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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康王投来愤怒的目光,宋云初轻挑了一下眉梢。

“王爷想必很疑惑,刘相与霍尚书为何背刺你。”

康王闻言,愤怒之余也的确好奇。

宋云初双手环胸,悠悠道:“这其中的原因……”

康王紧盯着她的面容,等着她为自己解惑。

可宋云初却笑着道了一句:“本王偏不告诉你,你自个儿慢慢想去吧。”

康王怒上心头,脸色因气愤而狰狞,“你这狗……”

话还未说完,宋云初身后的红莲上前便抽了他一个耳刮子,让他将剩下那个‘贼’字吞了回去。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因着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康王挣扎不开,只能以凶狠的目光回击面前的二人。

见红莲甩了甩手,宋云初问她道:“是不是把手心给打疼了?康王殿下的脸皮一看就厚实,你就不该动这个手,弄疼了自己多不划算。”

“属下只是听不惯逆贼对殿下口出恶言。”

“让他说呗,我又不会少块肉,以后再碰上这样无能狂怒的失败者,不必与他置气。”

宋云初拍了拍红莲的肩膀,“你家殿下我此次又立一功,陛下定是要封赏的,你们也都有份,高兴点儿,反贼的话莫往心里去。”

红莲闻言,面上也有了笑意,“是。”

“将逆贼押进去,陛下要当众审问。”

宋云初说着,转身走入了船舱内。

船舱内依旧浮动着血腥之气,羽林军们还未把尸首处理完,只在船舱中央留下了一处空地。

康王与周骥被扔在了上边,膝盖处跪着的地方是大片未干的血水。

文官们有人作呕,有人甚至昏厥了过去。

宋云初挑了一块较为干净的角落,让手下的女护卫们站成一排,妃嫔们坐在她们身后,视线便可隔绝船舱内的可怖情形。

“御舟外兴许还有些漏网之鱼,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目前还不能将你们转移。”

淑妃安慰着眼前的二人,“等船靠岸就好了,明天就可以坐干净的船了。”

说话间,她见珍妃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收拾,可能会吓着二人,连忙道了一句,“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来。”

“不用。”珍妃拉住她的手腕,“反正船上都这么难闻了……换多干净的衣服都没区别。”

“就是,该受的惊吓都受完了,这么点儿血……也不怎么吓人了。”

丽妃附和了一句,随即从衣袖口袋内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替淑妃擦拭右侧脸颊上的血迹。

二人虽依旧有些惊魂未定,但此刻面对淑妃,却觉得颇为安心。

她们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

“皇叔,你可真是叫朕心寒失望。”

首座上,君离洛望着前方被五花大绑的康王,面无表情道:“为何你与逸王叔一样,放着逍遥王爷不做,非要背弃朕?朕是少给你们俸禄了,还是威胁你们性命了?”

“昏君,事到如今你装什么仁德!”

康王眼见事败,心知皇帝绝不会放过自己,既然求饶无用,他也无需再对皇帝谦卑。

“你一口一个皇叔叫得倒是好听,可曾真拿我们当做你的长辈看待?你对我们这些叔叔但凡有半点儿亲情,也不会容许一个臣子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她还是个女人!”

即便他已经逃难一死,他也试图用他的叫嚣来提醒在座的大臣们,朝堂上绝不能容宋云初。

他一败涂地,皇帝与宋云初也别想快活!

“云初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君离洛冷然一笑,“说这话之前,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你的那位世子素来好吃懒做,沉迷酒色,甚至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云初不过罚他禁足就被你记恨至今,朕倒觉得她罚轻了,若非她来汇报,朕都不知这位堂弟在外丢尽了君家人的脸面。”

“云初所为皆合乎情理,倒是你们心胸狭隘,犯上作乱,如今还敢诡辩!口口声声拿她是女子来说事,对她的功绩却绝口不提,朕倒要问问你们这些皇叔,为何如此贪得无厌?”

“国之礼仪,先论君臣,再论亲情,你们对朕不忠不敬,还妄想朕拿你们当长辈看待?当真贻笑大方。”

君离洛面色阴沉,语气更是寒凉,“更何况——你犯的错何止是通敌谋反?你利欲熏心,与各地商贾联合,靠着贩卖无忧丹大发横财,致百姓安危而不顾!若让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人篡了位,朕岂不愧对君家列祖列宗?”

君离洛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无忧丹一事,竟也是康王所为?

“云初,把你先前查到的事与众卿说一说。”

君离洛的话音落下,宋云初接过话,“诸位同僚有所不知,康王手下有不少富商在替他经营无忧丹的生意,攸州的王姓富商便是其中之一,这家人如今就在大理寺监狱内,据他们交代,单他们王家近一年给康王奉上的银子便有五万两以上,而像他们这样的商贾还有十余位,如此计算,康王一年的收成委实令人心惊。”

此话一出,不止众大臣惊诧,康王本人亦是满面错愕。

王家人分明已经被他的人灭口,宋云初口中的王家人是哪来的?

“王爷不必吃惊,你灭口的那些,是本王用死刑犯伪装的王家人,真正的王家人在你动手的前一天夜里,就被本王的暗卫秘密押送回皇城了,他们得知你要杀他们,很是痛心疾首。”

康王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难怪他会输得这样惨。

果真如他猜测的一样,皇帝下令南巡,为的便是钓他这条鱼,以及肃清他的党羽。

“康王手下的这些商贾们分布在偏远城池,为了能将生意做得更长久,他们从贿赂县官开始,让县官帮着隐瞒,若不慎传到州官那儿,他们便继续贿赂州官。”

“当然了,其中有人不愿配合,这种情况发生时,康王便会派人出面,进行更强势的威逼利诱。有些人抵得住利诱但抵不过胁迫,为了家人安危只能顺服,若东窗事发被上级问责,他们也只会说是自己懈怠失职,或是将下级官员推出去做替死鬼。”

“因这些城池离皇城较远,加上地方官员有意隐瞒,促成了康王与黑心商贾们的长久盈利,眼瞅着事情捅大了,康王想金盆洗手,可他没料到陛下会南巡亲查此事,他担心那些官员在陛下面前露怯,会将他的恶行告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联合朝中党羽和外敌造反,企图取代陛下的地位。”

宋云初说着,望向跪在正前方的人,“康王殿下,本王所言,是与不是?”

康王不语,只冷眼看宋云初。

文官们听得面露愤慨,忍不住怒声指责。

“身为皇室亲王,享天家养,却这般为非作歹,简直闻所未闻!”

“通敌谋逆,又祸害百姓,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陛下,臣认为当废黜康王的亲王爵位,贬为庶民,再将其游街处死!以儆效尤。”

听着众臣的声讨与谏言,君离洛略一思索,道:“先将逆贼押下去好生看管,可严刑审问,所有沾了无忧丹生意的商贾,朕要康王交代清楚,明晚之前把名单交给朕。”

羽林军们将地上的二人押出了船舱。

“今日之事让众卿受惊了,如今叛乱已平息,咱们也是时候论功行赏了。”

君离洛不疾不徐道,“康王此前的罪行是由云初调查,她预料到了此次南巡康王会有动作,这才提前做好了抵御计划,否则我方不会赢得如此顺利,且今日她杀敌众多,无疑是此战的第一功臣,众卿可有异议?”

对于君离洛的话,众大臣自然是没法反驳的。

若无宁王查出无忧丹一事,提前做了部署,今日的战役会变成什么样,当真不好说。

用较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肃清一众乱臣贼子,的确是好本事。

且,她也确实杀得最多,要论好身手,在场无人能与她匹敌。

“陛下说得极是。”郑学士率先回应,“宁王劳苦功高,当领头等功。”

沈樾也接过了话,“宁王殿下虽为女子,其谋略与胆识却令人敬佩,她若不领头等功,旁人也不配领了。”

沈樾尽量维持沉稳的脸色,心中却远不如表面一般平静。

早在南巡出发前,陛下就将这事告诉他了。

当时他差点以为陛下在和他说笑,可陛下的神情那般认真,他不信也得信。

他先前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接受陛下与宁王断袖一事。

可接受归接受,他不免惆怅,这份断袖情能隐瞒多久?万一哪天瞒不住,不仅陛下名誉受损,宁王也会面临无数声讨谩骂。

最要紧的是——若陛下要断袖断到底,极有可能无后,万一百官们将过错归咎于宁王头上,宁王好不容易扭转的好名声将会散尽,兴许会比从前更加臭名昭着。

宁王由男变女这事儿,无疑是解决了他心中最大的困扰。

陛下并非断袖!如此一来,便不用面临百官的非议了。

虽然女子封王这事儿在天启国是首例,但宁王是个女的总比是个男的好,起码男女之情符合世俗常理。

陛下既有心要抬举宁王,他身为臣子,自当附和陛下的意思。

“沈大人过誉了。”宋云初朝沈樾道,“今日之战,拼命的远不止我一人,沈大人冒险将外围的叛贼一网打尽,同样功不可没。”

“殿下过谦了,若没有你的策略,我们必会损失更多,下官虽有一身蛮力,但自认为没有殿下的智慧,殿下不必再谦让。”

宋云初不再多言。

这头等功自然是她的,但总得谦虚一下子。

和沈樾推拉一个回合也就行了,若再演下去,就有点儿装过头了。

“这说到功劳,还有淑妃娘娘呢。”

宋云初望向君离洛,“淑妃娘娘在紧要关头,护住了珍妃与丽妃两位娘娘,且还击晕了叛军首领,若无她的出手,两位娘娘怕是会被敌人当做人质了,且淑妃娘娘在加入战斗后,同样杀敌不少。”

君离洛赞同道:“的确,算起来淑妃的功劳应排第二。”

“陛下,关于淑妃娘娘,臣有疑惑。”

有大臣出声道,“淑妃娘娘是郑学士千金,自幼养在闺阁中,郑学士学识渊博,家中长子也是文臣,为何淑妃娘娘会习武?且娘娘不只是会武,微臣观娘娘临危不惧,杀敌时眼也不眨,像是见惯了血腥场面,不似……”

“不似寻常大家闺秀对吗?”君离洛漫不经心地夺过话,“众卿不必对她存有质疑,她本就是朕的心腹,作为训练有素的暗卫,当然临危不惧。”

众大臣闻言,皆瞠目结舌,一时震惊到无言。

“反正众卿今日受的惊吓也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君离洛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悠悠说道,“朕初登基时,总是小心谨慎,为防止后宫与朝堂有太多瓜葛,便安排了淑妃给郑学士的女儿替嫁,为朕在宫中充当眼线,如今朕也算看明白了,几位后妃的母家都是忠君之人,朕今后不会再有疑心。”

众人缓缓回过神来,只觉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

宁王是女子,康王是反贼,淑妃是暗卫……

今后,大概不会再有哪一天像今日这样让他们难忘。

“铜雀。”君离洛望向淑妃,头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叫出她的代号,“你一贯得力,今日又立了功,理应受嘉奖,你自个儿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赏赐?朕尽量满足你。”

角落里,丽妃与珍妃对视了一眼。

因着多日相处,她们对其他人的性子都有所了解,她们几乎能猜到淑妃会提什么。

她们既替她感到高兴,心底又难免生出一丝惆怅。

看来以后这宫里,就只剩她们二人了。

“回陛下,后宫既已不需要眼线,属下想辞去妃嫔的职务。”

淑妃说话间,以单膝跪地行武将礼,“属下恳请陛下赐我武将的官职,让我报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