放在床头,又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风声雨声。
“在看什么?”陆景宥换好睡衣走了过来,从背后环住她,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苏椒椒推开他,“我要休息了……”
“椒椒,我想跟你好好谈谈。”陆景宥抱住她,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低头看她,“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起来。”
苏椒椒冷不丁被他压在身下,又惊又羞,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她甚至感受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炙热的体温,她推了推他,却丝毫推不动:“你这样,我怎么跟你谈?”
“这样谈最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呼吸沉重,“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最听话。”
男女力量的悬殊,她只能认怂:“你放我起来,我就跟你谈。”
“说话算话?”
“外面下着雨,房间就咱们两个人,我没车钥匙,我就是跑能跑到哪里去了?”苏椒椒侧过头,不看他,“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失控。”
“那倒是。”陆景宥这才从她身上起来,苏椒椒坐了起来,理了理头发,“你想谈什么?”
外面又是一道惊雷。
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过,咕噜咕噜响。
“别怕,是瓦片破了。”陆景宥脱鞋上床,倚在床头上,“谈我跟你的事,我想,咱们不应该这样来往下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等下个月我把京郊那块地转给你,咱们就无需来往了,对吧?”苏椒椒会意,索性替他说了,“其实你不必说出来,原本咱们就是合作关系,现在你有了新的合作伙伴,再跟我来往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她是个内敛寡淡的人,不如虞明媛那般热情耀眼。
他们不来往也好,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以后再碰面,最多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难道在你心里,我跟你来往,就是为了京郊那块地?”陆景宥看着她,沉默片刻,又道,“我跟很多人合作过,男的也有,女的也有,你是不是觉得我都会这样对待她们?”
“那是你的事。”苏椒椒扭头看向窗外。
米色的窗帘遮住了大半个窗户,半扇窗户映出了她和他的身影,她和他明明坐在一张床上,她却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触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