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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马战对判官笔有了初步的了解。

借助前世的知识学马七的判官笔,并没有多么复杂。

判官笔,属于冷门兵器,点,刺,戳,划为主,其根本在于身法的运用。

马战今天才知道,马七是四品武夫。

他之所以钻研儒家诗文,是为了借儒家之术入道。

可昨天被马战一顿叭叭,使得马七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崂山竹院,马七独自一人站在院中。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武道之路,

‘儒家真的像虎子说的那么不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腐儒。’

马七想要放弃了,放弃入道,放弃多年来的坚持。

本就是一介武夫,何必学文人那一套。

竹园外哒哒的马蹄声,马七知道是马战来了。

放那匹老马自己去玩,马战提着两坛酒,梦瑶提着一只烧鸡进了竹园。

“七叔,吃宵夜。”马战陪笑着说道。

马伯通告诉马战,他破坏了马七的道心。

马战心里十分愧疚,他不是看不起儒家,而且七叔对自己也是真的好。

帮一帮自己的七叔,和七叔讲一讲前世的孔孟之道,前世的文人风骨,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马战,马七,梦瑶围坐在竹桌旁。

马七看了一眼烧鸡和酒,冷哼一声。

“一只烧鸡,够你自己吃的吗?。。。等着~。”

没一会,腊肉,山鸡,炒兔子摆满了竹桌。

马七不让马战喝太多酒,毕竟他才十岁。

他一个人快喝了一坛了,有点儿借酒消愁的意思。

看马七的样子,马战开口说道。

“七叔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马七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还给我讲故事’

“说吧~。”

马战开口说道。

“上古时期,天下纷乱,列国并起,有诸子百家,各有主张。

可读书人仅仅限于贵族子弟。有位孔先生收弟子三千,主张有教无类。

孔先生本就是九尺大汉,带手下三千弟子周游列国,路见不平就是一顿暴揍。

只有对方被打服之后,先生才以德服人。

孔先生开创君子六艺,一个九尺大汉,驾着四匹马拉的战车。

搭弓拉箭瞄着你,要和你好好讲讲道理,你听是不听。

大汉背部炸裂的肌肉,隐隐浮现出一个德字。

以德服人嘛,就是如此。

读书是为了能心平气和的和傻子说话,练武是为了傻子能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

马七眼睛一亮。嘴里念叨着。

“有教无类,高人也。第一次听以德服人是这样用的。”

看马七有了反应,马战继续说道。

“孔先生的学说影响着每一代人,无数文人的刚硬,只求不愧于心。

纵使国破仍不惧斧钺,此为文人风骨。

千年之后,又有两位先生,虽继承了孔先生的治学,自己又延续出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说辞。

从此儒学便成了人们的枷锁,治学也开始吃人了。

又过几百年后,人们开始接受新的思想,学习新的文化,开始打破朱先生留给世人的禁锢。

孔先生的学说不再那么重要了,可孔先生却为天下文人打下了基础。

在那个世界文人可以以笔为刀,唤醒世人。

文人手中的笔,可以左右世人的思想。

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文星璀璨的世界。

王朝更迭,金戈铁马,大漠落日,江南水乡,春宵帐暖,市井小巷都在文人的笔下一一浮现。

那位孔先生,就是那个世界的儒生。

孔圣人给世人照亮前路,后世人么称之为孔子。

所谓天不生孔子,万古如长夜。”

马战的故事讲完,马七饮尽了坛中酒,便肆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文人风骨,哈哈哈,文人手中的笔。

这天,这地,这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在我的笔下,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什么子不言父,臣不言君,什么谨言慎行,文人的笔,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马七挺胸而立,他的文生公子裳无风自动,判官笔随心意而行。

马七变了,不再是那个恭敬有礼的儒生。

此刻的马七有了一股气势,一股天下风流尽在笔下的气势。

黑夜,崂山竹院上空风云突变,马战决定再助七叔的一步。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马七冲天而起,判官笔凌空虚写。

整个天地,任我书写,写不尽的书生意气。

盐场小镇,马大,马二院中饮酒。二人同时看向崂山方向,共同举杯

“祝贺七弟”

“哈哈,祝贺七弟”

青水侯府,马伯通和月华看向天空

“老七成了。”

“马家之幸。”

——青水城,城西一家油盐店。

十年前,店主老莫,从陇西来到青水城,接手了自己叔叔已经经营了十几年的店铺。

老板做人实在,做生意也实在,街坊邻居都称之为“莫老实”。

守着这个小店,不会见到什么大风大浪,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又重复。

最期盼的,还是胡同里的寡妇白芍药来买米打油。

那少妇的风姿,抛个媚眼就能把莫老实的魂儿勾走。

莫老师看了看北边的天。

“唉,这是要变天了?不知道白芍药家的米和油还够不够。”

感叹一句,就上了门板,回到后院的卧房。

莫老实平时除了爱看白芍药外,也就是在晚上关店之后,坐在后院的梧桐树下,给自己养的黄狗拉二胡听。

今晚的二胡有点儿不一样的调子,跟了莫老实十年的老黄狗和往常一样,趴在窝里,打着哈欠。

伴着二胡的声音,莫老实陷入了无尽的乡愁。

他想起老家,住在村头的那个丫头。

那丫头从小长得就美,村里和自己一般大的几个小子,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蝴蝶。

那时候最期盼的,就是和几个小伙伴,夏天带小蝴蝶去田里的水沟抓泥鳅,冬天去村后的林子里抓野鸡。

那时候盼望着长大后,娶小蝴蝶做老婆,然后生一堆小小蝴蝶。

莫老实一曲结束,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老黄狗已经趴在窝里睡着了。

“莫大哥,今晚拉的曲子有些不一样。”

白芍药的声音从树上传来,莫老实抬头,看到白芍药那张风姿绰约的脸。