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转过头，满脸都是泪痕。
李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不耐烦道：“不就推了你一下，哭什么？至于吗？”
林芳芳也不说话，就仰头看着他，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李恒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真他么烦，上班要哄女人，下了班还要哄女人。
“你能不能别哭了，动不动就哭，烦不烦啊！”
正当李恒要推门离去的时候，他听到林芳芳哽咽着来了一句，“李恒，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李恒放在门把上的手顿时僵住，心脏突然开始乱跳。
难道出轨的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他藏得那么深，怎么可能被发现。
看着林芳芳破碎的眼神，李恒心虚地反驳道：“没有啊，你少瞎想，我跟直播间的姐姐们互动，属于维护关系，那是我的工作。”
林芳芳听闻，轻轻咬了咬唇，“那跟她们睡觉，也算是工作吗？”
李恒身体一颤，猛地看向林芳芳：“你乱说什么？”
“你不要再狡辩了，你那个50级的大姐都跟我说了！”林芳芳拿起手机，打开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李恒一下子慌了，他一把夺过手机，看到了被偷拍的床照。
该死！
那个女人竟然趁他睡着偷拍了照片。
李恒一时间心慌如麻。
主播睡粉的事情一旦曝光，他的直播生涯也就走到尽头了。
如果公司知道他有女朋友，说不定还要追责付违约金。
“李恒，我真是看错你了，是我太傻太天真。”
林芳芳抄起枕头，就朝李恒头上砸去。
被枕头砸中的李恒顿时火了，他也抄起枕头砸了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跟大姐睡觉还不是为了圈钱养你？”
林芳芳听到这话，顿时气笑了。
跟大姐睡觉是为了圈钱养她？
这出轨理由也真是离谱。
“滚吧你！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恶心吗？”
林芳芳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然后抄起画框，泄愤般地往李恒身上砸去。
画框的一角正好砸中李恒的太阳穴，痛得他眼冒金星。
李恒火了，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一手摁住林芳芳的脖子，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林芳芳挨了一巴掌，抬脚就踹向李恒。
然后，红了眼的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女人的力气当然比不过男人，没几分钟，林芳芳就被李恒推到地板上。
然后李恒掐住林芳芳的脖子，使劲抽了她几巴掌。
林芳芳嘴角溢出鲜血，眼泪也夺眶而出。
鲜血混合着泪水流到嘴边，又咸又涩。
“林芳芳我告诉你，你不要把我惹毛了，我真的很火大！”
李恒说完，看都不看林芳芳一眼，然后直接摔门而出。
林芳芳嘴角流着血，双眼无神地躺在地板上。
地板冷飕飕的，但是地板再冷也没有她的心冷。
..........
“叮铃铃.....叮铃铃.....”
正窝在房车里睡觉的沈轻眉，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沈轻眉看到是好友林芳芳的电话，连忙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林芳芳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一声，“轻眉，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沈轻眉先是愣了愣，“你回国了？”
林芳芳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在春熙路大街，外面好冷。”
帝都的冬天极冷，夜晚街头的温度接近零下十度。
正好当晚还下起了小雨，雨中夹杂着白色的小冰雹，被冷风裹挟着砸在脸上，痛得人脸生疼。
在漫长的街道上，穿着单薄风衣的林芳芳提着一个行李箱，迎着风雪走着。
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萧瑟又悲凉。
“老板，咱们要接的人是不是前面那个女子，她穿着驼色风衣。”
潘大顺率先看到了林芳芳。
沈轻眉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摇下车窗大喊了一声：“林芳芳！”
听到声音，林芳芳猛然回头，然后看到沈轻眉正冲着她招手。
车子缓缓驶来，明亮的车灯照亮了林芳芳周围的阴影。
沈轻眉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眼中写满了惊骇。
记忆中的林芳芳有些婴儿肥，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好看。
但是眼前的林芳芳，几乎瘦到脱相。
右眼皮青青紫紫，无力地耷拉着，眼里写满了疲惫，右脸高高肿起，嘴角还留有血渍。
看到昔日好友变成了这样，沈轻眉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是谁打了你？”
林芳芳嘴角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我没事，我真的好累，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雨里的小冰雹逐渐变成了雪花，北风呼呼地刮着，车玻璃起了一层白雾。
沈轻眉没再追问，把林芳芳拉上了车。
在触碰到林芳芳布满老茧的手后，沈轻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林芳芳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由于林芳芳不说话，沈轻眉也保持了沉默。
于是一路无话，车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雪砸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
回到住宿后，林芳芳一头扎进盥洗室，把自己泡在了温水里。
她的反应始终呆呆的，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
“芳芳，我买了一些药品，等你洗完澡，我帮你上药。”
沈轻眉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时不时担忧地往盥洗室的方向看两眼。
过了好长时间，林芳芳还是没有出来，盥洗室的水声越来越大，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沈轻眉有些着急，她走过去敲了敲门，“芳芳，泡太久对身体不好，你赶紧出来吧。”
里面还是没人回应，但水声越来越大了。
又过了一会，林芳芳还是没有出来，沈轻眉害怕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盥洗室里热雾弥漫，淋浴往下喷着热水，而林芳芳蜷缩在浴缸的一角，正在埋头痛哭。
她双肩颤抖，喉咙哽咽，哭得绝望哭得凄凉，像是要把这三年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沈轻眉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然后找来浴袍给她披上：“哭吧，泪水哭完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