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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失落心痛

第310章

许是她神色太过平静冷淡,令叶云舟下意识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面露不可置信之色,重复着她的话:“什么叫‘过去的事就当我一时糊涂’?还有‘我担得起兄长的身份’,要我怎么当?难不成还要我日后送你出嫁不成?”

他曾想过,此前二人就有过争执,如今又经历了这些变故,洛水瑶或许会对他心生怨言。他也打算找个机会,与她好好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他也反思过,在这件事上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该和她赌气。可他万万没想到,洛水瑶的神色竟如此决绝。

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可神色远没有今日这般冷静决然。今日的洛水瑶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叶云舟有些心慌。叶云舟直直地与她对视,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其中的神色,却绝望地发现,她这番话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这让他内心一阵刺痛,更加无法接受。

洛水瑶暗暗用力,指甲都几乎嵌进了掌心,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迎着叶云舟的目光,直直地回视过去。只见叶云舟脸上满是罕见的失态,眼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心痛。洛水瑶心里五味杂陈,虽说也有些难受,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畅快。

她向来不认同什么以德报怨的说法。自她穿越以来,叶云舟就多次对她抱有偏见,虽说那时他或许还没意识到是她,但终究是不信任她。就如同此次一样,叶云舟仅凭捕风捉影,就轻信了那些诋毁她的话。这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从心底里就对她抱有偏见?对洛水瑶而言,哪怕自己曾对叶云舟有过再深的喜欢,也不想要一个对自己毫无信任的人。

洛水瑶心里明白,叶云舟此刻对她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她眼中,这份真心太过容易动摇,实在廉价。虽说当下二人感情深厚,但感情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保不齐哪天,这份爱意就慢慢淡去了。到那时,叶云舟对她的不信任,必然会成为狠狠刺向她的尖刀。这般思量之下,洛水瑶想要彻底放弃这段感情的念头愈发强烈。

而叶云舟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洛水瑶身上,急切地想要从她的眼眸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不忍。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洛水瑶的眼神平静而坚决,没有丝毫动摇。叶云舟有些颓然地靠坐在马车上,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松弛下来,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失落与心痛。

杨威寻来的宅子虽地处京都,可与忠勇侯府那等权贵云集之地相比,地段终究还是差了些。宅子位于桂花巷与惊雀街的交汇处,路程说不上近,却也不算远。

马车里,一片寂静。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在外轻声禀告:“小姐,咱们到了。” 洛水瑶听到这话,思绪从纷繁中拉回,看都没看叶云舟此刻是何表情,便径自下了马车。

洛水瑶下马车的动作干脆利落,叶云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衣角,可指尖只是徒劳地与衣角擦过。那一瞬间,他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始终无法达到对等的状态。

叶云舟并非嘴笨之人,朝堂之上,他能一语中的,直切要害;军中议事,虽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切中关键。可一到了感情这档子事上,他却仿佛失了方寸,越想解释清楚,就越说错话。此刻,心中纵有万千不甘,看着洛水瑶那决绝离去的背影,他却没了勇气,不敢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意。

洛水瑶下了马车后,见叶云舟没有跟下来的打算,便转身朝着后面那辆马车走去。此时,春桃和春杏已经跳下了车。春杏动作迅速,率先背起桑嬷嬷进了宅子。洛水瑶走到春桃身旁,伸手从她肩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后从中拿出几样物件,然后转头叮嘱车夫,让他和春桃一起把包袱拿进屋里去。

洛水瑶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再次登上了马车。叶云舟听到她熟悉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盼。他急忙抬头看向马车车帘,当看到洛水瑶撩开车帘走进来时,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表的喜色,还满心以为洛水瑶回心转意,愿意与他重归于好、好好谈谈了。

洛水瑶登上马车后,没有坐下,直接把手中的几样东西放在叶云舟身旁,目光直视着他说:“这些东西,一部分是我从你母亲那儿拿到的,还有些是我的丫鬟在秋梨院墙角找到的。大哥身为隐龙卫督司,办案能力出众,就麻烦大哥亲自去查查这些东西的来历和作用吧。”

叶云舟原本因她上车而雀跃不已的心,被她那冷漠依旧的话语瞬间浇灭,直直沉了下去。他失神地望着身侧的东西,下意识默默点头。

洛水瑶不再理会他,再次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叶云舟坐在车内,隐约听到她吩咐车夫送自己回侯府的声音 。马车内只剩他一人,叶云舟望着身侧的东西,渐渐压下心底那股失落情绪。他挑起车帘,看向洛水瑶走进院子的背影,眼睫毛微微颤动,眯起又很快睁开,眼中已不见方才的失落。他叶云舟怎会轻易被这点挫折打倒?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他觉得那是扭的方法不对。既然两人已把过去的事都说开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若能重来一次,他们之间不再有这么多隔阂,他不信两人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

马车再次晃动起来,渐渐驶离了这边。叶云舟收拾好了心情,伸手拿起身侧的物件,开始细细查看。他发现其中那条抹额看着十分眼熟,应该是母亲平日里佩戴的物件。接着,他看向另一块包起来的手绢,将其打开,用手指轻轻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当即断定这是药物残渣,甚至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泥土。刹那间,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涌而过。但此时这些都还只是猜测,要确定真相还需去调查一番。他将这些东西仔细整理好,不再多做停留。

一回侯府,叶云舟立即招手示意隐于府中的属下过来。他把那两样东西丢给属下,“你去查清楚,这秋梨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药物是干什么用的,另外再查查这抹额可有异常,尽快去办,查清了便来寻我。”

“是。”黑衣属下利落应声,接过东西转身快步离开。

叶云舟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随后便抬脚朝侯夫人处走去。前些日子给陛下下药之人,他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接下来恐怕得忙上一阵子。洛水瑶那边先让她消消气吧,不过母亲这边,他必须得把话讲明白,可不能再让母亲误了他的事。

侯夫人被忠勇侯一番言语恐吓,许是受了惊吓,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招呼桑嬷嬷,把洛水瑶送来的东西重新收进私库,此刻正盯着那面洛水瑶送来的金银丝镜发呆。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雍容华贵却略带疲惫的面容,她微微失神。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不该针对瑶丫头,逼得她离开?如今可好,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侯夫人越想越觉得头疾发作,疼得厉害。这时,听到下人通传大公子来了,她扶着桌沿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把镜子放在桌上,生怕磕坏碰坏。这镜子实在是太精美清晰了,哪怕她现在对瑶丫头还有些气,也实在不忍心损伤它半分。倒是没想到,那丫头临离开还不忘给自己送份礼品 。

见到叶云舟走进来,侯夫人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勉强挤出几分精神,开口说道:“儿啊,你找娘,是有何事?”

非她语气疏远,实在是这孩子自幼就聪慧早熟,平日里没要紧事,很少到她院子里来。今天见长子主动登门,侯夫人心里既高兴,又忍不住隐隐担忧,生怕他碰上了什么麻烦事。

叶云舟走进屋内,规规矩矩行了礼,抬眼便瞧见侯夫人嘴唇泛白,眉头轻皱,想起母亲身有旧疾,暗自猜测,怕是这两日的事,让母亲旧疾复发了。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叹,原本强硬的心思也软了几分,可面上依旧神色冷静,装作没察觉到侯夫人异样,开口说道:“并无要紧事,只是儿子今日登门,想告知母亲一件小事。”

听到说是小事,侯夫人原本微微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许,“那你说吧,娘听着。”

叶云舟听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母亲,儿如今已过二十岁了,京中与儿同龄的人,孩子都已经不小了,可儿却一直没能成亲。想必父亲也跟您提过几分其中的缘由吧。”

侯夫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叶云舟见状继续说道:“母亲,其实儿已做好了要孤老终身的打算。我忠勇侯府显贵,深受陛下看重,却也因此令上头那位忌惮。他不愿让儿与任何高门贵女结亲,若是低娶,又有辱侯府门楣。儿决定日后不再娶妻,母亲也别再为儿的亲事费心了。”

“不行。”

侯夫人一听就急了,连头疾带来的不适都顾不上了,忙不迭地连声反对,“那怎么能行?哪能让你为了家里牺牲这么多,我和你父亲心里已经够愧疚的了,怎能再让你不娶妻?你要是不娶妻,日后身边连个知心知暖的人都没有,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我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侯府的列祖列宗,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祖母祖父?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叶云舟暗暗挑眉,面上却依旧一副坚决拒绝的神情,沉声道:“您不同意又能怎样?若娶了高门贵女,定会引得那位猜忌。到那时,我侯府怕是日后会失去圣恩,遭众人群起而攻之,说不定连全尸都难留,这后果您想过吗? ”

侯夫人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椅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儿啊,你可知道你这话多伤娘的心。”

她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哽咽,“侯府百年基业自然重要,可你也是娘十月怀胎的心头肉啊,娘如何忍心让你孤独终老?”

看着侯夫人深受打击的模样,叶云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今日来要说服母亲的事,继续说道:“无碍,阿行日后自会娶妻生子,延续侯府的血脉,至于我有没有子嗣,真没那么重要。”

“不行。”

侯夫人再次拒绝,“你说高门贵女不可娶,那若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呢?咱挑那些身世清白的书香门第,聘礼丰厚些,既不沾染朝局,又能延续香火。”

说到最后,声音渐低,像是怕惊破了这缥缈的希望。窗外的木兰树被风吹得轻轻作响,她忽然抓住儿子的手腕,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你看,这样可好?”

叶云舟闻言,状似仔细思索后又问道:“那母亲要娶如何小门小户的姑娘呢?这京中除了那些商贩平民之外,符合需求的小官可并不多,如此一来,就要劳烦娘费心了。”

“行。”听见儿子答应,侯夫人点点头,“你放心,娘这两日就去查访一番,定会将此事办妥。”

叶云舟闻言,唇角微勾,道:“那便麻烦娘了。时日不早,儿还有事要忙,这便告辞。”

侯夫人点点头,竟感觉连头疾也没那么难受了。看着他离开后,便招手让桑嬷嬷进来。

叶云舟出了侯府,转身低声向身旁随行之人吩咐了几句。随行属下满脸疑惑,可身为下属,不违背上司命令乃是他们的职责,于是点头领命,四散而去。

当晚,城中那些家中有适婚女儿的小官,都收到了一番警告。迫于淫威,各家虽满头雾水,却也点头应允。有极个别的嗅出一些不寻常来,行事反而更为谨慎。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他们可不敢让自家女儿掺和进去。在高门大户之中,死个人实在太常见,他们这些小官根本毫无办法。如今世道安稳日子好过,自家女儿也不是养不活,何必冒这份险呢?

(解释一下:男主跟他爹一样骁勇善战,在军中威望甚高,皇帝用他却也忌惮他,不愿让他与高门贵女结合,又拉不下脸给他指家世太差的。包括忠勇侯与侯夫人也是,出于同样考虑,忠勇侯才娶了除了样貌其他并不出彩的侯夫人。如今男主名义上离开侯府,自立门户,算是自断基业,但皇帝还是有顾及,只是男主夸大了一些而已,他知道忠勇侯不会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